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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裴骁放开了桎梏,悠悠然脱掉身上的西装,一路走,一路脱,直到进了浴室。

温以柠搞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清心寡欲,跟了上去,替自己辩解:“我说的是真话。”

雾气腾升。

形成一道水帘。

裴骁就这么站在水下,任由热水打湿自己的衬衫和西裤,下午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那一幕重新浮现了上来。

他低头去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血迹。

他从没怕过死。

但现在怕了。

倒也不是真的怕死,是怕再也见不到她。

温以柠站在浴室门口,有些滞愣,她第一次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此消沉颓废的样子。

“裴骁……是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她走进那道水帘,视线再一次闯入他幽深的黑瞳里。

隔着一层雾气,温以柠这才意识到,刚才她误解了。

这不是想要的眼神。

有点像……缺乏安全感。

难不成,这段时间裴骁不仅在证明自己,也在测试她?

温以柠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裴骁……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违心话,你相信我好吗?”

如果他是觉得她不够主动……那么……

温以柠跳到他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扑扇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我想要你。”

听到这句话,裴骁眼底的黯然彻底破碎。

艹,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小东西都主动勾引他了,再做贤者就说不过去了。

男人的指尖在开关上轻轻一拨,水温渐渐转凉。

冰火两重天。

温以柠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收缩,凑到他的耳边,央求道:“去床上好不好?”

裴骁伸手将她的小吊带轻轻扯下来,笑着道:“宝贝……家里的床单不多了,省着点用。”

……

天色发暗。

温以柠被裹成一个粽子,从浴室里抱出来,脸颊绯红,情欲后的潮气还未褪尽。

她被放到床上。

裴骁拿出降噪吹风机,插上电,替她烘干微湿的长发。

“肚子还痛不痛?”

温以柠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就这么看着他说出这句惊世骇俗的话,抬手遮住脸。

天,禁欲半个月的男人确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见她不说话,裴骁忍不住笑了笑,“等会儿我替你揉揉。”

“不用了。”

少女的闷声从手心里传出,掺着掩盖不去的羞涩。

不过裴骁自然忽略了她的婉拒,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抱着她边亲边揉。

温以柠学习的效率降低了好几倍,感觉自己像一个面团,任由他搓圆捏扁。

“可、可以了。”

裴骁的手指在课本上点了点,“专心看书。”

他这样她还怎么看嘛!

温以柠抿了抿唇,推开他的手,“何妈早上做了绿豆酥,在冰箱里,我想吃。”

裴骁轻笑,“我去拿。”

放开她之前,他在她耳廓上亲了亲,调侃道:“不要吃太多,容易肚子疼。”

温以柠有理由怀疑这个男人说的不是绿豆酥。

“是你非要塞给我的。”

她吐槽完,就把头埋到课本里去了。

裴骁脸上的笑意更盛,这小东西越来越上道了,“撑一撑也好,下次能吃更多。”

啊——她闭嘴。

温以柠扶着脑袋,尝试用书里的知识塞满自己的大脑。

裴骁在盘子上摆好绿豆酥,回到书房。

这时,手机响了。

短信来自陆时禹:【大哥,你来医院一趟】,同时附上了一个地理坐标。

裴骁拿起手机和车钥匙道:“温以柠,我出去一趟,晚上别等我,知道么?”

少女抬起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不晚,去去就回。”

裴骁走到她身边,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温声道:“没有雌性在场,放心。”

“……”

他哪只耳朵听到她怀疑他劈腿了?

温以柠重新低下头,“哦,那你早点回来。”

“好。”

走出书房的时候,裴骁慢慢收敛了笑容。

……

到达医院的时候,陆时禹神色凝重地递给裴骁两张化验单,两张单子各有一米长。

详细标注了各种微量元素与毒素的检测数值。

“大哥,一张是医院出具的,另一张是一位蒙面护士冲过来塞给我的,后一张多了一项毒素检测,情毒……那个护士离开医院后就失去了踪迹,没抓到。”

陆时禹接着补充:“另外,军区医院的毒理学博士已经到了,现在在VIp诊室里。”

这个陌生的毒名,两人都没听说过。

诊室里,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年医生坐在椅子上,一副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神情严肃。

“上一次见到这种毒,还是二十多年前啊……”

郝医生抬了抬老花镜,看着报告上的数值,“人生有什么心愿未了,尽快去做吧。”

陆时禹脸色霎时间惨白。

裴骁一掌拍在诊台上,将笔筒都拍倒了,“老头,不是请你来给我判死刑的。”

他预感情况会很严重,但没想到真是来索他的命的。

“还知道什么,一并讲了,否则我保证你出不了这扇门。”

裴骁往沙发上一坐。

郝医生脸色很臭,“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陆时禹撕下一页空白支票,放到诊台上,“麻烦了,请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郝医生看到支票,脸色缓了缓,“周家对我们郝家有恩,我能从前军区医院赶到这里,也是看在周家的份上。”

他说着将支票推了回去,开始解释:“情毒,分为两种,一种下在女子身上,一种下在男子身上,中毒者携带毒素,对自身无害,但会通过性传播的途径,感染另一方,通常来讲,感染后活不过三个月……”

“呵……”

裴骁自嘲地笑了一声。

郝医生被他吓了一跳,第一次见到有人快死了,还是这么一副平淡的样子,“小伙子,你中毒多久了?”

裴骁不用脑子也能猜出刚刚那个护士背后的人是谁。

不是霍家就是乔家。

小东西那次在学校卫生间里晕倒,不是意外。

“办法。”

裴骁丢出两个字。

郝医生摩挲着下巴,欲言又止。

陆时禹推着轮椅来到诊桌前,郑重道:“郝医生,请讲,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