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芒斯特脚步一停,开口:“记得给我送新婚礼物。”
男人长腿迈开这回真走了。
怎么办啊陈枝枝,一年前送我举证单,一年后送我新婚消息。
都是大礼,是得好好想一想,该回送什么给你这狼心狗肺的小坏蛋了。
他勾勾嘴角。
心里居然生出快感来。
啊,真是美妙的一天。
徒留阿提查满头问号。
愣住半晌,一脚踹翻厚重的沙发椅,彻底炸毛:“老子不忙是不是?老子女人都多少天不让碰了!”
……
……
二月的曼城也还处于凉爽之中。
素切拉一直养在医院里,听说身体迟迟好转不了,连带精神都出了问题。
帕蓬赌场私下设刑也不过是被警察关停了一周。
倒是安曼中将的儿子聚众吸毒被空军指挥部知晓,连带着佩拓家族都因为警告,而丢人丢大发了。
陈枝刚开始还很高兴,婚礼肯定是要取消了。
可是后来渐渐的她发觉不对劲。
去问陈瓒臣,他说婚礼照常举行。
陈枝绝望了。
别说是她,婉莎夫人也不理解:“素切拉都成残废的傻子了,陈枝送过去也没用啊。”
陈瓒臣冷哼,“行了,婚礼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这……”
“这什么这,全部照旧,千万别出岔子。”
还能如何?!事到如今这场婚礼早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闭了闭眼,丢了一个素切拉,换来一个芒斯特,无论如何他都是陈枝的父亲,不见得会断送东山再起之路。
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捏在自己手里。
……
……
陈枝下课做完便利店最后一天的兼职之后刚到家,就看到陈廷守在门口。
“陈廷哥哥,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
“不能影响枝枝赚钱。”
小姑娘见他嘴角含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每次上课上班她都过于专注,导致手机放在边上也不会看。
“快进来吧,吃饭了嘛?”
陈廷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身穿白色衬衣,棕色长裤,衣服上的纽扣细节便可看出价格不菲,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流畅的锁骨线条。
军装之外,是翩翩贵公子。
知道他等了自己挺长时间,陈枝给他简单做一份海鲜汤粉。
“枝枝,我明天要回华国一趟。”
“怎么了?”
陈廷捏捏鼻梁,有些疲惫:“我同事说有妹妹的消息……”
“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她紧跟着站起身,小声问。
他笑了笑:“怎么,舍不得哥哥回国?这次估计要小半个月。”
小姑娘不着痕迹轻吁。
自己要跟素切拉结婚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是一场交易,她没有人权,又何必告诉自己珍重的人。
说了,他们一定会帮她。
可怎么帮?
安曼中将权势正旺,她不能连累了其他人。
特别是陈廷,他还是个外籍军人,不能在泰兰出事。
“陈廷哥哥,你一定会找到你妹妹的。”小姑娘郑重其事,杏眸弯弯。
几秒的沉默。
陈廷听得心酥,他竟然一瞬间觉得,陈枝如果是他妹妹该多好。
思绪飘远,妹妹被拐走的时候才四、五岁,十几年过去了……
驰骋战场的军官心里也不由发虚,还能找到吗?还会认识自己吗?
回神中,眸光定在陈枝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忽然就红了眼眶。
“我妹妹现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小姑娘做饭的手微顿,像是在认真听他说话。
陈廷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她小时候脾气可不好,谁的话都不听,就粘着我,就听我的话。”
“我跟妹妹差了五岁,但生日挨着很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二月里还得过两回生日。”边说他边轻笑,“妹妹2.13的生日,有一回她把剩下的蛋糕藏起来,说等十天后哥哥生日再拿出来,爸爸妈妈就不用再买蛋糕啦。”
“等我生日的时候,蛋糕发黑长毛根本不能吃。年年哇哇大哭……哈哈,哄了一晚上。”
陈枝也不由自主笑出了声音。
“我的年年那么可爱,我却把她弄丢了。”
矜贵严肃的华国军人竟然喉咙哽咽,声音晦涩。
小姑娘鼻头发酸,心里忽然难受到不能自抑。
情绪崩塌,不知是因为自己没有家人,还是因为陈廷那么想念妹妹。
泪珠蜿蜒遍布面颊,一张温热大掌覆盖上去,指腹拭去盈盈水花。
“枝枝怎么还哭鼻子了。”
这点儿跟他妹妹更像了,年年从小也是个爱哭鬼。
“我……我就是……想哭,你一定会找到妹妹的……我保证,不不对,我有……预感……”
小姑娘哭唧唧,软若无骨的小手攥着他衣袖,用力点头。
陈廷微愣,随即揉揉她软发,笑了:“好,借枝枝吉言。”
不好意思哭成小花猫,女孩赶紧把汤粉端出来。
房间太拥挤,她不小心小腿在纸箱子边绊了下,大碗里的热汤受到撞击洒出大半,全倒在陈枝手上,疼得她哀呼,精致小脸皱在一起。
“把碗给我……我看看手……”陈廷反应比她还大,“你说你,东西乱堆。”
“纸箱子可以卖钱的。”小姑娘嘟囔辩解。
这一听,陈廷心里又心疼又生气。
没说话,沉着脸,把发烫的汤碗放在桌上,攥着她手腕一言不发去水池冲洗。
女孩泪眼盈盈,时不时瑟缩,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他也于心不忍再数落她。
“……笨手笨脚的,以后你老公估计得又当爹又当丈夫。”
原本陈廷也不过是含笑打趣。
没想到陈枝瞬间噤声,抽噎声都停止了。
感到她的僵硬,他轻声开口:“没想过去找乐乐爸爸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你真的太辛苦了,乐乐也是他孩子——”
“不是!”小姑娘紧张打断,滚了滚发涩的喉咙,颤音:“乐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谁、谁都……不能把他抢走。”
话落,两人之间安静极了。
陈廷给她仔细擦擦手,温柔上药。
“行行行,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支持你。”
小姑娘又哭了。
陈廷哥哥真好。
“谢谢。”细细胳膊搂住他,声音带出浓郁鼻音。
好羡慕他的妹妹啊,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