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卞镇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当朝宰辅竟然通敌!
要知道,张道业的位置太高了。
除了女帝,几乎是权倾朝野。
他若是通敌,那不仅仅是女帝,就连秦国都得完蛋。
毕竟他的手中掌握秦国太多的机密了。
而且,他几乎承揽着秦国上下大小的政务。
不管何事,几乎都是他先过目,然后再呈给女帝过目。
这消息太过于劲爆,一度让卞镇以为是御史府搞错了。
可是,御史府却说已经掌握住了关键的证据。
御史府从张道业府上抓走了一个人,是在宰辅府上多年的仆从。
他已经全盘托出招供了。
并且把通敌的细节讲述的一清二楚。
就连通敌的往来书信都已经被御史府拿到了手里。
这铁一般的事实,即便卞镇再怎么不相信,也无济于事。
卞镇虽然对当年老平西王一事对张道业心存芥蒂。
可无论怎么说,张道业始终是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功臣谋士。
不然也不会坐到宰辅这个位置。
并且,卞镇内心也清楚,张道业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可他内心的谋略无人能及!
曾经给先帝出过无数出敌制胜的计谋。
并且对先帝也是忠心耿耿!
即使后来先帝驾崩,张道业也是兢兢业业,尽心辅佐女帝。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被抓住了通敌的把柄。
这在卞镇的内心可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由得,卞镇感觉到头皮都在发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朝堂之中,将是腐朽到了什么程度?
连宰辅都通敌了,那下面的人将不可想象。
此时的卞镇面目凝重,坐在下方,一言不发。
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而且牵涉面也太广了。
女帝的呼吸也逐渐变的急促了起来,同时脸上是无比惊骇的表情。
“会不会搞错了?”女帝依然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陛下,臣也希望搞错了啊,毕竟这可是宰辅啊。”卞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如果是其他大臣通敌,大不了就是该杀的杀。
可这是张道业,即使是杀了再多人,对秦国所造成的影响也是无法想象的。
“臣已经从御史府把宰辅通敌的书信往来给拿来了,还请陛下过目。”
卞镇脸色难看的呈上了书信。
女帝赶忙接过来,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女帝那倾国的容颜之上布满了愤怒。
因为过于气愤,面庞都在不断地抖动。
“他竟然....他竟然...把平西王此次出征的兵力告诉了西凉国。”
女帝声音颤抖,充满了愤怒,双手捧着书信止不住的颤抖。
“真是不可想象,他竟然做出了这等事来。”
“砰!”
女帝用力把书信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面都“咔嚓”一声产生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由此可见,女帝内心之愤怒,已经到了抓狂的地步。
“朕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当朝宰辅竟然通敌了,这若是传出去,让我秦国的朝廷还有何颜面存在于世上。”
“让朕如何面对百官,如何面对平西王,如何面对铁甲卫。”
“朕这么相信他,他竟然做出如此非人之事。”
“难道他还嫌自己的地位不够高吗?敌国还能给他什么好处?”
女帝气到癫狂!
卞镇是大气都不敢喘,他是头一次看到女帝如此失态。
”先帝若是在九泉之下知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最后,女帝一脸悲愤的模样。
青儿看到女帝气成这样,不由得担忧的说道:”陛下,保重龙体!“
女帝直摇头,脸上悲愤的神情久久不曾消失。
几人全部沉默了下来。
卞镇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此次张道业的事,他是真拿不定主意了。
满朝文武,哪怕是德国公刘红,卞镇都敢展露铁血的手段。
唯独张道业,他必须要请示女帝,让女帝来定夺。
沉默了许久之后,卞镇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陛下,现在怎么办?”
女帝平复了一下心情,眸子中宛若大河滔滔。
“杀!”
此言一出,卞镇顿时大惊失色。
他望着女帝身上那冲天的杀意,内心惊恐到了极点。
“陛下,臣觉得现在还不是杀的时候,或许宰辅是被冤枉的也说不定,这个时候如果大开杀戒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
卞镇赶紧谏言。
卞镇为人刚正不阿,爱憎分明。
虽然对张道业心存芥蒂,但是他也明白,事情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绝不可妄动杀戒。
女帝沉默了下来,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次差一点又让赵宇葬送在了那个地方。”良久之后,女帝开口这样说道。
“朕是真没想到,张道业竟然通敌西凉国,若是赵宇此次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实在无颜面对平西王府。”
女帝拄着额头,面色疲惫,同时也带着浓浓的愧疚。
卞镇闻言低下了头。
确实如女帝所言,张道业竟然把平西王出征的兵力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西凉。
这等于是把赵宇往火坑里面推。
“真不知道平西王是怎么扛过这一战的啊?”卞镇语气感慨,同时也带着浓浓的后怕。
女帝愧疚的摇了摇头。
先有德国公谎报军情,后有张道业通敌!
而且,赵宇仅带领一万铁甲卫,人数上的差距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女帝实在无法想象,赵宇到底是怎么打赢这一场仗的。
“先抓起来吧,关进诏狱,待日后提审。”女帝身心疲惫的说道。
“遵旨!”
卞镇这次没有拒绝。
张道业必须是要抓起来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再无动于衷那就真的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此事,万不可让平西王知道。”
卞镇临走的时候,女帝叮嘱道。
卞镇身形一顿,立马也明白了女帝的用心。
她怕平西王要是知情了,恐怕会瞬间暴走,直接带着铁甲卫大开杀戒。
那时,整个秦国怕是会乱成一锅粥。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卞镇拱手说道。
“说!”
“朝廷实在是亏欠平西王府太多了,如此下去,这就是逼着平西王在反!”
说完,卞镇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