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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大惊,心脏怦怦直跳。

宜昭仪腹中的龙胎月份尚浅,连是男是女都未能知晓。

陛下、陛下这是要让其以皇子身份计入玉碟,享香火供奉。何等的重视与隆恩啊!

不敢触帝王怒中霉头,宫人跪倒一片。

......

宜昭仪腹中孩子没了,不知几人欢喜几人担忧。四皇子的名头却是让所有人都心神一震。

皇上最是看重规矩,此番破例实属罕见。

接到消息的太后眯起了眼,心中冷笑。

四皇子?

“琳琅都无子,这宜昭仪福薄还得了个四皇子的空名……”她语气淡淡,“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太后身边的魏嬷嬷小声禀告:“听说宜昭仪和皇上闹了好一通,还将皇上关在门外......”

“哦?”太后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这宜昭仪不抓紧让皇上心疼,倒是因为这事与皇上生分了?”

她转动着手中佛珠,“你将那迷魂香给苏美人送去。告诉她,万寿宴就是最好的机会。”

迷魂香乃是前朝秘药,摄人心魂、迷人理智,又配有产生幻觉的作用,很是立竿见影。

这样的秘药配方早已经失传,如今也只有太后这里有些。

魏嬷嬷不放心底下毛手毛脚的小宫女做事,亲自捡了僻静无人的时候给苏美人送去了迷魂香。

“苏美人,太后命老奴来给您送赏赐。”

苏美人柔柔弱弱地谢恩,却是看见了檀木盒中不同寻常的物品。

魏嬷嬷将迷魂香的功效作用与珍贵一一说来,苏美人面上恭谨柔顺,心中连连冷笑。

“嫔妾愿为太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苏美人送走了魏嬷嬷,脸色阴沉地盯着盒中的迷魂香。

她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暗骂太后老奸巨猾。

她提供的消息,还要她亲自动手!太后真是好算计!

苏美人也知道太后不是她能对付的,沉沉吐出一口气。

她打起精神,开始仔细回忆起那日夜里荷池附近的一瞥。

思来想去,苏美人的心中越发肯定祝皎玉当时身着的是男子的黑色大氅。

她的住所再往西去,只有西苑一处地方,难不成这宜昭仪还真是个仙女踏水而来?

这祝皎玉就是去夜会男子了!

至于证据嘛……

苏美人紧紧握着手中的迷魂香。

没有证据那就去创造证据!

她唤来心腹宫女,仔细安排:“皇上万寿那日,你去……”

……

这边传令的人到了瑞贵妃宫中,引起一阵动静。

“什么人敢在本宫这喧哗?”

听见外头有声响的瑞贵妃脸色阴沉下来,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示意银蕾去查看。

“是,娘娘。”

然而还没等银蕾走出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娘娘!”

是金蕊急匆匆地奔进了殿中,她面色惶恐地喘着粗气,“是赵海侍卫带着人来了。”

“赵海?”瑞贵妃柳眉倒竖,心中的有些不安起来。

说话间,赵海已经带着人走近。

他带着身后四名手下,干净利落地向瑞贵妃行礼:“参见贵妃娘娘。我等来传皇上口谕。”

赵海清了清嗓子,声音板正,“宫女银蕾行事不端、有怠龙胎,杖责三十。

瑞贵妃教管不力,皇上命您为四皇子手抄佛经祈福。”

“四皇子……”

瑞贵妃咬牙切齿地从唇边挤出来三个字,她脸色阴沉得如同墨云堆积的天空。

“娘娘!娘娘!娘娘救命啊!”银蕾哭天抹泪,凄厉的求救声也没能唤回瑞贵妃的思绪。

直到银蕾被赵海带来的人押到院中,杖责之声清晰传来,瑞贵妃才回过神来。

她眼神冷厉,眼底满是戾气,在殿内宝石云顶的映衬下更加幽深。

瑞贵妃不看赵海,反而执起方桌上的茶盏。

银蕾受刑的声音从院中传来,瑞贵妃眉头都未皱一下,淡淡吹去盏中浮沫,轻押一口。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不知这宫中哪来的四皇子?”

赵海方脸长眸、神情肃穆。

他平铺直叙道:“回贵妃娘娘,四皇子自然是宜昭仪腹中未能出生的龙胎。

皇上梦寐感召,此子乃是大吉之人。皇上痛心,特破例将其计入玉碟,享香火供奉,以此祈求四皇子往生极乐。”

瑞贵妃放下茶盏,额头的青筋都在纵跳着。

她压住内心翻滚的情绪:“臣妾领旨。”

行完刑,赵海带着手下离去,皮开肉绽的银蕾则被抬回了宫女房。

瑞贵妃依旧坐在原地,眼眸森然地盯着门外。

金蕊眼睛滴溜一转,正准备说点什么。

突然,瑞贵妃猝不及防地猛一抬手。

桌子上的茶盏玉盘被扫开,就这么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殿内顿时噤若寒蝉,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金蕊张了张嘴,“娘娘……”

瑞贵妃则是拍了拍衣袖,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她声音低沉,不知在和何人诉说:“本宫掌管宫权这么久,这等大事陛下连知会本宫一声都未曾……”

瑞贵妃的脸色如同六月天下九月霜,格外冷寒:“四皇子?一个还没有出生、不知性别的孩子,陛下居然想让它记入玉碟享香火供奉!

呵,本宫看陛下这是昏了头了!这孽种凭什么和本宫的瑾行同为皇子名头!”

金蕊胆战心惊地上前,小声道:“娘娘,隔墙有耳啊。

这宫中有些日子没有皇子公主降生,陛下为四……为这孩子伤怀也是正常。银蕾姐姐就是触了陛下霉头才被杖责。”

瑞贵妃柳眉一皱,终于想起了被杖责三十的银蕾,下拉的嘴角宣告着她的不快。

“本宫是贵妃,打狗也要看主人!皇上就这么为一个昭仪杖责本宫身边的大宫女,让本宫的面子往哪里放?”

瑞贵妃其人最在乎的就是地位、面子和二皇子,哪里能够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厉声质问道:“银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阻扰宜昭仪的人领东西?”

金蕊张了张嘴,还是如实解释道,“娘娘,银蕾姐姐行事承娘娘风度,一向是最为妥当大方的。

宜昭仪那边的人来对牌子说要领檀香粉安眠,可逍遥馆那边夏日里已经送过好几回檀香粉了,怎么能轻易就再给出去?

银蕾姐姐思及宜昭仪有孕在身,这才说让宜昭仪那边的宫女稍等,去调度一二。”

“好啊,好。”

瑞贵妃一拍桌子,怒极反笑,“她自个行事铺张浪费,关本宫何事?本宫一个贵妃都没她过得滋润!

陛下居然还让本宫抄佛经为个子虚乌有的四皇子祈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娘娘您息怒,那宜昭仪就是个头脑不清的,不值得娘娘为其耗费心力。”

瑞贵妃掀起眼皮。

金蕊语气肯定地说:“娘娘,听说这宜昭仪因为失子之痛已经魔怔了。陛下去她宫中都被她挡了回去。”

瑞贵妃不再发作,金色护甲敲击着桌面。

她想起了自己失去过的两个孩子,心中一痛,对这事也就信以为真。

毕竟她最是知道肚子里血脉相连的生命离去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瑞贵妃停下动作,冷笑一声,“好得很。那本宫倒要看看,没了孩子她还能有什么依仗?”

同样因为四皇子而愤怒的还有刚刚回到行宫的淑妃。

淑妃前些日子的三皇子落水一事露出了马脚,让昭明帝很是不喜,一番警告之后打发回了宫中自省。

可三皇子毕竟是皇上为数不多的皇子,万寿宴自然得露面,昭明帝特准淑妃带三皇子来行宫参加万寿宴。

“四皇子?”接到消息的淑妃难以置信地瞳孔紧缩。

“是的娘娘。”

淑妃表情越发狰狞起来,脸色阴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四皇子?你确定是四皇子吗?”

四皇子明明是从她肚子中生出来的!怎么会是个莫名其妙的宜昭仪的孩子!

淑妃脸都憋红了,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四皇子是她的孩子!这宜昭仪莫非是使了什么妖法?

突然,她有些癫狂地大笑几声,吓得身边的贴身宫女一个激灵。

娘娘上次这样还是前些日子,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回来了”。

那宫女按下心中的不安,怯生生地提醒道:“娘娘,三皇子还在侧殿小憩。”

淑妃眼神阴戾,唇边弧度扭曲。

她的四皇子都没了,还管三皇子做什么?

淑妃闭了闭眼。三皇子如今已是个废物,寒气入体心肺损伤,哪里是个皇子该有的模样。

淑妃不愿承认三皇子如今的模样和她有关,都是别人逼得她不得不这样做的!

她没有错、没有错。

淑妃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披上了和善的外衣。

“你和本宫好好说说,这些日子行宫的情况。”

……

一连几日,昭明帝那边的赏赐补品络绎不绝,他也每日抽空到逍遥馆来瞧祝皎玉。

可祝皎玉就是没放昭明帝进去过。

“娘娘,您为何要将陛下拒之门外呀?”

香芸帮祝皎玉顺着乌黑的秀发,有些疑惑地问,“陛下这些日子都来了好几次了,您怎么不见一见呢?”

祝皎玉素手微抬,轻轻将耳边垂发抚至耳后。

她转身看向采芹,“采芹你说,本宫意欲如何?”

采芹被点名,思索片刻,才认真地回道:“娘娘刚刚失子,陛下心中正是满怀怜悯。娘娘表现得越是悲痛,陛下就会越是愧疚。”

祝皎玉颔首:“采芹说的不错。”

她轻轻打开紫木金漆妆匣,拿出昭明帝这几日送来的一只如意纹玉簪。

“陛下看似冷淡,却最是重诺之人。先前约定过要带本宫和孩子一同赏月,如今物是人非,陛下心中也放不下。

本宫不能轻而易举将失子之事揭过,也不能一直抓着不放。这几日表现得越是悲伤,越是合皇上心意,皇上也会时时刻刻想起本宫是因何事伤痛。”

自打武场救驾,她对昭明帝的情根深种已经得到证明,昭明帝对此深信不疑。

如今悲痛得连情根深种之人都能拒之门外,可见失子之痛痛彻心扉,对她的打击之深。

至于破冰。

只要她在昭明帝万寿那日强打精神出席,给皇上送上生辰礼,昭明帝自然只会剩下心疼。

日子如流水,转眼就到了昭明帝万寿这日。

天公作美、万里无云,碧蓝如洗的天空如同最为华美的绸缎。

皇上万寿照例停朝三日。当日,昭明帝会接见前来拜贺的皇亲,酉时则是出席万寿宴席。

一大清早,昭明帝照例练过武,又开始沐浴更衣。

他由王福服侍着穿上了内务府献来的崭新衣袍。一身金丝银绣锦袍高贵精致,彰显帝王威严气派,又不过分华丽,衬托得昭明帝身如挺竹、面冠如玉。

“陛下,这内务府十几个绣娘赶制了月余的生辰服制,您穿着真是好看!”

王福满脸堆笑、马屁拍完,却只见昭明帝神色淡淡地盯着袖口的刺绣。

“陛下您?”

“你说宜昭仪,今日会来朕的生辰宴吗?”

昭明帝也不需要王福回答,自顾自地回忆到,“她也给孩子绣了好多东西。虎头鞋、软枕、小衣服,朕每次去逍遥馆都能看见她在和针线较劲。”

昭明帝沉沉呼出一口气,眼底满是阴霾,“她呀,最是娇气,却因孩子一改作风。先前好几次被戳到来手指,还要继续工作。”

的嘞,王福知道皇上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在拍马屁,这几日心里就只有昭仪娘娘、昭仪娘娘。

王福认命地提议:“陛下,那您今日要不去看一看宜昭仪?”

“今日?”昭明帝语气有些迟疑。

“陛下,您想啊。宜昭仪最是在乎您和孩子,前些日子沉溺悲痛无法自拔,今个是您的生辰,自然会给您面子的。”

昭明帝唇线平直,眼中却闪烁起了光芒,“今日是朕生辰。”

王福知道自己戳到了昭明帝心坎了,心中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这御前第一太监总领,还得是看他王公公。

“摆驾——”

昭明帝抬手制止,“安静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