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声的动作僵住。
他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生疼。
许颂声僵在那里不敢动,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小白。
她怎么会在他面前做出这样的反应?
他什么时候有跟她动过手?
她就这么怕他?还发抖。
他怎么可能会打她?他就是再生气,就算扇自己也绝不可能动她一根头发。
许颂声眉心紧蹙,难道是刚才在江边的样子吓到她了?
他有点懊恼,此刻是真的想扇自己了。
“姜小白。”
他试探性的轻轻唤了她一声。
声音极轻,仿佛生怕惊到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小白缓缓抬起了头,看见是许颂声,眼里的惊恐转为木然。
她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眼神朦胧,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许颂声?”
许颂声扑上去,把她颤抖的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他急切地说道:“姜小白,你不许怕我,你怎么可以怕我呢?我发誓,我就算伤害我自己也绝对不会动你一根头发。”
他迫切地证明着自己绝不会是一个会打女朋友的男人。
“姜小白,你别怕我。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
他怎么可能舍得?他实在想不明白,姜小白怎么会对他有这么离谱的设想。
他只是觉得很难过,很痛心,还很委屈。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会随意施暴的可怕的人吗?
姜小白挣了挣,许颂声察觉到她的动作拥的更紧了。
姜小白想说不是的,她从来没觉得许颂声会对自己的动手,只是刚刚那一片阴影落下的时候,她陷入了某种令她惊恐不已的回忆……
许颂声将她拥得很紧,紧到姜小白都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姜小白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许颂声,你先松开,我想吐。”
姜小白快速艰难地说道。
许颂声将她勒得很紧,说话都费劲。
说时迟那时快。
她猛地推了一把许颂声,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还是没避开……
吐到了许颂声的裤管上,皮鞋上……还有车里……
“……”
姜小白抬眸去看他的脸色。
他呆站在那里,幽幽地发问:“姜小白,你在报复我?”
姜小白瞪着一双无辜的眸子,弱弱地说:“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胃里难受,我没忍住。”
她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就的她以为许颂声就要发火的时候,就看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她从车里拉出去往屋里走。
他僵硬地说道:“姜小白,你以后不准喝酒。”
“……”姜小白吐了他一身,自知理亏,不敢吭声。
这一晚相安无事,他们各自收拾好了自己回了各自的房间。
谁都没有再提今天发生的事。
第二天早上,姜小白自认做足了准备,她要跟许颂声好好谈谈。
饭桌上,许颂声坐在她对面,慵懒地靠着椅背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端着一副严谨的样子,好笑到有点可爱。
“说吧。”
许颂声挑了挑眉,主动帮她开了个头。
姜小白也不犹豫了。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背后写着密码。
她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许颂声的面前。
许颂声的眼皮跳了跳。
什么意思?
姜小白说:“这里面是我之前找你借的钱,现在还给你。”
许颂声眉心微蹙,揪住了这个字眼,“还?”
她和他算的这么清楚?
许颂声盯着桌上的银行卡,脸色有些阴沉,他沉声问:“什么意思?想跟我撇清关系?”
姜小白说:“这钱本来就是你借给我的,我还给你是应该的。”
许颂声不赞同的摇摇头,提醒她道:“姜小白,我是你男朋友。”
姜小白抿了抿唇说:“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欠你的。”
什么叫不想欠他的?他们之间算哪门子的欠不欠?
姜小白看着他认真地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许颂声的眼皮又跳了跳,好像隐隐猜到她的意图。
“然后呢?”他问。
姜小白说:“我想了想,我们现在这样不太合适。我今天会回去自己的出租屋住。”
姜小白没注意到对面的人脸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她继续说着:“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忙着找工作,”
姜小白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们或许都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冷静一下,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许颂声的脸色已经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紧紧地盯着姜小白:“审视什么?你想反悔?就因为昨天那点事?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我是吗?”
明明昨天还说什么不会再乱跑了,会听他的话。
现在就一副谈判的姿态想离开他身边。
许颂声冷声道:“姜小白,你想都不要想,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不同意。”
姜小白叹了口气,似乎他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
他向来是强势的、不容反驳的。
姜小白看着他,觉得很累,她垂下头,有些吃力的说道:“不然……我们还是分手吧。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姜小白觉得也许自己还是适合一个人生活,为什么谈个恋爱会这么累呢?
许颂声脸色瞬变。
许颂声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眼神深得仿佛要把她吞噬。
他一字一句凉薄的开口说:“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姜小白,这次我就当没听到,别再让我听到你再说这些话。”
姜小白怔了一下,他眸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但是姜小白是真的觉得好累,她不想这样。
姜小白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说:“我不会收回。许颂声,我说得是认真的。”
许颂声幽暗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他的气场强到只是坐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我说了,我不同意。”
她说过,以后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所以他不同意,也不可能同意。
许颂声冷漠地宣判这场谈判的结果。
“从现在开始,不许踏出家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