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轩在紫霄宫,陪申绿如进了一顿美美的晚膳。
母子俩畅饮笑谈一晚,心情好得快要上天了。
酒足饭饱之后,眼看着时辰实在不早,司景轩不可再耽搁了。
他如今万不可再滞留宫中过夜,要是拖到宫门下钥就麻烦了。
“母妃,孩儿该出宫了,改日再来探望母妃,母妃早些安置吧!...”
司景轩今日高兴,饮了不少酒,这会便打着酒嗝,在与申绿如告辞。
“你瞧你今日喝了多少?!...”申绿如嗔怪道,实在有些不放心。
“本宫瞧你这副模样,还能辨得清东南西北吗?!...
莫在宫里转了半晌,连宫门都摸不着。
若耽误了出宫,滞留到明日便麻烦了!
本宫让沈炼送你出宫吧!...”申绿如不放心道。
“母妃多虑了吧,当真是太心疼孩儿了!...嗝!...
孩儿自小在宫中长大,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宫门啊!”司景轩一脸醉意,戏谑地回道。
“莫废话!...本宫让他送,你照做便是!”
说着,申绿如叫来了名唤沈炼的侍卫,让他跟着司景轩离开了紫霄宫。
这沈炼是皇宫侍卫营的侍卫,负责内宫的安全。
他身手很好,申绿如十分看重他,偶有要事处理,便会暗中找他替自己办差。
今夜之事,纯属举手之劳而已。
司景轩早已出宫另立府院,即便是皇帝的儿子,回到宫中亦算外男。
宫规拘着,他的车驾和仆从只能在宫外等候。
申绿如看着她那个摇摇晃晃的宝贝儿子,委实不大放心。
她一深宫妇人,这么晚出寝宫实在不妥,便临时叫来沈炼,替她送儿子出宫。
司景轩却不着急,晃晃荡荡、悠闲自在地行到半路,远远地见到御湖上空,漫天飞舞的灯蛾,顿时兴奋起来。
这番奇景委实迷人,但若在平时,他还不至于在这个时辰驻足观赏,被彻底吸引。
可司景轩此番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的酒,这智商委实没比司景洪高到哪里去。
于是,他惊叹了一番,循着那漫天的星火,便要转身奔御湖边而去。
沈炼见状忙叫住了他:
“殿下,宫门处在这边,您走错方向了!...”
“本王岂会不知?!...沈炼,你没瞧见御湖那边的奇景吗?实在太美啦!...
快随本王去赏看一番!这宫里御湖上的灯蛾,委实是人间仙景啊!
本王自从离宫独居,已数年未见此奇景了,甚是想念啊!
今日机会难得,你快随本王去湖边!...”
说着,司景轩便摇摇晃晃地拽上沈炼,要他陪自己一起改道去湖边。
“殿下,今日委实太晚了,还有半个多时辰,宫门便下钥了。
殿下改日再回宫赏景吧,莫耽误了今晚出宫啊!...”沈炼忙劝道。
“你也知道尚有半个多时辰,宫门才下钥呢!
本王都不急,你急什么?!...”司景轩不悦地回道。
“这...方才贵妃娘娘一再交代,要将您妥善地送出宫。
属下办妥了差事,好回去复命,还望殿下莫让娘娘担心!”沈炼继续劝道。
“我说你怎么这般死脑筋呢?!...
若耽误了出宫,自是本王的罪过,本王心里有数,此事与你何干?!
莫再废话,快随本王去赏景!...”
说着,司景轩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沈炼向御湖边行去。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御湖边。
漫天飞舞的灯蛾近在眼前,映照在琉璃一般的湖面上,顿时会令人生出在九天银河的错觉。
沈炼亦被这眼前的奇景震惊了,他身在皇宫多年,日日只顾着当差,从未发现,身边竟有如此绝景。
两人正沉醉间,突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嬉笑声。
“一只、两只、...十只,孤已经抓了十只灯蛾了!
啊!!...孤好棒啊!一下子抓了这么多,孤的小宝贝今晚可以饱餐一顿啦!...”
司景轩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的湖边,瞧见了司景洪。
他摇摇晃晃地上前,言语里满是调侃戏谑:
“大哥!...这么晚你不回东宫睡觉,在此作甚?!...
方才不是去追媳妇儿的吗?莫不是给媳妇儿赶了出来?!...哈哈哈!...”
“关你屁事!!...”司景洪瞧着眼前的醉鬼,顿时一脸的嫌弃鄙夷。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么晚了,还不快与孤速速滚出宫去!
你一个外男,想赖在宫中过夜不成?若让父皇知晓,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哼!”
司景洪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通。
他倒委实没训错,司景轩眼下的样子轻浮至极,哪儿有一点皇子的模样,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可听在司景轩的耳朵里,这火气一下子便被激了出来。
他从小就看不上司景洪,从记事起,便想着有朝一日取司景洪而代之。
方才在紫霄宫,申绿如又给了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储位于他,不过近在咫尺而已。
这个傻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以长兄自居,如此训斥自己。
司景轩眼下看着司景洪,眼睛里委实扎进了一根钉子,不除不快呢!
他心里愤怒至极,难得进一趟宫,他今日与这傻子已经是第二次交恶了。
他今日若不好生教训这个傻子一番,简直枉自为人呢!
司景轩眼睛里透出阴鸷的神情,邪恶地笑了笑,上前问道:
“大哥手里拿的是什么,亮得像灯笼一般,好生漂亮啊!可否给弟弟瞧瞧?!...”
司景洪转身瞥了他一眼,惊讶又不屑道:
“你瞧不出来吗?...孤逮的灯蛾,没什么稀奇的!
孤将这些灯蛾存着,一会儿好喂给小宝贝吃!...”
说着,司景洪便继续转身去抓灯蛾了。
他不知自己的身后,司景轩听了他说的一番话,脸上浮现着何等兴奋又邪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