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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话:【断章】北境三皇 天皇(二)

北境孤城内,高耸入云的城堡如同一座庞然大物般矗立在悬崖峭壁之上,城堡内一人正埋头修理着一副照相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躯体,长舒一口气:“好了,只是零件坏了,这样一来就修好了。”

“太好了!轩!有你在真是太方便了!”蓝茹幻将司马轩修好的小型照相机如获至宝般收入怀中把玩,时不时用照相机的镜头对准司马轩的脸,准备拍下这一快乐时刻:“也多亏你的异能从其他世界位面带回来的技术 ,才能让生活这么方便。”

“来,笑一个!”说罢,蓝茹幻按下手中照相机的按钮,咔嚓一声,司马轩那黑眼圈和满脸的疲惫,没什么精神却要陪着强颜欢笑的神情就永远留在照相机的镜头之中。

司马轩摸着脸上还没有完全抹干净的汗珠,嘴角这么一列,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张嘴:“啊,小蓝,相机可不能再弄坏了,我的异能【位面星火】目前处于封印状态,也不能再进行不同世界的穿梭了带回来新的科技了,哈哈,若要是再坏的话,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拿新的了。”

“嗯嗯,我知道了,轩,只要你在身边我就知足了。”蓝茹幻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凑近与司马轩相视一笑,时间仿佛停止,定格在了最温馨的一刻,两人的关系一切尽在不言中。

蓝茹幻手持破旧相机,在房间内一顿乱拍,拍到猫猫正以猫的姿态趴在墙边,嘴里不知在喵呜喵呜咀嚼着什么东西。

“猫猫?在吃什么呢?”蓝茹幻手持旧照相机凑过去一看,只见猫猫的手还在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嘴边还有颗粒大的块状物,就将照相机的镜头怼在猫猫的面前。

“狗粮。”猫猫一脸不屑,用死鱼眼盯着她,嘴里不停地咀嚼着猫粮。

“哈哈哈哈哈哈。”蓝茹幻起身拍照留下猫猫的照片,开心得捂嘴偷笑,却没有发现坐在她身后的司马轩已经累得像滩烂泥,站着就能打瞌睡了。

而就在此刻,蓝茹幻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胸口微微疼痛了一秒,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只属于女性的直觉让她感到一阵不安, 却没有发现之前还在打瞌睡的司马轩猛然惊醒,他的眼神对她起了微妙的变化。

“……”蓝茹幻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呆呆地望着窗外北境孤城那阴沉的天空,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阴沉的雷云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积压在天空之上,阴暗的气息仿佛一只巨大的黑手,延绵至地平线下,将半个北境孤城笼罩在阴霾之中。风云似乎即将汹涌而至,寒风逐渐呼啸着吹向远方。

“阿欠!阿欠!阿——欠——”萧洋连打三个喷嚏,鼻涕和眼泪像喷泉一样一起喷了出来,粗狂的喷嚏声犹如惊雷一般,吓了戴浩一跳,急忙远离了萧洋,生怕鼻涕溅到自己身上。

“干嘛,干嘛……”萧洋一脸不满地追问:“不就是打几个喷嚏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额……”戴浩满脸黑线地望着用手绢擦鼻涕的萧洋,差点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硬挤出两三句话:“啊,打喷嚏流鼻涕什么的、啊、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萧洋将污染的手绢犹如垃圾一般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打了一个寒颤就往书院内走去,边走还边提醒戴浩:“这几天天气会慢慢开始转冷了,我们要去书院后勤领一下厚的衣服和棉被,否则晚上非得冻死。”

“至于,怎么离开这座城市,距离『轮回』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再耐心找找吧,说不定有出去的办法。”

“等等,你怎么知道距离『轮回』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进入过这座城市的『轮回』?”戴浩一下子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抓住了问题关键点,他将萧洋一把抓住,犹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押在书院大门后面的墙壁上,想要逼问他说出更多的情报。

“哈,戴浩你那么有心机,不会想用武力逼人回答问题吧。”萧洋反而镇定自若,因为他能听到戴浩的心声,戴浩根本不想伤害他,只是做出这个样子用武力来威胁他罢了。

“……”戴浩的思绪犹如被狂风乱卷了一下,但很快他便从沉默中走了出来:“果然这种假模假样的装凶狠对拥有『读心术』的人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切,不好玩,不玩了。”

“啊,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萧洋嘴角挂着一抹轻笑,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继续对戴浩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比你提前进来一个月。这个月里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离开这座城市,但都行不通。”

“呵呵,你想用异能强行破开天皇城的『轮回』,lv5 级,奇怪你什么时候到了 lv5 级了,哈,算了,不重要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天皇城有天皇刘君烁『强运』的庇护绝对是牢不可破的,而你若强行出城偷跑的话,去往北境孤城内城只有一条路,而那条路上,有着最凶罪恶的匪徒拦路。”

“匪徒?什么匪徒?”戴浩听着萧洋将事态描述的如此严重,反而有些不以为意。

“『天狼骑』——”萧洋阴沉着脸说出那个土匪帮派的名字,哪怕亲身经历过死里逃生后心中都还有余悸。

“呵,没听说过,但不管他是什么地方的匪徒,只要遇到我,我就会让他们犹如丧家之犬。等着看我如何掌控这座小小的天皇城吧。”说完,戴浩自信满满的放开了对萧洋行动上的压制,出了书院大门头也不回的往城门方向走去。

而萧洋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只是慢悠悠的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镜片,等戴浩走了一分钟后这才开口吐出实话:“心里明明已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了,嘴上却还那么固执,看来行动上非得让你吃一次瘪你才会老实啊,戴浩。”

一夜云雨过后,天皇城区内格外冷清,清晨的风霜如刀割般化开雾气,光线可视的情况下。

“呜呜呜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咳咳呕呕——”一个狼狈的身影趁着夜色出现在天皇城区内,急促的呼吸声仿佛破旧的风箱,倾斜的脚步如同喝醉酒的醉汉,拼命奔跑着似乎是在逃命。

“可恶,我带来的武器和异能全都失效了,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那五人其中一人的模样竟然是个十多岁左右少年时期的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匆忙间逃走,那团黑影跌倒在地,在地面上滚动几圈后这才缓缓起身,露出真容。他遍体鳞伤,从城外回来,眼中已红肿充血,心中满是疑惑不清:“为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视四周的安静,戴浩扯开嗓子,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发泄着心中所有的委屈,可心中的愤恨却难以消除。

“为什么啊——为什么少年时期的你会出现在这里?!等等,如果你在这这里,那鄄城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戴浩的内心终于与口中的话语一致,他愤怒地咆哮出他心中所想之人的名字:“『天狼星君』!!!”

余音在天皇城区内回荡,却如石沉大海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时间在安静中逐渐流逝。直到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戴浩眼前,他才撑着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意识突然断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斩断。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身体和自我已经出现在了宿舍。

“咳咳……”他呛咳了几声,喉咙中那混有血丝的痰液终于被排出体外。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自己弱小的自嘲。那微弱的呼吸,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嘲讽,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都说了,你逃不掉出……这座城市的『轮回』连我都打探不到破局之法,更何况是没有信息来源的你。”萧洋半开玩笑半嘲讽着对方不听劝阻的行为,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突然,萧洋如触电般快速往后退了两三步,与戴浩拉开了距离后,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别这样盯着我,你心里已经动了杀我的念头,怎么,被我说中了?不会是因为刚才那番话吧……啧。”萧洋皱着眉头,十分不解地吐槽:“你这家伙心胸可真狭窄,再怎么说,今早你昏迷在大街上,还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呢。

“……”戴浩没有回答,全然不顾萧洋在一旁自言自语,只是闭眼低头冥想破局的关键,他想既然拥有『读心术』的萧洋都无法通过读心来获取出城的方法,要么就是深埋其中被什么东西隐藏了起来,要么就是天皇刘君烁并不知道如何出城。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就算我们是敌对,也要一致对外才行啊。”萧洋继续絮絮叨叨地念着。

戴浩只觉得他聒噪,这种念叨像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搞得他不胜其烦,就在戴浩的忍耐快要低到极限的时候,一旁的萧洋突然不再张嘴说话了。

“……”

“……”沉默半刻钟后,还是戴浩先发问:“怎么不说话了?”

“呵,你心里对我很不满了,我再说话不就是找死吗?”萧洋回答道。

“哈哈,算你有自知之明。”戴浩眯眼一笑,瞬间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经过一番头脑风暴之后,他发觉萧洋话语中一个微小的信息。但在确定这个猜测之前,他有些问题需要找萧洋确认:“喂,萧洋,你用『读心术』读过全城所有人的心吗?”

“在上一个『轮回』中,我用『读心术』读取了所有人内心的想法,但是大部分平民百姓心中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烦心琐事,而天皇刘君烁的内心却被一件事占据着,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其他人心中也没有她的线索……”萧洋不禁叹了口气,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再寻求到其他有用的情报了。

“哈哈,你刚刚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戴浩似乎确定了什么事情,继续追问:“你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不止我们两个个人。”

“在这座城里可能有四位外来人的存在,其一就是天皇刘君烁,每一个城区的管理者都是特殊的存在,他们不会像普通人一样重复轮回,甚至可以说他们知道轮回,只不过刘君烁有意隐瞒,你自然无法从他的心中读出答案。”

“其二则是蓝茹幻。”戴浩还没说完,就被萧洋开口打断。

“等等,蓝茹幻?”萧洋惊慌失措地喊道:“的确,那个女孩长得很像蓝茹幻,但是我读过她的心,她说她不是蓝茹幻,她是蓝茹梦啊?!”

“我该说你小子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呢,还是蠢得像头驴啊,别人心里想什么你就信什么,人的嘴啊是可以说谎的,人的心啊是可以自我欺骗的。”戴浩一蹦三尺高,体力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终于还是没忍住脾气,抬手就给了萧洋一个脑瓜崩:“至于我为什么那么确定那个人是蓝茹幻,这个你就别管了。”

“……”萧洋仿佛听见了戴浩心里没有说出口的话,戴浩心里似乎在说:“因为这个模样的蓝茹幻,他曾经在见过。

“好吧,我相信你,你有什么情报要与我分享呢?”萧洋坦然接受了戴浩内心的想法,他像一座雕塑般坐了下来,静静聆听着戴浩对局势的分析。

“进这座城的时候,我曾亲眼看见蓝茹幻是和我一起进来的,如果她不是城内『轮回』之人,而是和我们一样来自外界,你一定能听见她内心与城内众人不同的想法。”戴浩一步步猜测道:“但事实是,你听见蓝茹幻内心与众不同的活动变化吗?!”

萧洋一下子被问懵了,因为他一进入天皇城区,蓝茹幻就在城中了并且对外自称蓝茹梦,萧洋上前本来想与蓝茹幻相认询问假妹妹的事情,但听她内心坚信是其他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萧洋傻笑着为自己辩解:“现在她是蓝茹幻还是蓝茹梦都不重要了,有可能会像施永在人皇区一样失去记忆将自己带入到另一个人中,这种情况下,『读心术』取得的信息就是不准确的。”

“所以你没有去验证那个女人内心的想法对吧。”戴浩扶额,心里暗自吐槽萧洋怎么能遗落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想到他的想法被萧洋否决了。

“不,我去了,上一个轮回,我正是因为听见她心中的话语,才如脱兔般偷偷跑出了城去,可惜,和你一样遇见了『天狼骑』,因此我断定那是一条无法被攻克的死路。”萧洋补充说道:“……而她的内心唯一给我提供与出城相关的情报是……,啊,我算算哈。”萧洋动着手指,减去轮回的天数大致心里有了一个预估的数字:“大概过两天后,城内会派遣一支队伍护送剩下的宫女和太监们去往金都。”

“只不过他们护送队的路上遇见了『天狼骑』,这条路是你我一样走不通的死路。”

没想到听到这里的戴浩却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就好像萧洋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想一样。然而,萧洋并没有被他那狰狞的笑容吓到,反而是被他内心那铤而走险的想法吓得跳了起来:“等会儿!戴浩!你真的这么想?”

“是,我想我们可以将蓝茹梦约出来,一探虚实,而时间就定在她们即将出发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