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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婳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

是的,她之所以对这大鬼感兴趣,愿意装作一个普通人的样子配合演戏,就是因为这镇上的鬼气中有与她一样的气息。

原本她并未察觉,只觉得鬼气熟悉。

可当浓雾渐起,气息逐渐清晰起来,南荣婳就发现了端倪。

沈临鹤有些不解,可怕那大鬼听到,无法说出来,心急之下,竟也坐到了床边,拿起南荣婳的手,用一根手指在她手心中写起了字。

南荣婳先是愣了一瞬,男子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近在咫尺。

沈临鹤的侧颜看起来竟给人一种冷静刚毅之感。

随着沈临鹤一笔一划的写着,南荣婳手心痒痒的,就像胸口的痒意一样,她忍着没有收回手。

待沈临鹤写完,目光关切地看向她,南荣婳才忽地移开了视线。

片刻后,感受到沈临鹤依旧凝在她脸上的目光,南荣婳这才后知后觉他正等着自己的答复。

可是…

她慢慢转头看着沈临鹤,表情有些…无辜。

沈临鹤嘴角微微勾着,好笑地看了南荣婳一眼,而后又重新在她的手心写了一遍。

南荣婳这次收敛心神,仔细分辨,见沈临鹤写的是:

你是南荣一族,此处离南荣族地甚远,为何这大鬼与你气息相似?

南荣婳默默收回了手,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解释。

因为…这或许与她的曾经有关,那些连她也想不起来的曾经…

沈临鹤见她面色犹豫,好似有什么话难以对他说出口,一颗担忧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他们两个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在她面前又从未隐藏过什么,或许他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沈临鹤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可那笑却透着丝苦涩。

是啊,她是独立又强大的女子,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他的关心和爱护对她来说,是无用又多余的。

沈临鹤开始认真思索起来,是否在南荣婳的心目当中,他的感情其实是一种负担?

就像那个住在太郯山,如今叫田飞燕的男鬼与南荣婳曾也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可南荣婳毫无留恋地就走了。

沈临鹤忽地有些害怕起来,如果有一天,南荣婳觉得他们二人的相处让她不适,是否也会不告而别?

而到那日,沈临鹤相信,以南荣婳的能力,若不想让人找到她,那谁也找不到她…

想到这,沈临鹤轻笑一声,说道:

“无妨。”

随后便起身去了床边的小榻上。

高岑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不解地问道:

‘你们两个…发展到哪一步了?’

南荣婳瞥了灯笼一眼,说道:

‘莫要胡说。’

高岑惊呼出声,‘什么?我都睡了这么久,你们俩个还没有…’

察觉到南荣婳犹如实质的眼神,高岑一下子闭了嘴。

他从一开始对沈临鹤的不喜,到如今觉得沈临鹤甚是可怜。

高岑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困倦,你们慢慢聊,我先睡了…’

说完,便没了声响。

随着灯笼没了动静,房间的气氛越发奇怪起来。

南荣婳的手不自觉拧着床铺的一角,她的心绪十分复杂。

几次想要说一说那大鬼的气息和自己遗忘的过去,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正当此时,大鬼的气息渐渐向此处笼罩而来。

南荣婳瞬间镇定下来,声音十分冷静:

‘它来了。’

然而沈临鹤只稍稍抬了一下头,便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随着大鬼气息的逼近,南荣婳见沈临鹤没有反应,于是顾不上其他,一个闪身到了沈临鹤身边,拽着他的衣领就揪到了床边。

她本想二人各躺一边,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可是——

沈临鹤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一个没站稳,后仰着朝床上倒去。

而南荣婳仅留的一点意识正在关注着大鬼的动向,亦没有想到沈临鹤如此武功高绝之人会站不稳,她的手还抓着沈临鹤的衣领。

于是,二人一个天旋地转,同时往床上倒去。

沈临鹤怕南荣婳摔倒,下意识地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如此一来,沈临鹤毫无缓冲,硬生生仰倒在床上。

南荣婳心头一跳,眼看着自己就要扑在沈临鹤身上,她急忙松开沈临鹤的衣领,一只手要借力而起,可下一刻那大鬼的气息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它在看!

南荣婳索性借着这个意外,整个人结结实实扑在了沈临鹤的身上!

那只松开了他衣领的手,顺势攀上了他的脖子。

二人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沈临鹤的身体如火一般滚烫,而南荣婳却如极寒之地的冰。

下一刻,沈临鹤一个勾手,将撩起的床幔一把扯下。

再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可那个大鬼的气息还在…

南荣婳皱了皱眉,她有些不适应与一个人挨得这么近。

近的可以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感受得到更加炙热的身体。

而沈临鹤的手还放在南荣婳的腰上,她的腰身纤细,但不是弱柳扶风,而是蕴含着力量。

南荣婳没有传音,于是沈临鹤不知那大鬼是否还在。

他一动也不敢动,而南荣婳的手偏偏还勾着他的脖子。

简直…是在考验他…

沈临鹤有些煎熬起来,这女子知不知道勾住一个男人的脖子,是什么意思啊…

‘我…有些不舒服。’南荣婳的声音很奇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临鹤一怔,赶紧问道:

“哪里不舒服?”

不过说出口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那声音喑哑,再加上这话颇有歧义,倒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好在那大鬼对男女之事似乎没有兴趣,它的气息慢慢离开了房间。

南荣婳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

‘它走了。’

其实,她实在胸口痒得厉害,而沈临鹤又环着她的腰,她不好伸手去挠,只得说不舒服。

南荣婳把勾在沈临鹤脖子上的手松开,想要起身。

可下一刻,沈临鹤低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