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死了。
被等了五年的新婚夫婿亲手射杀在悬崖之上。
再睁眼,她成了宁远侯府的长媳江晚乔,脑中不属于她的记忆也随之奔涌而来。
看着镜中那即便脖间带着深深淤痕,面容憔悴,却依旧不掩倾城之姿的女子。
饶是宋晚面上表现的再镇定,却依旧抑制不住狂跳的心。
这张脸,很美。
却不是属于她的……
足足呆愣了半个时辰后,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才渐渐浮现在宋晚的脑海。
她这是……
借尸还魂了?
“江氏,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道夹杂着怒意的男声忽然自门口响起,打乱了宋晚的思绪。
紧接着,一阵争执声便传了过来。
“姑爷,姑爷!您不能进去!”
“滚开!”
“姑爷,小姐受了伤,好不容易醒来,如今已经歇下了,您真的不能进去。”
“我说了,滚开!这侯府几时轮到你们这些下人做主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面容还算俊逸,却一身戾气的男子,出现在了宋晚的视线当中。
他几步跨到屋中,仿佛没有看到宋晚脖子上那骇人的瘀痕。
只横眉冷竖的看着她,厉声道。
“江晚乔,太后懿旨已下,你却在家中寻死,是想逼死嘉和吗?”
“你知不知道她去漠北和亲的这三年,有多么不易!”
“沈家满门忠烈,如今只余她孤身一人,不过一个平妻之位罢了,你一个商户之女,莫非还委屈你了不成?”
宋晚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根据脑中的记忆很快认出了他。
宁远侯府嫡子,裴清言。
原身江晚乔那成亲不过一月,便匆匆扔下她随父出征,三年未归的便宜夫君。
三年来,江晚乔代他尽孝,操持侯府。
谁知三年后,就当她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夫君带着军功得胜归来时。
夫君却带回了那个三年前去和亲的小青梅……
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裴清言,宋晚忽然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上天还真是待她“不薄”!
让她死在一个狗男人手中还不够,如今重活一回,竟又让她碰上另一个狗男人!
这种事,还非得凑个“好事成双”?
裴清言听得这一声笑,心中怒气却是更甚。
“江晚乔,你笑什么,嘉和觉着对不住你,在屋中哭红了眼,伤心的险些晕了过去,你竟还有脸在这笑?”
“我就知道,你这自尽是假,想借此逼走她才是真。”
“果真是商户之女,惯会使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卑劣手段!”
宋晚听着裴清言张口闭口的“商户之女”,只觉刺耳的紧。
而她。
向来是心中有三分的不痛快,便要让人还回来七分的。
没有急着反驳裴清言的话,宋晚忽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走到裴清言面前。
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开口道。
“一百万两。”
清脆而婉转的声音,如银珠落玉盘。
裴清言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极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什么一百万两!现在是我在问你话!”
宋晚却不理会他的气急败坏,只定定的看着他,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
“看来裴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也好,既然将军忘了,那我便好心提醒你一下。”
“当初你父亲丢了军饷,是他带着你,亲自求到我们这“卑劣”的商户之家。”
“是我父亲花了整整一百万两,助你们重新筹措军饷,才让先帝从轻发落,免了你宁远侯府抄家灭族之罪。”
“这三年来,也是我这个“卑劣”的商贾之女替你养活侯府,才让你与你父亲毫无后顾之忧的上战场,换来如今这份军功。”
宋晚说着将手指移到裴清言的胸口处戳了戳,一双美目熠熠生辉,仿若有万千光辉流转。
“裴将军如今一朝得势,便一口一个商户之女,还同我论什么德行,怎么……这过河拆桥,得鱼忘筌,便是你口中所谓的德行?”
裴清言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异样。
看着眼前忽然变的能言善辩的女子,有瞬间的呆愣。
他的印象中,江氏虽美,却美的毫无灵魂……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