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老君微笑,看向后土:“无需太过礼节,此次前来专为庆贺。你成就了圣位,地道盛行,说明吾道不孤单。”
后土虽然有些困惑,但对方表明是为祝贺而来,便礼貌答道:“感谢道祖厚意,为开辟众生修炼之道,道祖的功德远远高于我。”
鸿钧微笑摇头:“后土道友过于谦虚了。”
说着拿出一颗剔透碧绿的珠子递给后土:“这碧海波涛珠作为贫道的贺礼,请收下吧。”
后土见到这份实实在在的贺礼,略有迟疑后,便收下了碧海波涛珠,并回答:“长者之恩无法拒绝,多谢道祖!”
鸿钧满意地点点头:“后土道友,现下你已成圣位,即地道道祖,弘扬地道的重任将由你担起,愿你勤奋不懈,早日促成地道的兴盛。”
后土闻言稍显愣神,随即赞同道:“道祖之言深得吾心。”
就在这时,鸿钧的话锋一转:“初成圣位,后土道友今后有何打算?”
后土思索道:“求教于道祖?”
鸿钧直截了当地指着广阔幽冥之地:“眼下冥府百业俱废,后土道友何不留在冥府,妥善治理?以为如何?”
话一出口,现场立刻静了下来。
无论是郁垒还是各位天道圣人都从鸿钧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深意。这天道道祖竟是要让后土被禁锢在地府之内!
后土眉头紧锁,沉默不语;郁垒也在一旁陷入深思。这是鸿钧真正来此的目的吗?
周围的几位天道圣人却显得异常兴奋。后土的实力毋庸置疑,即便离开地府,依然是洪荒顶级的存在,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太清圣人。让这样一位身份模棱两可、达到混元第五重天的强者参与量劫,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这些天道圣人的立场变得微妙起来。而后土则保持冷静,低声问:“道祖为何这么说?”
鸿钧坦然答道:“现今天道鼎盛,如果道友在外扩建地下之道,必会引起天地间的纷争,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后土轻点头,接着问道:“那么,请问道祖何时愿意允许我离开地府?”
鸿钧仍是一副坦诚的态度:“等这次量劫结束,人道将兴起,那时道友自可任意行事。”
必须承认,尽管这位天道的主宰提出了相当高的要求,但他态度之诚恳,也让后土没有太多反感的情绪。她本来就不关心地府外的事,况且仅仅是要她在量劫期间不离地府而已。
让后土最为担忧的是郁垒的安全。如果自己被困于地府,未来的某个时刻他遇险,自己该如何帮助?于是她看向了郁垒。
这一幕让周围的六位天道圣人,甚至鸿钧本人都感到惊讶。这是件涉及整个洪荒的大事,后土竟还询问一位大罗金仙的意见?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郁垒内心也快速转动思绪。从目前来看,鸿钧的姿态确实真诚。而且,后土虽在地府不受制于他,但若走出地府,这里终究是天道圣人的主场。如果他真的决心阻止后土,守在地府门前就足够了。换句话说,无论后土是否答应,鸿钧都能够实现他的愿望。
既然如此,现在的鸿钧表现得如此礼貌温和,更证明了他的诚意,也不想因此与后土发生冲突。
郁垒立即向后土点了个头。后土见他同意,便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按照道祖的意思来做吧。”
鸿钧微笑着扫视了一眼后土和郁垒,点点头便消失了。他那种随来随去的能力和深不可测的境界,使得场中没有人能感知其行踪。
其他六位天道圣人则是以近乎敬仰的目光看向后土身边的郁垒,心中充满了疑问——这二者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这些天道圣人们都欲开口询问却又闭上了嘴,明显很想弄清楚二人的关系。不过,后土对此毫不在意,挥手道:“事情已经结束了,诸位可以回去了。”
“那么,贫道这就先行告辞了。”各天道圣人均带着微笑回应,纷纷离去。
“改天再来拜访后土道长。”
“这位郁垒小兄,有空也可以到须弥山来玩一玩。”
诸位圣者逐一辞别,其中西方教的准提道人,竟面带笑意地向郁垒伸出了邀约。
郁垒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响应,但内心早已怒骂不绝。去他的须弥山,那分明就是自投虎口!
直到圣者们离开地府,后土才收回视线,冲着郁垒微微一笑,将从众圣那里得来的宝贝全都交给了郁垒。
郁垒这次也没有矫情,爽快地接过来说:“我会为你想个解决办法,帮你除去因天道誓约所带来的一切束缚。”
后土轻声笑道:“没关系,有了地脉的帮助,天道的惩罚会大大减轻。”
郁垒也笑了,不过并没有就此深谈,反而询问起另一件事:“道友你如何评价鸿钧前辈呢?”
后土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依我所见,鸿钧前辈确实是对我的成地道表示祝贺的,似乎对此乐见其成,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郁垒点了点头,他亦感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多了一个地道的圣者,鸿钧居然不以为忤,而是表现得很是欢迎?这背后的意图究竟如何?
当然,欢迎归欢迎,可他对后土依然采取了某种制约,这恐怕还是与他自己的打算有关。
思索片刻之后,郁垒再次问道:“那么你对这位至高存在有何看法?” 后土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依我看,简直如深渊一般无法探测!不过……”郁垒眉毛微挑:“不过什么?”
后土显得颇为迟疑:“我感到鸿钧前辈身上的天道气息过于浓重,情感也非常淡漠,几乎完全被天道所影响。”
郁垒沉思着说:“要想融合大道,对于混元境而言尚且容易一些;但天道侵蚀力强,鸿钧前辈既已与天道相合,必然境界越高,遭受的影响就越深远!”
两人正谈论间,一束光芒忽然从远方飞速返回,出现在二人面前,正是收到郁垒信息迅速折返的通天教主。
郁垒之所以叫通天教主回来,是要把之前从通天手中“借”来的青萍剑和虚无盒归还。
对于其他几位天道圣者的财物进行一次小小的截胡尚无不可,但自家人的物件,还是得好好归还。
通天教主看着眼前的郁垒,感慨不已:“你这家伙,总是能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干出让人惊诧的大事!”
谁也不会料到,区区一个大罗金仙,竟能促使后土重生,并一蹴而就达到证道之境。
郁垒微微一笑,一挥手,将青萍剑和虚无盒递回给通天教主:“剑请您收回吧。”
他与通天教主的师徒情谊微妙而含蓄,再加上圣教之间的羁绊,所以外界从未以真正的师徒称呼彼此。
见郁垒退还青萍剑,通天教主显得有些不解:“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