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砸在桌子上,撞碎了另一个碗,紧跟着,一个又一个,整张桌子上的残羹剩碟都遭了殃。
方若云被她突如其来发疯吓到,溅了一身油污,还被碎瓷片划伤了脸。
白雪年怒目圆睁的瞪着她,“把蒋兆深让给你那个便宜货女儿?做什么梦呢!你真当自己是我妈了,我告诉你,我没妈,我妈死了!就算她不死,要分开我跟蒋兆深,我也会亲手杀了她!”
方若云错愕的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说人话!”白雪年砸东西砸到手抖,但是心很硬,“我爷爷说你死了,你也改了名字,柳文君就应该死在十八年前,至于你……”
白雪年闭了闭眼,眼睛里很干涩,没有半点眼泪,她口齿清晰的说,“你是方若云,是宋继业的夫人,是宋茗雨的妈,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没有资格让我把男人让给你那个下贱的女儿!”
说完她看向罗风,“把宋夫人请出去,以后不许她靠近我十米以内。”
罗风颔首,“是,白小姐。”
方若云拿手帕擦了下脸上被瓷器划破的伤,伪装出来的柔弱温婉瞬间不翼而飞,高雅美丽的脸上浮起冷漠,“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说完她扔了手帕,抬腿走出了包间。
门关上的瞬间,白雪年就跌坐回了椅子里,浑身发抖,干涩的眼眶里一点点被泪水沾湿,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然后忽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巴掌声不轻不重的在包间里响起,罗风一惊,立即走到她面前,“白小姐……”
“我没事。”白雪年闭上眼睛,“我没力气了,你去楼上开个房间,我要休息会儿。”
“……是,白小姐。”
监控最后的画面,是罗风扶着她离开包间,她走得很慢很慢,短短几米,走了一分钟。
监控的画面播放结束,御楼的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蒋兆深看着定格的画面,沉吟了几秒才起身离开。
李渡上前对经理说,“把这段监控删掉,蒋先生不希望白小姐的这些画面被其他人看到。”
“是是是,我明白。”
经理立即让工作人员删除了这段监控。
蒋兆深离开监控室,坐电梯去了五楼。
罗风守在房间外面,看见他过来,立即站直身体,微微颔首,“蒋先生。”
“小白睡着了?”
“送白小姐进去之后,她就赶我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罗风据实汇报,然后小心的询问,“蒋先生,这次……”
“这次的事先记着,小白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保护。”
“谢谢蒋先生。”
“不用谢,惩罚不会跑。”
罗风,“……”
蒋兆深拿着房卡刷卡进去,反手轻轻将门关上。
房间里有电视的声音,他走进去就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的画面。
一些乱七八糟的综艺,是她平时打发时间喜欢看的,但她平时看的时候都会边吃零食边笑,而此刻只是盯着画面发呆。
蒋兆深怕吓到她,隔着两米的距离站定脚步,出声叫她,“小白。”
白雪年怔住,慢慢偏过头,瞧见是他,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疾步跑向他。
蒋兆深张开手臂接住她,将她抱离地面,微微仰视着她,瞧见她红肿的眼睛,眼底浮起明显的戾气。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遮住了眼睛,白雪年声音沙哑的开口,“蒋叔,我不喜欢你这个眼神,让人看了害怕。”
蒋兆深抱着她没动,“你叫我什么?”
“蒋兆深……”她再开口,声音变得无比苦涩,“你说你,你怎么这么优秀啊,被别人看一眼,就念念不忘到现在。”
“小白,你在说什么?”
“别管我说什么。”她抱着他的头,将脸贴在他脸上,“我这么喜欢你,别人也这么喜欢你,可你只能是我的,谁跟我抢,我都不会放过她,哪怕是我亲生母亲死而复生让我放弃你,我也是要跟她翻脸的。”
蒋兆深轻轻叹口气,抱着她走到沙发坐下,将她搁在自己的腿上,任由她抱着他。
他抬手安抚着她,一遍遍顺着她单薄的背,语气温柔的说,“没人能抢走我,白雪年,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这辈子没人能分开我们,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说着他握住她的肩膀,稍稍往外推开些许,直视着她红红的眼睛,“以后遇到这种事就告诉我,我会解决好,不要想着自己处理,情绪起伏这么大,伤到身体,我会心疼。”
她扁了扁嘴,“没伤到身体,这次有点被伤到心了,你给我揉揉。”
蒋兆深笑着吻了吻她的唇瓣,“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她摇头,忐忑不安的盯着他,“蒋兆深,为什么老是有人要跟我抢你呢,我们都订婚了,还有人要抢!要不然我毁了你的容吧,你丑点,估计就没人抢了。”
闻言,蒋兆深身体微微往前倾,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塞到她手里,“那你划吧,男人多条伤口不会影响什么。”
白雪年飞快的扔了水果刀,眼泪瞬间掉下来,“可是我也喜欢这张脸啊,我哪舍得嘛……”
哭着她忽然又顿住,捧着他的脸警告,“不对,我舍不得,你也不能破坏,我刚刚就是胡说的,你敢毁了我老公的帅脸,我不会放过你,听见没有?”
他叹息一声,从口袋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我……我给你戴绿帽子!”
“嗯?”
男人一个轻轻上扬的声音,白雪年就怂了,“我就是嘴快,不敢的。”
她拉着他的手撒娇,“那你可不能把刚刚的话当真,这么帅的脸要是毁容了,我以后会不孕不育的。”
“不许胡说八道。”他捏了捏她的脸,瞧着被自己捏红的脸,又凑过去亲了亲,“以后别见她了,好吗?”
“嗯,不见了。”白雪年扑进他怀里,又委屈到哽咽,“她都能说出,叫我把你让给宋茗雨的话,我肯定不会再见她,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是,没人能分开我们。”
蒋兆深哄了很久,才将怀里的小姑娘安抚好,抱着她离开了御楼。
但他不知道,其实方若云并没有走远,就在隔着一条马路的对街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