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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

夜幕降临,绿皮火车摇晃行驶在铁轨上,蜿蜒盘旋,呼啸的冷风阵阵,树影婆娑摇曳在车窗之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车厢里静悄悄的,基本上都睡着了。

周芸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身上的被子异味太强烈了,就算换了床单她也觉得有些膈应,便只让被子盖住腰肢以下的位置,反正有外套撑着,她也不觉得冷。

不止如此,床位也很小,她翻个身都困难,稍微动一动就嘎吱作响,为了不打扰别人,她只能干巴巴平躺着,盯着上铺的床板数绵羊。

数着数着,忘了数到第几只了,又得重新数。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她都睡得如此难受了,沈宴礼怕是比她还要难受,毕竟他的身高和体重摆在那,那双长腿能不能放下都还是个问题。

如她所想,沈宴礼也睡不着,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养神,长腿半曲才勉强放下,不仅是因为火车的噪音,还因为头顶上方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

她似乎跟他一样失眠了。

从躺下以后,就有频率的翻来覆去,动作很小,但是身处下铺的他能够清晰察觉到她的每一个动作。

比起他们的煎熬,隔壁铺的郑叔睡得十分香甜,都开始打鼾了。

他不禁想,她怕是更难睡着了。

果不其然,鼾声一响起,他就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她还轻轻锤了两下被子,似是在无声控诉郑叔响彻天际的鼾声。

沈宴礼缓缓睁开眼睛,失笑地小弧度勾了勾唇。

一直坚持到后半夜,上方的动静才逐渐消失,她终于熬不住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周芸晚是被沈宴礼叫醒的,茫茫然抬起半边眼睑,就瞧见他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优越的身高足以让他站在平地上,也能睥着眸与她对视上。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巴刚张开,就忍不住咳嗽:“咳咳,沈大哥?”

因为怕打扰到别人,她赶忙捂住嘴,脸蛋都被憋得红彤彤的。

压抑又痛苦,听得人忍不住产生怜惜之情。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脑袋灌了铅似的沉重,嗓子也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昨天还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今天就变成了这样一副虚弱可怜的模样,沈宴礼薄唇用力抿了抿,“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的嗓音磁性清润,如同春风拂过,自带一股缱绻缠绵,好听到让人心醉,某个瞬间,周芸晚觉得她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可这种状态没维持多久,她就又败给了来势汹汹的病毒,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也显得哑:“咳咳,喉咙和胃都不太舒服,脑袋也昏昏的。”

沈宴礼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他是想叫她吃早餐的时候发现的异常,一开始以为她是睡得太晚所以睡得沉,但是她的脸颊太红了,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

察觉到不对,他立马就把她叫醒了,果然是感冒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他压了压眼睑,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周芸晚愣了愣,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卷翘纤长的睫毛就那么擦着他的掌心拂过,带来些微的痒意。

沈宴礼指尖微顿,低声道:“别动。”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氤氲缱绻,周芸晚水盈盈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明白了他的意图,轻轻“哦”了一声,便主动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就像是小猫磨蹭主人一般挠人心肝。

没过多久,他的声音骤然变沉:“果然是发烧了。”

周芸晚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怀疑是她自己昨天晚上不好好盖被子导致的,原主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居然抱着侥幸心理就那么睡了一夜,不感冒才怪了呢。

火车上又不卖药,沿途也不好下车,除了强撑到京市,似乎也没有第二个法子。

不过感冒了也有好处,她感觉现在眼皮重得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立马睡着,总算不用数半宿的绵羊了。

于是她心态良好地表示:“沈大哥,我没事的,睡一觉应该就能好了。”

说完,也不给沈宴礼说话的时间,她就把眼睛一闭,像是即刻就要进入梦乡。

沈宴礼神情复杂,深知眼下也没有第二个法子了,就没有再开口打扰她。

一整天周芸晚都是浑浑噩噩的,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眨眼间外面的天色就又黑了,不过只要度过今天晚上,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能抵达京市。

也算是有了盼头。

在硬邦邦的床上躺了十几个小时,周芸晚感觉腰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忍不住伸手这里揉一揉,那里捏一捏,像只扭动的蛆虫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

隐约间她听到郑怀国的声音:“沈教授你回来了?那你继续看着,我去上趟厕所。”

紧接着是沈宴礼的声音:“郑叔你去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芸晚停下了揉捏的动作,她睡着之后,沈宴礼去干嘛了吗?

正巧这个时候沈宴礼来到她身边,轻声询问她醒了没有,周芸晚支起半边身子,一低头就看见他手里端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汤水,像是中药。

苦涩的药味一缕缕涌进鼻腔,周芸晚漂亮的脸蛋霎时间皱成一团,忽地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挑了挑眉:“哪儿来的药?”

沈宴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大娘就替她解了惑:“还不是你对象挨个包间挨个包间问来的,恰好前面包厢有个小姑娘之前也得了感冒,买的草药还剩下一包。”

“也亏得你对象想的出来,去餐车找列车员帮忙,把药给熬了。”

周芸晚循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原先属于大爷的那个床位,重新换了个大娘在住。

她正感动于沈宴礼为了她到处奔波,下一秒,他就兜头给她倒了一桶凉水。

“我们不是对象,她是我妹妹。”沈宴礼沉声反驳。

这年头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下定论?

“啊?原来是兄妹啊,看着也不像啊……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大娘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想到阅人无数的自己,也有看错眼的一天。

周芸晚慢慢地回过劲儿来,这才发现他们又被误会成对象了,算上之前的两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也是,帅哥美女在一块,长得又不像,旁人当然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一对。

前两次沈宴礼没有听见,所以她也就没有专门去解释,可这次他听见了,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反驳了。

她果然没猜错,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不是一个女人。

他对她的好,不带任何的旖旎色彩,纯粹是看她年纪小,把她当晚辈才特殊照顾。

这个认知,让周芸晚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在床上不方便,我下来喝吧。”

她忽然变冷淡的语气,令沈宴礼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

下了床铺,周芸晚便接过了沈宴礼手里的碗,满满的一大碗浓黑汁水,实在很难让人下咽,不过为了早日康复,不喝又不行,只能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浓浓的药汁顺着口腔流入喉咙,呛得她眼冒泪花,五官都变形了,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苦啊。”

就在这时,沈宴礼摊开掌心,给她递来两颗糖果。

周芸晚诧异的抬眸,就撞进他漆黑如渊的瞳孔,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就在卫生院里提过一嘴她最怕苦了,没想到他就记住了,甚至提前准备了糖果……

但很快苦意又翻涌上来,顾不得深想下去,她赶紧拿起其中一颗糖果,剥开外衣快速塞进了嘴里。

甜甜的味道,一路将苦意掩盖,甜进了心尖尖。

就在她喝完药没多久,不远处突然插进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同志,药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