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用又“啪”的拍下惊堂木,大声道:“你们都闭嘴。”
吴德用看向赵国良,说道:“你来说。”
“是,大人。”
赵国良行了一礼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吴德用也听明白了。然后对张虎兰开口道:“也就是说他们今天上你娘家来抢孩子,还打伤了你爹?”
张虎兰点头,“是的,大人。当时里正夫人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吴德用就问:“证人是谁?”
周氏开口:“是民妇。”
“当时你在场?”
周氏回答:“是的大人,当时民妇在场。陈家人要抢孩子,民妇和几个村里的妇人一起帮忙拦着,我们还被陈大郎给打了。”
“伤得可严重?”
“不严重。”
吴德用点头,然后问张虎兰:“你的和离书和断亲书带了吗?”
“带了。”
“呈来我看看。”
张虎兰把和离书和断亲书呈给吴德用,吴德用看过后点头,然后看向陈大郎,问道:“陈大郎,这和离书和断亲书上的手印都是你的,你承认吗?”
陈大郎倒是想说不是,但手印按在上面,他抵赖不了,而且还有杨里正的手印在,他完全无法抵赖。
曹老婆子连忙道:“大人,这是张虎兰逼着我儿子签的,这做不得数。”
“逼着你们签的?怎么逼着你们签的?”
曹老婆子道:“她用刀架在我孙子脖子上,逼我们签的。”
吴德用看向张虎兰,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张虎兰点头,“是事实。”
曹老婆子立即道:“大人您听见了,她自己都承认了。”
张虎兰接着说,“大人,当日她们要卖我大女儿,我不同意。她们还把我头打破了。”
张虎兰指着自己头上受伤的位置说道:“就是这里,现在疤还在。保医堂的掌柜和杨大夫可以作证,我的头就是杨大夫给包扎的。”
张虎兰继续说,“当日他们一家人欺负我和三个女儿,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挟持了陈二郎的儿子要求陈大郎写和离书和断亲书。当时有不少乐公村的村民在场,她们都可以作证。”
吴德用看向张虎兰身边跪着的三小丫头,然后对看着年纪大一些的张欣瑶问道:“你是大姐?”
张欣瑶有些害怕。张虎兰轻声对张欣瑶说道:“不用怕,你老实回答大人的问题。”
张欣瑶轻轻点了下头,“是的。”
吴德用又问:“当日你奶奶和你爹她们要卖你?”
张欣瑶又点了下头,“是的。”
“你大概把事情经过讲一下。”
张欣瑶也是当事人,而且又是孩子,吴德用更愿意相信孩子说的话。不是孩子就不会撒谎,但孩子的胆子要小一些,在他这个父母官面前,孩子不敢撒谎、
张欣瑶就低声说,“当日我阿奶要把我卖了换粮食,我娘拦着不让。然后我娘就被我阿奶和小婶子给推倒, 我娘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
我娘当时都晕过去了,好在很快醒了过来,然后我娘就把我抢了过去。
后来我爹和我爷爷二叔他们回来了,可他们都帮着我阿奶,我娘实在没办法,这才挟持了二叔的孩子……”
张欣瑶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遍。
吴德用听后怒道:“好一个恶父、好一个恶奶,一家人合起来欺负人家一个女子,你们这一家人,尽是些坏丕。”
“但张虎兰的确用挟持的手段逼迫你们签的和离书和断亲书,所以这和离书和断亲书的确无效。”
曹老婆子和陈二郎惊喜,“大人英明!”
张虎兰正要开口,吴德用摆手制止她说话后又开口道:“虽然张虎兰之前逼迫你们签的和离书和断亲书无效,但本官现在可以宣判张虎兰与陈大郎和离,本官还宣判三个女儿与你们陈家断亲,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不是,大人……”曹老婆子刚开口,吴德用就重重拍下惊堂木,“现在本官说话,尔等不准插嘴。”
曹老婆子脑袋一缩,赶紧闭嘴。
吴德用继续道:“陈曹氏、陈大郎和陈二郎闯入张家欲抢夺孩子,与张家人起冲突,然后伤了张虎兰的爹。
张家二儿媳妇去报信,被陈二郎追逐摔伤。
张虎兰得道消息赶回家,然后用板凳将陈大郎打伤,事情没又错吧?”
曹老婆子和张虎兰都点头。
吴德用就道:“陈曹氏、陈大郎和陈二郎擅闯民宅在先,殴打张虎兰家人在后,张虎兰打伤陈大郎乃是保护家人的正当防卫,所以张虎兰不用对陈大郎的伤势负责。”
“陈曹氏、陈大郎和陈二郎擅闯民宅殴打他人,本应责罚。但念在没有酿成打错,且陈大郎,本官就暂且饶过你们这次。本官已经宣判张虎兰以及三个孩子与你们陈家再无瓜葛,你们以后不得再去张家骚扰。要是再有下次,本官绝不轻饶。”
吴德用说完拍下惊堂木,“退堂。”
这就完了?
曹老婆子大叫:“大人呐,我儿腿都被张虎兰打断了,她怎么能不赔医药费?”
吴德用哼了一声,说道:“陈大郎也把张虎兰父亲的伤腿再次弄断,他也要负责。所以你们各自治自己的伤。”
“再敢聒噪,本官打你板子。”吴德用说完就走了。
曹老婆子不敢再说话。
张虎兰从地上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膝盖,然后把张欣瑶三姐妹拉了起来。
“里正叔、周婶子,咱们走吧。”
张虎兰他们出了县衙,赶着牛车就去医馆。
曹老婆子让陈二郎赶紧背着陈大郎出来,想继续坐牛车。
但当他们出来时,赵国良已经赶着牛车走了。
曹老婆子在在后面喊:“你们等等我们啊……”
赵国良问张虎兰:“要等他们吗?”
张虎兰道:“不等,让他们自己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