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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涂广平的挑衅,林不易自然没有认怂的道理。

他的透视眼,能轻易将原石看穿。

里面有没有绿,一目了然。

两人的赌约,被视作卫家与周家的较量。

一时间,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这小子太狂了,居然敢跟涂大师叫板。”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吃了亏上了当,他才懂做人低调。”

“卫家看来真是衰落了,让这么个毛头小子撑门面。”

……

由于涂广平名声在外,所有人都更看好他。

林不易向他挑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卫羽柔心存忧虑,低声问:“不易,你有把握吗?”

林不易镇定自若:“羽柔,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卫羽柔美眸闪过一丝异彩,重重点头:“嗯,不易,我相信你。”

涂广平定下赌约,三局两胜。

因为赌石多少带点运气因素,要是一局定胜负,难以服众。

如果能连胜两局,才是实力的体现。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上前:“有意思,两位的赌局,就由老夫做评判可好?”

涂广平一拱手:“有张会长担任评委,自然公平。”

林不易泰然道:“我没意见。”

这位老者名叫张秀通,今年七十来岁,是江城古玩协会的会长,也是古玩行业最具权威的专家,一生鉴宝无数。

虽然卫家和周家势大,但在他面前,都得毕恭毕敬。

张秀通问道:“两位,咱们事先定好规矩,开出翡翠以后,是价高者胜,还是涨多者胜?”

涂广平立刻道:“价高者胜。”

他仗着周家财大气粗,先一口咬死规矩,自以为占据赢面。

张秀通看向林不易。

林不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秀通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那第一局开始,两位各自挑选原石吧!”

周文豪忽然道:“涂大师,杀鸡焉用牛刀,这一局让我来,杀杀这小子的威风。”

涂广平沉吟片刻:“也好。”

他毕竟是大师,跟一个毛头小伙较量,有失身份。

周文豪出身古玩世家,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

如果他能胜过林不易,倒为自己省了事。

周文豪心中暗暗憋了一口气,誓要让林不易当众颜面扫地,报上次在凤凰山庄的一箭之仇。

他早就有了目标,伸手一指:“我要那一块。”

由于双方约好,价高者胜,所以就不能挑便宜的石头捡漏。

周文豪相中的这块原石,高一米二左右,重达几百斤,通体布满蟒纹和松花,售价八百万。

他二话不说,向工作人员刷卡付款。

这块原石,一直非常引人注目。

在场不少名家,都不住点头。

“周大少眼力不错,这块石头一看就藏着宝贝。”

“你这不是废话吗?周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又不是浪得虚名。”

“我一早就看中了那块石头,可惜八百万价格实在太高,囊中羞涩啊!”

……

人们众口一词,为周文豪的选择叫好。

就连涂广平,也投去赞同的眼神。

凭他多年的经验,这块石头里一定能开出绿。

“小子,轮到你了。”周文豪眼神挑衅地对林不易吼叫。

林不易围着那堆原石转了一圈,指着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说:“就它了。”

工作人员难以置信:“先生,你确定要这块石头?”

林不易笃定道:“当然,赢那个败家子,这块石头绰绰有余。”

今天的赌石大会,虽然从国外运了不少珍贵的原石,但要支撑起这么大规模的活动,少不了要拿一些次品充数,同时也是为了满足兜里钱不多的客人。

林不易挑中的这块石头,长得黑不溜秋,既无蟒纹也无松花。

如果不是出现在会场,只怕会被人当成茅坑里捡来的破石头。

从始至终,都没人多看它一眼。

工作人员见林不易十分坚决,只得叹口气道:“先生,那你付钱吧,这块原石售价一万块。”

林不易掏出银行卡,潇洒地一刷,然后输入支付密码。

张秀通善意地提醒道:“小伙子,我们的规矩可是价高者胜。”

林不易胸有成竹:“我知道。”

一时间,全场哗然。

讥笑挖苦之声,不绝于耳。

“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一万块买的原石,跟人八百万的比?”

“你看他一副穷酸样,多半是兜里掏不出钱,自暴自弃了。”

“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这就没意思了。”

……

所有人都认为,林不易输定了。

周文豪的脸上,洋溢起胜券在握的笑容。

卫家这边,则全都沮丧得抬不起头。

徐大福低声道:“小姐,林先生这是怎么了?太失水准了。”

卫羽柔的心中,却对林不易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面色凝重:“别着急,咱们应该相信不易。”

徐大福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心里依旧忐忑。

周文豪指着自己八百万买来的原石:“把石头给我开了,我要看到满绿。”

立刻有伙计上前,吭哧吭哧地将石头抬上解石机。

周文豪看了许久,装模作样地画了一条线。

师傅得到命令,开始操作机器。

锯条摩擦在石头皮壳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但对热衷赌石的人来说,这种噪音比钢琴曲还要悦耳。

也许这一刀下去,就能创造一夜暴富的神话。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然而,石头一分为二以后,里面却灰蒙蒙一片,看不见一丝翡翠的影子。

周文豪大失所望:“怎么回事?”

解石的师傅小心翼翼地问:“周大少,会不会线画歪了?”

周文豪强装镇定:“一定是这样,我重新画一条,你们小心点,别把我的玻璃种切坏了。”

这一次,他的线画得更加激进。

师傅又忙活起来,切开原石以后,跟刚才如出一辙,毛都没有一根。

“不……不可能。”周文豪浑身直冒冷汗。

这块石头花了他整整八百万,要是一点翡翠都开不出来,裤衩子都得亏掉。

更严重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还会沦为笑柄。

他气急败坏地大喊:“继续给我开,不会少你们的工钱,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解石师傅只好照办,又忙活起来。

切割石头的噪音,一阵接着一阵。

原本一米二高的石头,被切成了一堆碎石,却还是没看到翡翠的影子。

周文豪终于绝望了,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