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玉最怕的事果然发生了,她就知道这个雷志刚不简单,看来向罡向倩姐弟把她的背景全都透露出去了。
她有些焦躁地小声同温锦对话,“真想把他踢飞,对了,报警如何?那叫什么来着,寻衅滋事。”
“人家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你妈妈的短板,但并不是你的,听我指挥吧。”温锦的声音一直很冷静,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这场闹剧,和温云玉这种当事人的感受截然不同。
正所谓旁观者清,在对方出招那一刻,她就想到了制敌的方法。
要不是想给向倩添点堵,她才不会这么热心地帮助温云玉这个浑身是bug的蠢货。
向辛月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拉皮条、把纯情少女送上老男人的床,最终导致她羞愤跳楼而死,每一项都精准击中了人们的愤怒点,原本有利于温云玉的舆论顿时发生逆转,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全都带上了敌意。
一些主播们将镜头完全对准温云玉,试图拍摄到她脸上的恐慌与烦恼。
尽管温锦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也能大致猜到她的心理活动,连声警告温云玉冷静控制好面部表情。
温云玉仰头看了眼大厅金碧辉煌的水晶灯,刺目的光芒让她的眼睛瞬间模糊,那种难以视物的感觉反倒让她不安的内心暂时稳定下来。
“想不到雷老板提前做了许多功课,这是不把我拉下马誓不罢休喽。”温云玉遵从温锦的命令勉强挤出两丝笑容,虽然那笑容无比勉强,但在外人看来却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意味,“我妈目前只是暂时关押,有罪与否官方尚未给出定论,你为何肯定她背上了人命?”
“报道里说了......”
“温云玉,狠狠瞪着他,不给他发挥的空间,把自主权夺过来。”
“环海周刊,着名的非官方娱乐八卦杂志,从不考证消息来源的可靠性,只要够狗血够吸引眼球即可。”温云玉按照温锦的指令强撑着架子走到雷志刚面前,一把抢过手机,高声念出了新闻的来源,“如果雷老板坚信上面的内容属实,那我也可以去投个稿,说雷老板瞒着老婆在外面重新组了个家,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造谣,你这是纯粹的造谣,信不信我告你。”
“好呀,正好我也打算起诉雷老板恶意竞争、抹黑同行声誉,看看谁的罪过更重。”
“最起码我没有一个进监狱的妈。”雷志刚依然在顽强地进行负隅顽抗。
“所以雷老板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家风家教很重要,妈妈是罪犯,女儿的家教一定好不了。”
“这狗东西嘴巴真不积德。”温锦愤愤然在那头骂了一句,当初自己毕业时明明签了千浪,就是因为哥哥的事导致就业协议被毁,如今相同情节再度上演,她罕见地与温云玉达成共情。
于是她指挥着温云玉一通强力输出。
“大清都灭了一百多年,您还搁这搞连坐制?”
“我之所以安安稳稳在这里开火锅店,就是因为毫无问题,出身和投胎都是随机的,谁能保证一生中没有类似遭遇?”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罪犯的后代,那你敢保证直系亲属中没有触犯法律条款的?再说了,警方还没定我妈罪,你倒先把大帽子扣上了,难道你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温锦说的有些口渴,加上她觉得这些话分量足够了,因此起身去倒水喝。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温云玉又自作主张加了一句。
“不管妈妈有罪无罪,女孩子坠楼的遭遇都令我惶惶不安,所以我每个月都会把利润的10%拿出来捐给基金会,用于资助贫困山区女孩的教育。”
听到她的话,温锦口中的水立刻呈扇面状喷射出来,“温云玉你不要脸,谎话张口就来是吧?我看待会人家让你拿出捐款凭证该怎么办,真是懒得管你。”
“我有啊,不过是以前的,反正没人会仔细看。”温云玉的声音里颇为自信,“对哦,差点把这事忘了,向家有个基金会一直是向倩打理,你也可以学着她的模式组建一个,把公众形象维持好。”
“回头再说,如果你有自信能够料理掉这位雷震子,那咱们的通话就到此为止吧。”
常经理有些诧异地瞧着老板把头扭向角落,对着空气嘀嘀咕咕,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子浓浓的同情。小姑娘年纪也不大,却要独自面对别人的诘责,还真是不容易呢。
怪不得她刚才慌乱到不敢下楼,实在有情可原。
不止他,现场很多女性因为温云玉的捐款发言而站到了她的阵营,纷纷指责雷志刚的话有失偏颇,人非草木孰能无过,再说了,家庭出身个人难以选择,何必一味揪着这些不放?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给温云玉当嘴替时,温锦突然要她观察雷志刚的面部表情。温云玉虽不理解倒也乖乖照做,盯了他足足一分钟才反馈消息,说雷志刚确实有些古怪,被女人们拉拉扯扯不见暴躁,反而有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温锦悠悠然叹了口气,“这位向罡的狗腿子果然还有后招,看样子是要祭出你和祁乾的关系了。”
“疯狗,咬的可真紧。”
“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后,最好认真回忆一下向家人有没有把柄落在你手里,免得日后老是被动挨打。”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之际,雷志刚果然开始发难。
“诚如大家所言,投胎确实不可控因素太多,人无法选择父母,但自己的人生还是能够掌控的对不对?”见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雷志刚嘴角挂上不怀好意的笑,“那请问温小姐,你擅自介入姐姐和姐夫的关系又是种什么选择?据我所知,就连这家店都不是温小姐自己花钱盘下来的吧。”
包养、情人、出轨,这些字眼很精准地狙击到刚刚温云玉那些女性拥护者们,她们看向温云玉的目光逐渐变质,从友善过渡到厌恶。
“你和祁乾被人拍到过同框画面吗?”
“应该没有。”两人的约会向来都在一处偏僻的临湖别墅里,况且祁乾又不是万众瞩目的明星,狗仔们紧跟着他不放的概率很低。
“火锅店是谁买下的?”
“他把钱转到我的卡上,由我出面签的协议。”
“那就把所有的转账记录全都展示给大家看。”温锦轻轻松了一口气,幸好祁乾警惕性高,在购买火锅店时全程未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