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茉莉。”
这一句话轻的我都要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小心翼翼的撑起自己之后,我控制住自己马上回头去看茉莉的本能,而是再一次凑在了秀秀的面前,问道,“什么?”
秀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复杂,就像是融合了各种情绪一般。直到很久以后,这一眼也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时刻保持警醒。
她的唇边扯出了一抹苍白又虚弱的笑来,抬手似乎想要捏捏我的脸,可是却因为没有力气而半点都抬不起来。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轻轻抬起,就连身后刘先生催促我离开的声音都没有搭理。这是我第一次没有马上回应刘先生的吩咐,但此时的我心『乱』的很,只看着秀秀说道,“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嘲讽,却少了平日里的阴毒,这么一看倒是顺眼了许多。『舔』了『舔』嘴唇,她轻声说着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只得低头凑了过去,贴在她的唇边去听。
好在我的脸颊是朝着另一边的,否则我那时震惊的神情一定会被茉莉看到,那么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可能就会被改写了。
我听见秀秀说她的第二场比赛本来不会输的,是茉莉输了第一场,看不惯她赢,动了手脚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冷意,“是茉莉,杀了我。”
这答案令我震惊,我想要回头好好的看看茉莉,可秀秀的声音接着响起了,“不要回头。”或许对现在的秀秀来说,说话也是一件极大的负担,她喘息了两声,才接着说道,“看在你是真心想要救我的份上,我最后送你两句忠告,离茉莉远一点。”
“还有,刘先生,你千万不要爱上他,他一定不是好人。”秀秀的神情认真,喘着气一字一句道,“如果爱上他,你会完蛋的。”
我瞬间就愣住了,不让我接近茉莉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这样说刘先生?
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是好人呢?
我忽然间有些生气,心里却想着一定是因为刘先生不肯救她,所以秀秀才这样说的。
许是从我的神情里看出了我的想法,秀秀忽然笑了,在我发愣的时候,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微微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相信我。”
耳朵上的刺痛让我一惊,随后便是她含糊不清的三个字传入耳中。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已经毫不留情的拍在了秀秀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直接就将秀秀给拍的往后仰了过去,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啊……”我惊叫一声,却感觉到刘先生的手抚上了我的耳朵,在那几个小小的牙印之处轻轻抚『摸』着。可耻的是,因为体内未散的『药』力,我竟然起了反应。
在秀秀不知生死的时候,我竟然还想着跟刘先生发生关系……我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可刘先生的手实在是太温柔了,我根本就抵抗不了,好在茉莉的骂声让我清醒过来。
“九儿好心帮你,你竟然还咬她!你的良心呢!活该你被男人搞死!”茉莉一边骂着,一边抬脚狠狠的踢了秀秀几脚,那狠厉的样子让我一惊,竟然莫名的相信了秀秀几分。
可能,茉莉真的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过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茉莉很快就调整了神情,摆出了一副仁慈的样子来,跪在秀秀的身边,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呜呜,是你『逼』得我来了这个可怕的地方,我真的好恨你啊。可是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姐妹。”
“谁跟你是姐妹?”秀秀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感情一向分明,“我不要你的纸钱,你还是留着那些钱给自己用吧。”
这话说的茉莉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她看着秀秀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道,“都这样了还在嘴硬。不靠我们这些姐妹烧纸钱,你就算到了下面也只能是个孤魂野鬼,只能被别人欺负。”
然而秀秀显然对这些不在乎,她哼了一声,却是忽然遥遥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因为刘先生抱着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相比于她平时睁着眼睛时的暴戾,此时的秀秀脸上竟然多了一丝安然和解脱,就好像是终于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世界一样。
死亡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降临了,最后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那里,我只知道整个人窝在刘先生的怀里,只想要永远永远都不出来。
等我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替我处理着伤势,可那白大褂飘飘『荡』『荡』的,让我害怕的很。
“不,你走开!”我挥了挥手,因为程医生的原因,总觉得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怕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医生显然有些惊讶,刘先生在旁边解释道,“她以前遇到过一个变态,也是穿着白大褂的。”
刘先生的解释立即就让医生释然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还带着怜惜,声音也特地放轻了一些,“小姑娘你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医院,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你就安心让我处理伤势吧。”
尽管他的面目慈善,可我还是有些害怕,只用左手握着刘先生,怯怯说道,“不要走。”
直到刘先生点点头,在旁边坐了下来,我才算是彻底安心,也肯让医生帮我处理了。一边处理,医生一边问着伤口怎么弄的。我当然不能说出比赛的事情,只胡『乱』扯了个理由。
医生倒是没有再问下去,只专心替我处理着伤势,那认真的神态终于让我彻底放心了下来。这一放松,整个人忽然就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了,而我躺在刘先生的车里,不知道在去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