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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婉儿,我们今后该如何是好啊?

黄昏时分,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橙红色。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缓前行,车轮发出 “嘎吱嘎吱” 的沉闷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艰辛。

苏婉坐在马车里,身子随着颠簸的节奏轻轻摇晃。她身着一件浅蓝色的旧衣裙,那原本精致的绣纹已有些许磨损,裙摆处还沾着几处不易察觉的污渍。她那如瀑的黑发简单地挽了个髻,几缕发丝俏皮地散落下来,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她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迷茫,却又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苏夫人斜靠在苏婉身旁,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她身上那件曾经华美的丝绸衣裳,如今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皱巴巴地贴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磨难,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婉儿,我们今后该如何是好啊?” 苏夫人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无尽的忧虑和恐惧。

苏婉转过头,温柔地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冰凉且粗糙,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母亲,您别担心,不管怎样,我们都会熬过去的。” 苏婉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仿佛在给自己,也给母亲注入一股力量。

苏瑾坐在对面,目光凝视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眉头紧锁。他身上的衣衫也显得破旧不堪,肩膀处还打着几个补丁,但他挺直的脊背依然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马车终于在一座破旧的宅院前缓缓停下。这座宅院曾是苏家的祖宅,如今却显得荒凉破败,仿佛被岁月遗忘在角落里。大门上的油漆剥落得所剩无几,露出斑驳腐朽的木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院墙多处坍塌,砖石散落一地,杂草从缝隙中肆意生长。

苏婉搀扶着母亲,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苏瑾则从车上搬下为数不多的行李,跟在后面。

踏入宅院,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过了人的膝盖,其间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孤独地摇曳着。石板路上布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小心点,母亲。” 苏婉轻声提醒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苏夫人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无助和凄凉。

苏婉先将母亲扶到一间还算完整的屋子里坐下,然后和苏瑾开始动手收拾。

苏婉拿起一把破旧的扫帚,轻轻地扫去地上的灰尘和蜘蛛网。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每扫一下,都会扬起一阵尘土,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几声,但她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苏瑾则用力地搬起那些沉重的破旧家具,将它们一一搬到院子里。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哥哥,小心点。” 苏婉关切地说道。

“没事,婉儿,你也别太累着。” 苏瑾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院子里总算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屋子里也稍微整洁了一些。

苏婉又走进厨房,准备生火做饭。厨房的炉灶早已被灰尘和杂物堆满,她先用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干净,然后找来一些干柴,试图生火。

她蹲在炉灶前,用打火石一次次地打火,火星四溅,却总是无法点燃柴草。她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但她依然不放弃,不断地尝试着。

终于,在她的坚持下,柴草燃起了微弱的火苗。她赶紧小心翼翼地添加柴草,让火势逐渐变大。

“太好了,终于生起来了。” 苏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从包裹里拿出仅有的一点粮食,开始煮粥。锅里的水慢慢沸腾,冒出阵阵热气,她守在炉灶旁,用勺子不停地搅拌着,生怕粥会煮糊。

与此同时,苏瑾则在院子里整理那些搬出来的破旧家具,试图修复一些还能用的。

粥煮好了,苏婉小心翼翼地端到屋子里,放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母亲,哥哥,快来吃饭吧。” 苏婉招呼着。

苏夫人缓缓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看着碗里稀薄的粥,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苏夫人哽咽着说道。

“母亲,您别这么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苏婉安慰着母亲,声音坚定而温柔。

苏瑾也说道:“是啊,母亲,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吃完饭,苏婉又开始忙碌起来。她打来一盆水,为母亲擦拭身体,希望能让母亲舒服一些。

夜晚,苏婉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她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明天一定要去镇上找份工作,不能让家人一直这样受苦。” 苏婉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清晨,苏婉早早地起床。她穿上那件唯一还算整洁的浅蓝色衣裙,对着一块破旧的铜镜,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踏上了去镇上的路。

一路上,微风拂面,带着田野的芬芳。路边的野花五彩斑斓,在晨曦中绽放着笑脸。但苏婉无心欣赏这美景,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一份工作,赚钱养家。

来到镇上,苏婉一家一家店铺地询问是否需要雇工。

“小姑娘,我们这不需要人。” 一家杂货店的老板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说道。

苏婉礼貌地微笑着说:“谢谢老板,打扰了。”

她转身走向下一家店铺,心中虽然失落,但依然充满希望。

“我们这里只招男工,你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 一家铁匠铺的老板大声说道。

苏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说道:“老板,我什么都能做,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

“不需要,快走快走!” 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

苏婉无奈地离开了,继续寻找着工作的机会。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烤着大地,苏婉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嘴唇也因为干燥而有些干裂。但她仍然没有放弃,一家一家地询问着。

终于,一家布庄的老板娘看苏婉可怜,答应让她帮忙卖布。

“小姑娘,你先试试吧,不过工钱可不多。” 老板娘上下打量着她说道。

“谢谢老板娘,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苏婉感激不已,立刻开始认真地熟悉布庄里的各种布料和价格。

回到家中,苏婉将挣来的几个铜板交给苏瑾。

“兄长,虽然不多,但慢慢会好起来的。” 苏婉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苏瑾接过铜板,重重地点了点头:“妹妹辛苦了。”

然而,苏夫人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她整日躺在床上,咳嗽不止,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母亲,您一定要好起来。” 苏婉守在母亲床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

为了给母亲买药,苏婉更加努力地工作。她在布庄里忙碌了一整天后,还接了一些针线活带回家做。

夜晚,苏婉坐在微弱的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缝着衣服。她的眼睛已经十分酸涩,但她依然坚持着,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格外认真。

一天,苏婉在镇上遇到了一位好心的郎中。

“郎中,求求您去我家给我母亲看看病吧。” 苏婉哀求道,眼中满是期盼。

郎中被苏婉的孝心打动,跟着她来到了苏家。

郎中为苏夫人把完脉,眉头紧锁,轻轻叹了口气。

“你母亲的病需要长期调理,我先开几副药,但这药可不便宜。” 郎中说道。

苏婉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只要能治好母亲的病,多少钱我都愿意想办法。”

为了买药,苏婉不仅更加拼命地工作,还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但大多数亲戚朋友在苏家落难后都避之不及,苏婉吃了不少闭门羹。

“当初苏家风光的时候,你们都来巴结,现在我们落难了,你们却这样无情。” 苏婉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但为了母亲的病,她只能强忍着泪水,继续想办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婉的双手因为劳作变得越来越粗糙,原本娇嫩的脸庞也失去了光泽。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

一天,苏婉在布庄里遇到了一个挑剔的顾客。

“这布料的颜色不够鲜艳,质地也不够柔软。” 顾客皱着眉头抱怨道。

苏婉微笑着解释道:“夫人,这已经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布料了,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帮您再找找其他的。”

顾客却不依不饶:“你们这是什么破店,连我想要的布料都没有。”

苏婉依然保持着耐心:“夫人,您别生气,我马上为您想办法。也许我们新进的一批货里会有您满意的。”

说着,苏婉赶紧去库房寻找新到的布料。她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块颜色和质地都不错的布料。

“夫人,您看这块怎么样?” 苏婉拿着布料走到顾客面前。

顾客看了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嗯,这个还勉强可以。”

苏婉松了一口气,连忙为顾客量尺寸,并详细地介绍了布料的保养方法。

最终,顾客满意地离开了布庄。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对苏婉说道:“小姑娘,你做得不错,以后工钱给你涨一点。”

苏婉感激地说道:“谢谢老板娘。”

虽然涨的工钱并不多,但对苏婉来说,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一天,苏婉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她没有带伞,只能拼命地跑。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回到家时,她已经浑身湿透,不停地打着喷嚏。

“婉儿,你怎么淋成这样?” 苏夫人心疼地说道。

“没事,母亲,只是一场雨而已。” 苏婉安慰着母亲,心里却想着明天还要去布庄工作。

第二天,苏婉发起了高烧,但她还是强撑着起床,准备去镇上。

“婉儿,你病成这样,今天就别去了。” 苏瑾担忧地说道。

“不行,哥哥,我不能不去,我们需要钱。” 苏婉说着,穿上那件湿漉漉的衣裳,走出了家门。

在布庄里,苏婉头晕目眩,但她依然坚持着为顾客服务。

“小姑娘,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一位好心的顾客问道。

“没事,谢谢您关心,我能坚持。” 苏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就这样,苏婉在艰难的生活中顽强地坚持着,她相信,只要一家人团结一心,总会度过难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