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吊坠染上体温,细腻光滑的触感越摸越上瘾。
温研单手解下吊坠拿起来细细看,沉红色的水滴玉质地温润,由中间至周围颜色转淡。
她明明记得刚开始不这样的。
外围一圈淡淡的是——血!?
温研想起来了,那小鬼的脑袋砸过来时割到脖颈,血应该是那时候无意间滴到的。
她摸了摸脖颈,本以为会摸到一道划痕,手上滑腻的触感却告诉她这是块完好的皮肤。
这是好了?
温研喃喃:“倒还细心,一点伤不剩。”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手机开始振动,温研拿起手机扫一眼:“宝玉,怎么了?”
“温温,李淼昏迷送医院了,我们都在这儿,你要不要来看看?”
“好,我这就来。”
温研看眼时间,晚上八点。
天惨黑,她系上吊坠后换了身衣服往医院去,期间233还提醒她记得带上原主的保命符。
她没拿。
有个猜测还是得证实一下的。
医院。
温研到后寝室六个人都聚齐了。
本来今天军训结束大家想聚一聚的,商量好了地方,准备等温研回来后就出发,李淼突然倒地上了。
几人吓坏了,忙打了120把人拉到医院来,着急忙慌一通检查,结果身体倍棒,压根没任何问题。
“就是人不醒。”
萧宝玉微微皱眉,李淼倒下她是第一个发现的,差点以为她死了,心脏吓得一突一突的。
“不是不醒,是醒不过来。”
温研淡淡出声,配合她偏冷的语调洞察人心的眼睛。
四个人只觉后背发凉。
“搞什么啊,温温你不要吓人。”
“把我们吓一跳。”
“对,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哈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
温研忽视趴在李淼身上死死按住她眼睛的女鬼,耸耸肩:“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闻言,四人瞪了她一眼,宿舍关系莫名拉近几分。
“嘶,A城昼夜温差真大,早知道穿件外套出门了。”
陈怡人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后背格外冷。”
她站在病床前,捂眼睛的女鬼惨白着脸朝她吹气。
温研找个借口,默默将人支到隔壁床上坐着。
“咦,这边果然好一点。看来不能站窗边,风对着吹……”
女孩们压低声音讨论,温研走去窗边关窗户。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下意识应了一声。
“温、温。”
“嗯,刚谁喊我?”
“没啊,你听错了吧。”
“你、能、看、见……”
温研转身,对上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珠,趴着的女鬼一百八十度折断腰肢看她。
僵硬的脸颊一动就有白霜往下掉。
她是冻死鬼。
温研滚动干涩的喉咙,站在原地不动弹,下一秒冲出门外。
“我尿急,先去趟厕所!”
来不及解释,只想先找个空房间把冻死鬼解决。
温研两条腿抡得飞快,冻得发僵的女鬼肢体不协调,一时半会还真落在后面。
然而温研忘了。
这是医院……
最不缺鬼。
本来是被一只鬼追,现在是被一群鬼撵。
233勉强睁开半只眼,又被奇形怪状没块好肉的鬼吓得迅速阖上。
“大……大人!我给你丢件武器……”
温研咬紧牙关:“不用。”
233又睁半只眼看追赶温研的鬼队伍又新增了好几只吓死人的鬼。
它尽量缩在角落,减少存在感。
呜呜呜,大人太厉害了。
温研四处乱窜,专挑黑灯瞎火的地方跑。
好不容易打开间房冲进去缓口气。
乌泱泱几十号鬼齐齐扭头。
靠!
居然是太平间!!
前有停尸间大军虎视眈眈,后有追捕大队张牙舞爪。
左腿被某个裂口鬼咬住,疼得温研眼泪都要下来了,拼命忍住甩开它的念头。
抖着身子闭眼:“救命!”
蒋聿骤然睁眼,漆黑的浓雾裹挟怨气压来,鬼哭狼嚎的轰鸣声比雷还响。
几十号鬼被困其中,惨叫一声比一声烈。
“等下……”
温研扶着墙,在外套口袋里里掏了掏,找到一团皱巴巴的符,单腿跳过来一张张给惨叫的鬼贴上。
“他们只是因病离世被困在这里,都不是厉鬼,超度就好,没必要绞杀。”
强大的怨气颤动几分,平息下来。
温研不是圣母,只是身处道士世家,她需要功德,所以能超度绝不绞杀。
良久,温研才贴完所有的符纸,她双手翻动结了个复杂的掌印,又花了点时间才将所有的鬼全部超度完毕。
额头溢出层薄汗。
“你很弱。”
蒋聿冷漠开口,直戳温研心窝子。
但发声者淡然的语气,就像是平静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蒋聿走近,蹲在温研身边,冰凉的手压在她左腿上,瘆人的牙印瞬间消失不见。
“保护好自己。”
他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是离开的趋势。
温研赶紧抓住他的手,冻人的寒意让她身体一颤,她声音比动作更急:“我保护不了自己。”
时间好似静止。
蒋聿侧眸看她眸光澄净幽长,深不见底。
干巴巴说:“你可以用符。”
“我不会画。”
“学。”
“资质不够。”
接下来蒋聿提了很多种方法,被温研一一驳回。
他瞳孔闪过一丝迷茫,头一回对弱有了如此强烈的认知。
“你怎么活这么久的?”
温研耸肩:“运气。”
“我不能时时刻刻护你。”
“为什么你要护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蒋聿沉默有些委屈,纯粹的白眸里隐约可见恼意:“你痛我也痛。”
温研:?
什么意思?
她拍了自己一巴掌,抬头看他:“你也痛?”
蒋聿点头,顺便阻止了她欲扇他以证痛觉的想法。
“我们痛觉互通。”
“所以你痛我也痛?”
蒋聿再次点头。
温研发现了华点,低头呢喃:“那yy时岂不是双份痛感?”
“什么?”
温研看他一脸社会主义好青年的冷淡懵懂脸,忙摇头:“没什么。”
糟糕,有种带坏纯洁少男的既视感。
罪过罪过。
“那你会随时出现吗?”
“我在这块水滴玉里,醒了就能出现。”
闻言,温研再次摸上那块水滴玉,暗暗发誓自己死也要戴在脖子上。
毕竟保命的玩意。
“你……别摸它。”
“怎么了?”
温研抬头看他。
蒋聿神色有些不自然,声音僵硬:“你摸它我也能感觉到。”
温研下意识握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