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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磬喜欢权力,也喜欢追逐权力,她喜欢那种把一切都握在手里的感觉,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鲜活的,这种时候她才像个人,不再是那个走不出二百岁梦魇的微生潭影。

以微生磬没有多少良心的性子,长留自然不是她的久留之地,与长留这些人相处的这些时日并不足以让她放弃自己追求的东西甘愿惹上这些麻烦。

但长留又是仙界的标杆,她留在长留完全可以渗透仙界,出于自己的私心和她所剩不多的良心她才决定留下来而不是自立门户。

打江山多辛苦,还不如直接继承江山。

寝殿里,白子画坐在桌案前生闷气。他教出来的好徒弟呀,真是胆子大到敢跟他动手,而且手劲一点都不小,他被打的那半边脸到现在还有点若有若无的疼。

其实照他的身体恢复情况早就没有感觉了,但是心理上那一关过不去,心口还在突突的跳,像是被人拿了钝刀子一点一点地磨,难受极了。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被别人这么对待过,可以说面子和尊严都被踩到了脚底下。

他又是羞又是气,微生磬又过来跟他道了两次歉都没有理会,只是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出来。

有了时间冷静下来也开始考虑自己以前有意无意忽略的问题:

一、微生磬的出身,以她随便就能拿出一大包法宝丹药的举动来看她根本就没有吃过多少苦,搞不好还是大派长老的掌上明珠;

二、微生磬的年纪,她平日里的表现以及很快上手宗门事务、把长辈哄得找不着北这些举动来看她似乎是个老油条了,滑不留手的。

且昨晚说漏了嘴,“一千多岁的小屁孩”一下就可以确定对方的年纪在一千以上,所以他根本不是收了个徒弟而是抬了个祖宗回来;

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微生磬搞不好是异世之人,且对这个世界的发展走向了如指掌。

综上,白子画感受到了一阵挫败,好像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微生磬这人都是优秀得无可复加,是站在顶端的那种人。

他有点怀疑微生磬根本就是来玩的,一副不知愁的样子,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虽然很生气自己被玩弄于股掌间,但也不得不承认微生磬确实做的不错,除了东方彧卿那个罪魁祸首外其他人基本都落网了,如果换做是他自己怕是要步妖神记忆里那个“白子画”的后尘。

微生磬的话确实很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为人骄傲,自然不肯自己的脸面被这般踩在地下。

微生磬已经递了三次台阶他都没有接,他既是在试探微生磬的底线,也是在跟微生磬赌气。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偏要微生磬低头。

只是微生磬比他更傲气,她递了台阶别人却不下那她也懒得再递台阶了,就在那里站着吧,看谁斗的过谁。

师徒两个大犟种愣是僵持不下了一个月,直到仙剑大会来了也依旧没有冰释前嫌的迹象。

白子画还好,他一看就是憋着一股气;可微生磬早在吕素问偷渡过来陪她的喜悦中忘记了这回事,以一个无视的态度来面对白子画。

不管摩严明里暗里给师徒两个递了多少台阶也没能让这对师徒和解,两个人比赛似的不肯低头。

笙萧默两头跑了不少却依旧没有效果,微生磬仿佛没有心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再不然就是窝在寝殿里面跟吕素问待在一起,绝口不提那日的事情。

白子画气过了一阵,被摩严和笙萧默那么一劝也有了点和好的意思。

只是他一向自视甚高,不肯先低头,摩严闻弦知雅意自然要替他的师弟摆平,自己亲自去微生磬那里做说客。

微生磬依旧没心没肺,乐得窝在寝殿里,反正吕素问仗着自己有“小卧底”华曦在这里,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华曦身上来陪她,她乐得不出门应酬。

可苦了白子画好不容易有了要和好的意愿却又让她无所谓的态度给气了个倒仰,再不肯提和好的事了。

后来微生磬反应过来了也把人摁在床上“拷问”,身子半悬空生怕压到她。

“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微生磬故作凶狠地问道,一双眼睛也凶巴巴地看着她,大有她不说就要跟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吕素问含笑看着上方的微生磬,看着对方故作凶狠的模样乐不可支,“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微生磬绷着张脸,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她,似乎是嫌弃自己没出息,鼓着腮帮子气咻咻地看着她。

“我猜你猜不猜你猜我猜不猜?”吕素问坏心眼地跟她玩上了绕口令,一双含情眼中都是戏谑。

“我不猜,”微生磬撇嘴,讨厌,就知道拿她不会绕口令这件事情来堵她。

吕素问就笑,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一抽一抽的,把微生磬气的够呛,跳下床去不理人。

“行了,回来,”吕素问一只手撑着床,头枕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这样方便来看你。”

“我就知道,”微生磬撇嘴,并无不悦,反而有点暗爽:瞧瞧这人多喜欢我,我不在身边都还要留个人看着我。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很让人上瘾,微生磬这种拧巴的人最适合的就是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掌控。

正常的感情固然重要,畸形的欲望却更让人着迷。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装病,你说东方小儿会不会伺机而动?”微生磬打回头去床上待着,趴在浅色的床单上莫名有一种娇懒无力的感觉,脚踝上挂着的脚镯也跟着晃动。

吕素问玩着她一缕青丝,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是我起码不会这么安静,”看着对方青丝铺满了床,支着手听自己说话有些柔软,看她的眼神也愈发温柔。

“估计是想在仙剑大会动手了,”微生磬从鼻子喷出一股热气来,烦死了,就知道给她搞事,这个破天道还护着他,迟早把这天捅破了。

搞不好当初的真假天道还是障眼法,真是狡猾,难怪能孕育出这么多恋爱脑和心机狗,原来从根上就烂了。

“这段时间沧溟有点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你自己要注意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又不爱惜自己就完蛋了,听到了吗?”

吕素问警告道,沧溟那边不知道又搞出什么乱子来了,还要她亲自去处理。

“嗯嗯,”微生磬点头如捣蒜,她也不至于这么没用吧?

“沧溟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微生磬好奇地提了一嘴,她离开沧溟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又有人捣乱?

“暂时还不清楚,我得去看看才知道,”吕素问摇了摇头,感觉十分心累,这闹腾程度真是比微生磬还难搞。

“那行,姐你注意身体,搞不定把我叫上,”微生磬依依不舍地嘱咐道,处理事务她还是行的,大不了到时候偷渡嘛。

“嗯,你也要注意,小心让别人使了绊子,”她没提微生磬跟白子画怄气的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掺和什么?反正又越不过她去。

白子画那人犟,可微生磬比他更犟,两个人要是没有人主动低头的话那搞不好要犟一辈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钟钟那个师伯和师叔都是偏心眼,都是想着劝钟钟主动低头,只是没想到在她这里碰了个钉子,只好去白子画那边使劲。

可惜了白子画也是傲得不行,见徒弟不肯低头自己也也不肯主动去递台阶,就这么僵持不下。

只是白子画想错了,时间在钟钟这里并不能磨灭痕迹,反而会让痕迹越刻越深,师徒二人怕是这辈子都这样了,她有些幸灾乐祸地想。

钟钟多好哄啊,只要不触及底线多缠她几次就好了,她总是不会对身边的人生气太久的,她在意的就是一个态度。

现在白子画那个态度,他们能和好才有鬼了,钟钟自己也傲气,根本就不会主动递台阶,他们还是这样僵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