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ny,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门口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衣人,容琪双眉微蹙,神情严肃的盯着面前的长发男子,质问道。
Kenny是典型的外国长相,高鼻梁,大眼睛,五官深邃,就凭他这张脸放在任何时尚杂志,也绝对可以担当封面。
但若细看之下,便会发现Kenny的左眼与常人不同,是义眼。
这要扯起一桩陈年旧事,慕寒接手慕家后,为了从顾茹意手中争权,曾选择与当地的黑势力合作,而Kenny是他们当时敌对势力的头目。
虽然慕寒并未直接参与两方黑势力的争斗,但是此事是他出谋划策,最后导致Kenny落入陷阱,被当时的黑势力弄瞎了一只眼,他也因此恨上了慕寒。
后来慕寒掌管慕氏集团,身边又有易天诚他们,他又将与之合作过的黑势力组织全数送了进去。
前世,Kenny的事情到最后就是他去解决的,所以他才会知晓这桩陈年旧事。
利用Kenny对慕寒的恨,让他帮助自己,完成对慕寒的打击报复。
平时与容琪电话联系的Juck,便是Kenny的手下。
但容琪并不喜欢与这位老大相处,比起经常贫嘴的Juck,Kenny做事狠辣,经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Juck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出发去电影院,听到Juck语气严肃的说Kenny要见他,便先到这边来了一趟。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现在不去,等会儿也会被请过来,与其让林业辉跟着自己冒险,倒不如自己先过来。
“你自己小心,boss怕是要问罪于你。”这是Juck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Juck跟他相处多年,好歹也算是有点感情,只是他没想到他人前脚刚站在这里,对方的人就直接围在了门口。
Kenny像是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满,抬起手示意道,“坐,别客气,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就是因为认识这么多年,所以他才清楚的知道,Kenny是个什么样的人。
容琪双眸死死的望向他,眉宇间满是警惕之心,“你叫我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见状,Kenny面上也收敛了笑意,冷眼睨着他,“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听Juck说,你这段时间一直沉溺温柔乡,怕是连自己要做什么都给忘了。”
“我自有分寸。”容琪道。
Kenny轻哼一声,“是吗?”
“我看不见的,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命人去抓慕寒了,说起来还得多亏你在他跟前埋下的那个暗桩。慕寒怕是到现在都不会想到,出卖他的,会是他身边他最信任的人。”
容琪蹙眉,对Kenny不经他同意就私自出手的行为,很是不满。
“你让郑舒宴做了什么?”他问。
Kenny轻笑一声,摆摆手,“也没什么,就几个项目的事情,还有慕寒的行踪。”
郑舒宴,会计出身,家境平凡,但他和易天诚一样,都是慕寒的得力手下。
外人只知,郑舒宴此人极度爱财,却不知他为何爱财。曾经同为慕寒身边的三条走狗,容琪很清楚郑舒宴会留在慕寒身边的真正原因。
他跟郑舒宴倒没什么仇怨,到底相识几十年,他本不想动用这层关系。
容琪微垂视线,双眸沉寂,“你不该动用他,这步棋你走早了。”
Kenny面上笑意凝固,从座位上猛然站起身,声音略显激动,“早?当初我们煞费苦心将他安排进慕尚,不就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吗?”
他居然还指责自己,比起他什么都不去做,自己这一步棋走的可谓极好。
但他随即一想,容琪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经不住世俗的诱惑,看不透人心,也想不到那么深的东西。
于是他略带调侃道,“你不会是在担心他之后会面临的处境吧?”
“那还真是一件稀罕事,你什么时候会担心棋子的处境了,难不成是沉溺温柔乡太久,心也变软了吧!”
心变软了?
也许是吧,大抵是因为见识了世间的温情,拥有了心爱之人,所以心中仇怨已不似从前那般浓烈,像是被春雨冲刷过的泥土,渐渐变得稀薄。
他的确讨厌慕寒、也恨他,但他心里清楚,他最该恨的人不是慕寒,而是顾茹意。
顾茹意才是真正杀害他母亲的凶手,慕寒则是在旁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若是换做四年前,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慕寒,可这一世已然踏上了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辈子的这个仇真的还有必要报吗?
这个答案他自己都不清楚。
见他一时沉默不语,Kenny又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莫非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用你们国家的话说,做大事者,心慈手软乃是大忌,你可得好好掂量,不要因小失大。”
他如何听不出Kenny话语中的嘲讽意味,这家伙是在点他呢,但此刻这些话在他听来只觉烦闷,容琪也不愿与对方做无意的争执,毅然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然而,他脚还没踏出去,身后便传来Kenny的放声大笑,“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这么着急走,这么着急,你这是想去见某个人吧?”
Kenny不露声色地朝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容琪转过身,双眸死死盯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的耐心已经快被对方耗尽了。
瞧见他眼底的不耐之色,Kenny耸了耸肩,“好嘛好嘛,也不会耽搁你太久,就是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宋梓萱。”
“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容琪一脸冷漠地说道。
Kenny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这怎会与她无关呢?她可是背叛了我们啊!”
然而事实上,宋梓萱根本就不是他们这边的人,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是背叛。
“随你。”容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起脚就要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Kenny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想去找江屿柘吧,如果你能找得到的话。”Kenny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听到这,容琪身形微顿,抬眼与他对视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的意思了喽。”他说完,还冲着容琪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