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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越发的老气了。”三娘的话甫一落下,许经纶便笑了,手上的折扇轻轻地点了点三娘面前的桌面,疏阔的声音响彻三娘耳迹。

“乐遥曾与我讨论过这个话题,人活一世图的便是开心自在。”经纶牵着玉奴往自己的位置上去,随后继续说道:“自小我爷爷父亲教给我的是家族责任,是安身立命,是以哪怕我眼下尚在孝期,参加这一科科考,美人为伴,爷爷都不曾阻止还大力支持的缘由。”

至此,三娘微微一笑,许首辅当真是不愧为一代权臣,竟然连经纶孝期赴考,都是他的安排。看来面对圣上绝对的宠信,首辅大人也心生胆颤啊!不然,何至于给经纶这样多的虚假传言,偏偏还是不好的传言。

注意到三娘低头一笑,经纶稍作停顿,等着三娘开口。只是等了片刻,三娘始终无声无息,只认真听着并无插话的打算,许经纶扬唇一笑,肆意与放荡尽在其中。若是后来疯狂迷恋经纶公子的少女们见此模样,不知还会不会那样痴狂。一边听着许经纶说话三娘,一边猜想着这副模样落在外人眼里,经纶是否会落得一个狂放不羁的名号。

自然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许经纶接下来要说的话。作为至交,三娘自然明白一旦温柔一面不再的经纶,那便是观点大爆发的时刻。

是以,三娘不加打扰,期待的目光落在许经纶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不叫三娘失望,对上三娘眼中的期待与肯定,许经纶自信的笑笑,随后起身,长长的袖摆无意一挥,虎虎生风。感受到一道疾风,三娘兀自挑眉,看来经纶要开始了。

“直到和乐遥的一番畅谈,我才恍然大悟。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家族责任也好,安身立命也罢,始终都不及自在来的重要。”

三娘到此不由刻意打岔,揶揄道:“乐遥为了自在,名声安稳全然不顾,走上了顺心遂意的道路。嗯,对了,如今看来,似乎还有些离经叛道。但是经纶哥哥你,却依旧还是听从了家中安排,这一点上似乎反倒有些不如乐遥大气。”

表达欲正盛时,三娘才开了口,引得许经纶有些憋闷。只是到底教养使然,倒也耐心听着三娘的反驳。只是三娘话音刚落,便立刻跟上:“三妹妹这便是还未全然理解自在二字,不过你这个问题却是极好的。”

许经纶目光似乎隐隐有光,看着三娘又似是谁也没看,只朗声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造化是何等的仁慈,生万物而一视同仁。有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道尚且如此,视世间万物并无不同,众生本该生而平等......”

“平等?”三娘闻言有些疑惑,尽管经纶的话里有许多三娘从未听过的词汇,但是最后提及的平等,却是格外的新鲜,是以三娘一时间也再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许经纶,不无疑惑地开口问道:“平等是什么?”

经过三娘的问题,许经纶这才意识到三娘不比自己与乐遥,能够随时随地交流,是以对许多观点她在理解上,便有些困难。想到此,许经纶不由轻轻摇头,一颗澎湃激昂的心立刻转冷:“这个倒也不重要,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乐遥跟我都是长期的交流,才叫我明白了这些新鲜的道理。”

三娘饶有兴致地点着头,一边点头一边缓缓说道:“既是如此,经纶哥哥何苦再来说这么一回?而且什么尧啊桀啊便不说了,这一整段与我的问题也不相干啊,更是与我理解的自在大不相同,经纶哥哥是说这一段话说的是你的自在?”

“唉,前面那些都不重要,我说的也与自在不相干,说的是平等。”到此处,一向能言的许经纶微微有些卡壳,稍微顿了片刻才无奈地说道:“简而言之,平等就是世间万物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大小高下之别,有的是你与我同是人,世间万物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一样重要的生灵。”

虽然许经纶口里说着简而言之,但是这一段话于三娘而言,无异于青天白日之下雷霆骤起,其中的震撼与冲击,惊得三娘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三娘,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将自己的震惊与匪夷所思尽数展露无遗。

看着三娘宛如五雷轰顶般的讶异,许经纶不由一阵苦笑,现在想想,自己第一次听乐遥说起这个概念时,便是这幅表情吧!

本来不打算与三娘说这些的,毕竟她年纪小,突然就要颠覆其三观,实在也太残忍了些。只是想到梅倾伤情至此,而现在又只能通过面前这个小姑娘转述,一点一点的,话题便说到了这里。

玉奴见三娘这般反应,自是开口向许经纶询问情况。二人说话间,三娘渐渐开始平复,尽管经纶的话宛如天方夜谭一般难以让人接受,但是不管如何,三娘也慢慢的恢复了常态。

能不能接受并不重要,只是冲击过大,让三娘有些措手不及。回过神来之后,将方才的话放在一边,说出来自己的见解:“所以经纶哥哥说的自在,追根溯源其本质就是不必过于看重开头和结尾,注重过程并乐在其中即可,对吗?”

得了许经纶的首肯,三娘轻轻地松了口气,这也不算离谱。也解释了为何会与乐遥有着全然不同的选择,毕竟许首辅操作这件事的时候,经纶自己也是能够得到开心与快乐的。只是思及乐遥的平等论,三娘两条长眉却开始打结了。

世间万物无高低上下,无贫富贵贱,只有一样的生灵,实在无从理解。自小眼中所见,耳尖所听,心下所感,都是与这话截然相反的存在,怎会是一样的呢?

就比如现在,自己能上二楼雅座与经纶闲谈,街市上却有许多疲于奔命之人为生活费尽气力,这又怎么会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