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眼眶不由一热，泪水瞬间滑落，滴到锦被之上，瞬间濡湿了一大片。清羽见状，微微偏过头，快速地眨了眨眼，片刻之后才笑着说道：“三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感动，求人的可是临波，公子可是半句话没说过的，三姑娘可别感动错了对象才是。”
三娘闻言破涕为笑，望着清羽的方向低声说道：“可是若是时屹不说，临波那孩子哪里会知晓我这里有什么呢？若没有时屹有意透露，临波总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合着我那样为难临波，我那样辛苦的替三姑娘找寻，功劳竟全落到了公子身上了？”清羽虽然压低了声音，故作讶异却是不减，笑道：“如此说来，公子与三姑娘确是绝配，合该百年好合的般配。”
尽管知晓清羽是在逗趣儿，三娘却也快速恢复，出声问道：“既如此，何不白日亲自给我？更何况清羽姑娘想见一见我这珠子，纵是担心我不收，也可以晚上带给我，还能顺带见一见。”
清羽却是无奈叹气，望着三娘低声说道：“所以您是侯府嫡出，世家贵女，哪里又知晓我们这样人的心思呢？便同公子一般，他会通过临波来找我，却不会自己主动开口，再如何是亲信，终归还是尊卑有别。”
三娘闻言不由一愣，细想片刻才望着清羽的方向低声说道：“我并未看轻于你，时屹更加不会，不然你怎会成为他身边最为得力之人之一。”
“三姑娘身边的兰花姑娘，金珠儿姑娘也是得力之人，亦是心腹。”清羽望着三娘，笑着问道：“可三姑娘今夜为何不敢高声也不愿点灯，更是把身边人尽数支开，您这般做的理由，便是我不亲手送礼给姑娘的理由。”
听着清羽的话，三娘不由瞬间愣住，这样的话从前是不曾听说过的。莫说听到，自己也是从未想过，烟花女子奴婢下人的角度竟是这般小心翼翼么？只是三娘自出生便是上位者，纵是有意终归还是无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不过清羽这一番话，尽管三娘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到底还是叫三娘对清羽的态度更认真了几分。
虽然看不真切，三娘却也看着清羽真挚的解释道：“我支开她们，不过是叫她们更安全些。毕竟这些事叫她们知道了，只会平添忧虑。尽管她们并非处于单纯安稳的环境之中，总是要好上一些的。”
见三娘解释得认真，清羽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多谢三姑娘，只是你们生来便不同，不必解释的。你们的善意、你们的温柔、你们的体恤，都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罢了！”
说到此处倒有些自怨自艾了，想着来时的目的，清羽摇头笑笑“虽然来三姑娘这里是为了东宫之事，但是在说这些之前，我还是想与三姑娘说说旁的。”
三娘轻轻点头，低声说道：“你说。”
“公子当真什么都不曾与我说，临波多嘴他许是不知的。”清羽缓缓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应是想着亲自为姑娘找到，恐怕出了考场还得继续替姑娘寻呢！白日不好直接给您，虽然我这一生阅人无数，但是到底是无法确定我们这样的人送的东西，闺阁女儿会不会嫌弃。未免这东西被搁置，这才选择您身边那个活泛伶俐的，只告诉她用途必会给您用上。”
感叹清羽看人准确的同时，三娘也低声说道：“多谢清羽姑娘用心至此，我很喜欢，也很受用。若不是要等你，我当真就快睡着了。”
黑暗中虽然视物无碍，但是却也看不清三娘的面色为何，是以清羽并不知三娘犯病，不过想到进来时院里虽人来人往，但是都格外小心的模样，结合三娘的话，清羽立刻意识到此刻应是三娘惯常的休息时间。
至此，清羽立刻出声说道：“打扰三姑娘了，我却是不知您歇息得竟然这样早。那我便不闲聊，直接说我掌握到的东宫之事吧！”
清羽提及东宫，三娘自然无暇再纠正清羽的误会，只点头严肃说道：“不碍事，你只管说，你们都掌握了些什么信息。”
“我们消息来源甚广，也有些细碎，有些更是莫名其妙。”清羽率先解释，看着三娘低声说道：“不过三姑娘下午在闻香阁说了要全部消息，我回去整理了一下午，当真看不出关联。”
三娘轻轻点头，温声说道：“你说我听，你串不到一处的，兴许我会有法子呢！”
“首先便是前夜夜半那具尸首，”清羽闻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东宫的人刚离开，平王府的人便立刻上前查验。因着平王府的人也是高手，我们便没有靠近，便也未听清说了些什么。待他们离开之后，我们的人才上去，这时才觉蹊跷。”
看着清羽都有些后怕的模样，三娘不由越加上了心，低声问道：“那身体有异常？”
轻轻地摇了摇头，清羽低声说道：“身体并无任何异端，衣着完好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便是脖颈也完好如初。只是脸......”
说到此，清羽面露不忍，温声说道：“那脸血迹斑斑，连一块整肉都不见，根本无法辨认确认其身份。”
此言一出，便是三娘也心中大骇。这样的手法，该是怎样狠绝之人才能做得出的？一刀一刀划破女子最为看重的脸面，只凭着这手段，似乎便足以确定下手之人是谁。
见三娘面色凝重，清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此刻三姑娘心内必有疑问，为何毁容了还能确定其身份，这便是第二处叫我想不明白的，尸体身份是袁奉仪的信息便是从东宫处理尸体的那俩小太监一路的闲话得中知晓。”
“嗯？”三娘不由挑了挑眉，看着清羽低声问道：“能确定他们是故意说出，还是当真只是随意闲聊。不是说这位奉仪相貌举止都上不得大雅之堂，是以便是东宫也没几个人知其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