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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即将黑下来,我取出一些苦艾鞣制的火绒。附近的干枯树枝很多,看起来应该是山洪从上游带到这里了来的。

我把取火镜拿出,灌了点水把阳光聚焦对准艾绒,不一会火便升了起来。

我没有锅,只能找来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放在火堆里。然后就是把我的烤鱼干放在这滚烫的石头上,放之前我还特意把鱼用水重新浸湿一下,这样有了水分的鱼就能避免高温一下子把鱼干给烤糊。

有火加温后的鱼干,吃起来软糯不少,比直接吃硬邦邦的鱼干要好太多。我看了下所剩的食物,估计还能撑到明天中午左右。

一个成年人在野外对食物的消耗量会比在家里的消耗大很多,特别是我这种的长途跋涉的人,一顿的食物像鱼干一般最少得三四百克才够日常消耗。

之前我捕的鱼,小鱼一共估计得有八斤左右,按照四斤鱼一斤干的说法,我的实际鱼干也只有二斤左右。

加上今天早中晚三餐的消耗,实际存货就一斤多一点点。

真实的野外并不是像电视里拍摄那样,随便吃两只螃蟹,吃一两条虫子就能补充。

在家里你都还得吃一碗米饭呢,野外环境的消耗,上山砍过柴的农村孩子都知道这点东西喂狗,狗都嫌少,更别提人了。

吃饱以后我依旧照例取了不少的水柳枝来,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之前的树是比较大,树冠茂密分叉的枝桠也比较多,所以不用太担心承载问题。

这次的树确实细了不少。上面也没有可以供我编织的分叉枝桠,所以想要在上面睡得安稳,我得找一些结实的树枝做框架把它像搭脚手架一样绑牢固才行。

我先找了两棵相邻不过五十厘米的树,用一截短树枝把它横向绑在了五米高的位置。

然后又取来两节更长的树枝,因为怕太长不结实会断,所以我把它们砸断成两米左右的木料,这两根做了纵向的横梁,绑在距离之前横向横梁估计一米五的位置的两棵树上。

最后就是把剩下那边的横向横梁绑上,一个不规则的长腰梯形框架算是完成。没办法树的生长位置不是我可以决定,也就只能依树而建成这种框形结构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个框架的牢固程度,于是我又在固定梯形框架的四个角下方用不少柳枝打了四个巨大的冰柱结,看起来就像是框架放在了四个树疙瘩上。

这种结有很好的防滑效果,只要上面的木料够结实,我不管怎么造,框架都不会有下滑的风险。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不少,我用事先捆好的一捆木棍,直接在框架上把它们拉上来,在这个框架上一一铺开,然后再用十字结把木棍两头固定好,一张硬床就算完工。

这次的床由于是平板的,我担心翻身掉下来。于是先用几根木棍沿纵向横梁绑了几个竖立的三角支架,然后又用了一些水柳枝像编鸟窝一样在三角支架两侧编织了一个穹顶。

这样有了水柳枝编织的穹顶可以抵挡很大一部分从河边吹来的西北风,这张床虽然不算美观,但保暖性能一定比我之前的那个露天式好的多。

做完这一切,我照例在树下升了一堆火,用来熏蚊子,以及我那早已腊制泛黄的屁股。我敢说只要这样熏制五天,我的屁股一定会变得像腊肉那样光亮动人。

今晚我想又是一个安稳的晚上。我依旧可以,甚至比之前睡得更舒服。毕竟今天我有了挡风的水柳枝穹顶,加上那块花豹皮简直有一种住上总统套房的错觉。

不过我的骄傲和奢侈很快就迎来了老天爷的第一波打击。

上半夜还好,我的火堆像北方的土炕一样给我源源不断的提供了热量,加上保温的穹顶和那张花豹皮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样的好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突然天际响起来一阵雷声,随即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

噼噼啪啪的雨滴落在我的穹顶,可是这玩意挡挡风还行,挡雨水的话那是压根没有什么卵用。

大量的雨水直接把我浇醒,睡梦中的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衣服打湿就完蛋了,我的体温会快速下降。

但是当我醒来时才发现我的这个担心纯属多余,我身上根本就没有衣服可穿。

那件水柳枝编织的披风被我放在身下做成了垫子,身上唯一穿的可能就是一条草裙了。

听着外面的隆隆雷声和那一道道动人心魄的雪白霹雳,我又有些后怕在这么高的树上过夜了。

只需要一道闪电光顾,这张像鸟巢一样精致的床瞬间就能变成一个两头漏风的西式棺材。只是逼格比土葬高级一点,是树葬。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没有选择,必须得睡在高处才能保命。

我蜷缩在豹皮下,脑袋也一起钻了进来。现在这张豹皮就像是一张长了毛的塑料布,而我幸运的躺在这有毛的一面下,既保温又防雨,只不过下面的屁股有些凉。

因为我的火堆已经被大雨给浇灭了。

河岸刮来的西北风有些刺骨,透过我的草裙和披风依旧让后背感觉瑟瑟发抖。

我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体温过低导致生病,于是我只能来回仰卧交替。不过也好不到哪去,反正不是屁股凉就是小鸟凉。

就这样一直折腾了一晚上,把我累的够呛。雨总算是在天亮以后停了下来,看着升起的太阳我一屁股坐在树枝搭成的床上不想动弹。

此刻我的身体却是依旧还在颤抖,牙齿也有些打颤。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些发烫,看起来昨天受凉应该是低烧了。

当我抬头看向那条白天还平静的小河时,不禁暗暗后怕。

清澈的河水已经变得浑浊汹涌,巨大的浪涛打着旋拍打着我选址不远处的陡坎,那水位估计只要再上涨个一米就会来到我的树下。

还好我把营地选择离那片河岸较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我暗自庆幸之时,一道哼哼唧唧的声音从我的床正下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