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云笑道:“指定是守财平时忙工地那头儿不总搁家,他姥儿前段日子不还下不来炕,养了好长时间的腰么,也没人陪大黑玩儿。”
“它也稀罕热闹,所以就不想走。”
“虎子,我看不然咱就把它搁家吧,大黑懂事,指定不能瞎闹,完了跟守财姥儿说一声去,咱先去镇上。”
“别耽搁了大集,昨儿我们娘俩可连买啥都商量好了。”
“再说咱还得去看大夫呢,张大夫那回回人都多,排队还得花些时间呢。”
季春花听见孙巧云说这话也忙跑过来附和,忍不住拽住段虎的胳膊晃两下,“对呀,叫大黑再搁咱家待待吧?等咱回来再把它送回去吧。”
“它老喜欢你那棉袄了,早晨都不乐意起。”
段虎眯起眸,瞅她这不舍得的小模样心里又有点开始冒酸气,
但也是真发不起火。
“行。”他先行揣着钥匙出去,粗声道:“那你们娘俩先往村口走,我走的快。”
“直接从守财家出去开车。”
“你俩就走到大道就别动弹了,等我接你们。”
“嗯呢嗯呢!”季春花差点没跳起来,像只快乐的小胖兔子,激动得脸红红,眼儿亮亮。
段虎走后,她就关好了后院门,叫孙巧云挎着她走。
孙巧云也瞅见自己给勾的那小挎包了,哎呀一声,“春花,你可算挎上嘞,好看,真好看。”
“诶呦... ...瞅瞅我家这水灵灵的大闺女诶。”
她满怀宠溺地捏她脸蛋,“这是要好看死谁呀,瞅着就叫人觉得美、喜庆,像小福娃!哈哈。”
娘俩就这样一路说笑着,锁完大门往村口走。
没想今儿这路上,突然就多了好些打招呼的人。
有的脸上带着尴尬和几分不安,硬着头皮还非得问好,有的则是发自内心的热情。
都快给季春花整不会了。
不过,到了后来,她渐渐的就不咋回应了。
她寻思得越来越清楚,看得越来越明白了。
孙巧云每天都能发现自家儿媳妇细微却又巨大的变化,
她眸光闪动,拍拍季春花胖乎乎的小手儿,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全是肯定和赞许,还有丝毫不掩饰的骄傲。
季春花也瞧明白了,抿着嘴儿可甜可甜的乐。
婆媳俩都高兴得不行,精精神神的,孙巧云今儿走道都顺溜好些。
到了村口,段虎已经提前停好车。
他先把孙巧云抱上去,完了又要去帮季春花,季春花羞得直躲,扒着车急道:“我能自己上!真的!”
“边儿拉去。”
段虎粗蛮打断,没等她接着爬就伸手托一把,“坐好了。安全带系上。”
孙巧云爽快道:“诶呦,不碍的,你俩人儿搁家天天都黏不糊的,出来咋还避讳上嘞?”
“反正就咱娘仨,该咋黏糊咋黏糊哈,不用臊得慌。”
季春花坐车上吭哧:“... ...咋也是搁外头呢。”
“那咋了?”段虎起了咔嚓地启动车子,冷哼:“管天管地还能管着老子疼媳妇儿了?”
“咱俩可是合法的,又不是搞瞎八。”
“对对。”孙巧云附和:“咱虎子说的对,哈哈。”
季春花被这娘俩整的,脸越来越红,心里又甜得发慌。
最后也忍不住抿嘴儿嗤嗤笑。
从村里到镇上不远,半小时的车程就能到。
今天天气好大道上车还少,开得就特别顺溜。
等到镇上,段虎找地方停好车仨人就往大集走。
季春花还是不放心,瞅着大集上来往的人,拽段虎的袖子,“我听说镇上这附近有能租板车的,不然咱还是给妈租一个吧。”
“她轻易也不走这老些道,脚丫疼咋整?”
段虎沉稳道:“不碍的,以前我俩也溜过,就一天儿半天儿走多了没事。”
“妈自己心里有数,她要是最近脚丫子不好受不带主动说出来遛的。”
“你别操心了,她累了指定跟咱俩说,回我背着就行。”
“... ...那,那好吧。”季春花无奈叹息,还没来及彻底松心就被孙巧云拽一把,“呀春花,有画糖人儿的,走,咱画一个去。”
“啊?!”季春花也激灵一下来了精神儿,着急忙慌地牵住孙巧云,“哪儿呢哪儿呢?”
“能画大老虎不?!”
“噗—”孙巧云乐得肚子都疼,哭笑不得,“你瞅瞅你,刚出来时候还害臊呢,这看着个画糖人儿的一下就想大老虎。”
“就这么稀罕你爷们儿呐?画糖人还得画个他。”
“... ...嘿嘿。”季春花羞涩地揪揪衣角,完了还有些俏皮的说了句:“我说的是画大老虎嘛,又不是画个段虎。”
“行,行。”孙巧云促狭地瞅她,掏口袋就递钱,跟画糖人儿的说:“同志,麻烦您给我们画个大老虎,画细着点儿啊!”
“得嘞!”老板麻利收钱,开始熬糖,很有气势的保证:“放心吧,指定给你们画的跟真的一样!”
虽说这话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等到季春花拿到糖人的时候,还是高兴又激动,她瞪圆了眼儿,都不舍得眨么,举着糖老虎来回来去看。
段虎捅咕她,“看啥啊,吃啊。”
季春花想都不想,就皱起圆脸儿果断拒绝,“这哪能吃呐,这么好看我才不舍得吃,我要留着... ...留着回家多瞅瞅。”
段虎听得直翻白眼,“纯是屁憋的你,糖人儿不就是为了吃的?”
“再说了,外头冷是没啥,等咱晚上要是烧炕屋里就热乎了,指定得化。”
季春花倔强道:“那就等化了再吃!”
“... ...”段虎突然不说话了。
耷拉着眼皮瞅瞅糖老虎,再瞅瞅季春花。
隐约勾唇,眸底涌动着些许微妙,哑嗓道:“行,等化了再吃。”
言罢一个忍不住就舔了舔嘴皮子。
季春花瞅见了,仰头问:“... ...你,你很想现在吃吗?”
因为纠结,她皱紧小眉头。
要是段虎很想吃... ...不行就让他舔一口吧。
别给她的糖老虎舔坏了就行。
怎想,段虎当即不屑扭头,“谁想吃那齁嗓子的玩应。”
“?”季春花满头雾水,忍不住又看了看他。
心话:不想吃吗?那你为啥瞅着这么馋呀。
哼。
你又在扒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