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肖督主设宴众人是既欢喜又忐忑。
欢喜的是这算跟那位大人搭上关系了,忐忑的是就怕宴无好宴。
万一这位大人在宴席上提出再让他们捐钱可咋整,不捐不给面子捐了又肉疼。
当然也有些看得开的,琢磨着自己送了那么多好礼应该不会被为难,这次宴会就是督主为了敲打那些送礼少的。
可无论如何人家请了他们也不敢不去,华灯初上,整个钦差别院灯火辉煌。
这次宴会来的人还不少,除了何大人还来了17家家主,都是这徐州城里数得上的人物。
肖渊也没上来就发难,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寒暄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伙的心放下了不少气氛也更加热络了。
肖渊拿起酒杯看向何壁,“何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了,劳苦功高值得嘉奖。”
说完他又扫了陆人甲一眼,“陆家主陆大善人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好人有好报,本督主自然也不会忘了你。
来人啊,单独给两位上一份好东西。”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侍从单独上了两大碗肉香四溢的羹汤,别人没有单单给了他俩。
何壁和陆人甲眉毛都笑开花了,嘴里谦虚着说不敢但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得瑟。
众位家主连连恭喜心里泛酸,但谁让人家一个是肯舍得大钱送礼的一个是父母官呢。
他俩独占鳌头早在意料之内一点都不新鲜。
显然何壁和陆人甲也是这么想的,喝汤时一口抿半天还特意咂咂嘴,得瑟的样子让人看得牙痒痒。
可别人的眼光越羡慕嫉妒俩人就越得意,不知不觉间竟把一大海碗羹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俩人喝完肖渊才笑着询问道,
“二位觉得这汤滋味如何?”
滋味?
那谁知道去?
他俩光顾着看别人表情下饭了根本没细品,老实说,具体酸甜苦辣都没注意。
但这并不妨碍俩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在他们的嘴中这碗羹汤简直比得上琼浆玉露龙肝凤髓。
何壁更是直言这等好东西定是京城才有的,他们能喝到都是托了督主大人的福。
肖渊却笑着摇摇头,“何大人说错了,这食材可是陆家主进献的,要谢你也该谢谢他。”
陆人甲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
“难不成是那根白虎鞭?
哎呀,督主大人太客气了,我等哪配享用那种好东西,那可是草民特意为您寻来的。”
肖渊的笑容更盛,“区区一根虎鞭哪配本督主特意招待两位,您两位这么大的功劳当然要用顶顶好的,最难得的。”
陆人甲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督主大人,您说的是……”
看着陆人甲面色苍白肥胖的脸上滴滴汗珠落下肖渊笑得更加阴森了,
“没错,就是陆家主想的那东西。
怎么样,滋味是不是顶好?”
这下陆人甲终于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
何壁还有些不明所以迷茫的看向肖渊等着他解惑,小豆子冷冷道,
“陆家主进献了一对儿不满两岁的婴孩给我家督炖汤,只可惜我家督主不好这一口。
便借花献佛送给何大人和陆家主享用了,看两位如此夸赞像是喜欢的紧。
既然你们爱吃也不算暴殄天物。”
何壁只是能力平庸有点小贪财但良心尚在,一听说刚才自己吃的是孩子肉也跟着吐了个天昏地暗。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一个个冷汗直冒不知道这阎王爷抽的哪阵风。
也有些早看不惯陆人甲做派的满脸怒气暗自咬牙,感情这狗东西真敢如此丧尽天良走这个歪门邪道。
若那肖督主真吃上了瘾这徐州城的孩子岂不是遭殃?
真真是可恨,活该他遭此劫难!
何壁一向懦弱,遭了大罪也只是一边吐一边哭,想着回头跟五皇子好好告一状。
你不说你跟肖督主是一伙的吗?
这叫什么一伙的,简直比仇人下手还狠!
他就说那个我跟他媳妇儿关系不错听着怪异,感情你小子管给人戴绿帽子叫关系不错。
堂堂皇子咋比他还蠢,睡同一个女人不叫连襟,你俩这叫情敌。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肖渊肯定是跟晋泽康有仇才这么报复他的。
老天爷,他善良了一辈子连鸡都不敢杀如今竟然吃了人。
呕,他脏了,没法活了!
何壁不敢闹陆家主却怒气战胜了恐惧,叫嚣着让肖渊给个说法说他欺人太甚。
肖督主一个酒杯砸到陆人甲头上顿时砸了他个头破血流,大喊一声来人把他压在了地上。
“原来你们也知道吃人不是人干的事儿,那怎么如此败坏本督主的名声?
谁跟你们说本督主吃人的,你们亲眼看见了。”
说完肖渊拍了拍手,立刻有侍从把两个小娃娃抱了上来,另外那小倌和瘦马也牵出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肖渊注视的场上的人冷冷道,
“本督主是朝廷命官天子近臣,千里迢迢来此救灾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百姓。
却无端被你们这些人闹得名声尽毁,你们拼命往我身上泼脏水真当本督主是好脾气的不成?
看看,不光有婴儿还有幼童,送美人还男女都有成双成对。
在你们眼里本督主就是这样的人?
这些日子本督主按兵不动私下查访就是想看看你们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好在结果还不错,为富不仁的毕竟是少数。
何大人,念在你鞠躬尽瘁为灾民筹粮的份上本督主网开一面。
但你如此败坏本督主的名声总得有个说法,你可认?”
认认认,必须认!
何壁知道自己吃的不是人肉后整个人又活了,肖督主说什么他都认。
何壁这事肖渊打算拿来要挟晋泽康便没再说什么,看向其他人冷冷道,
“陆家这些年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先抄没家产押入大牢,本督主回京自然会上报朝廷。
韩家跟陆家狼狈为奸逼杀人命不下十条,着抄没家产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陆家是送婴孩那个,韩家是送童男童女那个。
送了小倌和瘦马过来的段家家主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完了,早知道送死物了,送活人的一个都好不了。
肖渊瞥了他一眼嫌弃道,“念在段家自愿进献万两白银资助救灾本督主就网开一面。
以后少弄那些歪门邪道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段家主逃过一劫连连磕头,至于说他没说过进献万两白银的事儿已经不重要了,过后他赶紧送来就是。
肖渊看他上道脸上终于好看了一点,扫过众人冷冷道,
“你们送的那些礼物就当是你们为灾民做贡献了,回头本督主会在城门处立一块功德碑帮你们记上去。
以后还是得多做善事积攒功德,别学陆家和韩家自寻死路。”
众人没想到他们不光没遭难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打水漂。
别管当初送钱是为啥,但只要刻上功德碑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肖渊的口碑一下子大反转,众人赞叹的同时又不免埋怨何壁。
这货那破嘴比老太太的棉裤腰还松,有的没的胡咧咧害他们误会了督主大人。
何壁看众人的样子一阵心虚,呜呜呜,他本来就没啥官威这回更拉胯了。
何壁啊何壁你何必呢,老婆说的对,他就不是当官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