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没记错的话现在还不到过年。”许大旺回道。
“好个没良心的,打了这么大一头猪,几百斤肉。爹娘想吃几口都落不着。
难怪爹说养儿子养大了有什么用,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小姑娘要分家!”
“我是没良心,我连饭都吃不饱了!还要什么良心!
不若你告诉我,怎样有良心也能吃好穿暖。
今天你要肉可以,要么拿钱来买,要么只有两斤。
只是嫂子想好了,是现在吃还是过年吃……”
“你个兔崽子,还威胁上我了!”
“族长分家写得清清楚楚,日后我如何养老。
我现在只知道要先填饱肚子,再买几身过冬的衣裳……
只是我手上没银子,不知嫂子又可否让爹娘借我一番……”
“还想借银子?没门!今儿个猪肉我必要拿走。”
“好,那请诸位做个见证。过年的时候可别说我不懂孝道,舍不得买二斤肉孝敬。
大强,帮我割两斤肉给她。”
刘金花得了肉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快步离去了。许小花在后头看,待刘金花走了,她也准备离去。
许大旺见状赶紧拿着那串铜板跟了上去:“小花这钱我不能收……”
“身上没银子还不要钱?你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要饿死在山上才甘心!
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不敢和他们争一争!”
“争了又有什么用……你不会原谅我了……”许大旺这话一出,许小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许大旺想跟上去,一只腿却无能为力。此时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就不敢争取一下。
不是为家里的资产,而是眼前那个远去的好姑娘……
卖野猪得了二两多银子,许大旺没有动,后头还要给医药费。
许大柱从镇上请了林大夫过来,林大夫今天可以说是行程排满。
先给许大旺医脚,然后给许大花看诊,最后是给沈芳草把脉。
许大旺在林大夫走后,把许大柱叫住,想把银子塞给他。许大柱瞥了他一眼,看不惯许大旺,但又不得不应付他的样子……
接了一两银子,给他抓药的钱。
“大夫说了,你啊少动弹。真想谢我,就少给我添事。
没事多喝点骨头汤……”
“大柱哥,骨头我没留啊……”
许大柱看着眼前这个呆子,沉默着走出去了。
许大花的状况还算好,卧床休养了一段时间胎是稳定了。
周贤老娘朝佛像拜了又拜:“老天保佑啊……”
“就是……这个营养没跟上,需得多补补。”林大夫把补药方子一开,便离去了。
周贤老娘看着许大花担忧的眼神:“放心,娘有钱。再贵的药我们也抓。”
许大花只低声说:“娘把方子交给我大哥吧,他去镇上顺手的事。
银子的事娘不用操心,贤哥给了一些体己银子给我。我用那些抓药应是够了。”
到底许大花成了婚,许大柱不便久留。拿了方子便离开了。
“嘿,什么时候我行医还赖你介绍了……”
“这不是碰巧吗?”
“一个是碰巧,两个难道也碰巧……刚才那个是你妹妹,现在去看诊的是你家娘子;
怎么第一个年轻人也是你家亲戚?”
许大柱虽然不想承认,但看许小花的行为,也知道沈芳草看得很准。说不定还真快成亲戚……
“林大夫就别取笑我了,我手头倒是得了一味方子,老规矩,不要钱。只要您老……”
林大夫算是把这两个年轻人看透了,他就好像是他们俩积功德的打工仔。
你说为什么佛祖写了真经却要和尚来传唱?当然是因为功德无量啊……
心里想是这么想,但做好事莫问前程。
“方子拿来,这次便不收你诊金了。”林大夫也就是熟了以后口头不饶人,实际哪次都没收诊金。
许大花的药方开了一味人参,许大柱见状把药方往前一递,问道:“这个药也免了?”
“滑头,免可以,先等我看过方子再说。”林大夫一脸无奈。
这次许大柱给的方子是羊肠线缝合,这种羊肠线可吸收,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对手术愈合也很有帮助
“好啊,你小子总有惊人的发现,快看诊,看完了我要回家试验一番。”
“老规矩……”
“知道了知道了,好用我必然无条件告知他人,行了吧!”
“不,您不是报名了医术大典吗?我相信凭借麻沸散和羊肠缝合术,必会有回响。届时只需林老广收门徒,传播下去……”
林大夫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好好好,好小子。快,速去你家给芳娘看诊。”
林大夫过来给沈芳草把了脉,脉象稳定。又例常询问了几句:“现在反应可还大?有什么不适吗?”
沈芳草摇摇头:“反应小些了,除了漱口时有些恶心,其他好多了。”
“那是正常现象,虽然胎象稳定,但还是注意不要压到撞到;平常多走动,少吃甜食。”
沈芳草点点头,和林大夫道谢。“林大夫,难得有缘,劳你累了半天。不若在家吃顿便饭?让大柱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林大夫本来是赶回去研究羊肠缝合的,现下听沈芳草一说,让许大柱下厨?这倒是稀奇。
“怎么?芳娘,你驭夫有道,大柱七尺男儿竟愿意洗手作羹汤……”
“林大夫别取笑我们了,我自怀身子闻不得油烟,家里便都是大柱做饭了。
不过现下我们请了人做饭照顾,您既来了,必需要让您尝尝大柱的手艺。”
林大夫颇为赞赏地点点头,“好好好,我也好长日子没体验这山村生活啦。我去村里头转转,看有没有人需要义诊。
你们啊,忙去吧。到了饭点不用叫,闻到饭香我就……哎……鼻子这么一闻,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