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荣平常像一个开屏的孔雀,经常找女同学讨论诗歌艺术。
也有几个女社员被假借文艺的噱头迷惑,粉面含春夸赞他怀珠抱玉才高八斗,叶春荣也觉得自己是松江大学最有才华最受欢迎的男生。
看到耿娜这三个打扮时髦花枝招展的姑娘,没想到学校还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惊为天人,平凡普通的他非常自信上前认识。
孙志刚也瞄到三个非同一般的姑娘,一打听是来找马林的,问东问西的毛病犯了,非要问出个究竟。
叶春荣点出马林那日顺口溜简直是侮辱文学,其中一个姑娘认同他的评价,还说自己作为马林曾经的同事,看不惯马林嚣张跋扈的态度。
叶春荣亢奋了,姑娘当你面批评你的敌人,那就证明认同你的话,下一步就会认同他这个人,再下一步就是花枝乱颤春意闹,群芳共赴巫山云雨。
附和自己的姑娘穿着俏丽,一瞧就是大院子弟,身份想来不凡,如果跟他温泉玉滑洗凝脂,未来他叶春荣也能平步青云做高官。
叶春荣拉着耿娜三个俏佳人大谈特谈文学和艺术,偶尔把马林的话拿出来鞭尸。
孙志刚跟他一直有矛盾,两个人就像两只蟋蟀,不能同在一个区域,见面就掐。
孙志刚听到叶春荣背后贬低马林,跳出来主持正义,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几位姑娘呢。
岂容叶春荣一人专美于前。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马林本不想搭理这两货,叶春荣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背后骂自己。
走到附近,“叶春荣,枉你自诩才子,背后贬低别人,哪里像个有素质的学员?你跟村头背后说人坏话,偷路边苞米的泼妇有什么区别,你不敢当我面提意见,只敢背后说坏话,小人一个,让我不耻。你这种上蹿下跳的小丑,简直是松江大学的耻辱,今天你丢学校的脸,明天学校因你在各大院校面前抬不起头。”
“因为他们收了一个卑鄙无耻下流,侮辱同学,诋毁基层办事员的臭嘴巴,无冤无仇的嫉妒让你面目可憎,品德低下,素质恶劣,心思丑陋,松江以你为耻,滚。”
转头对刚才鼓动叶春荣说自己坏话的苗虹丽轻蔑一笑,“我当是谁呢,人武部思想觉悟低,立场动摇,被调走的苗虹丽同志啊。一个享乐主义的小布尔乔亚,跟叶春荣这个小人言笑晏晏,果然一个层次的人才能做好友。”
“一个小人,一个资本家小姐,烂锅配烂盖,破筐装破烂,癞蛤蟆也有青蛙爱。啧啧,真配,你们俩干不要脸的事就滚出松江大学干,不要污染纯洁的校园。”
屈辱的记忆又泛上心头,苗虹丽红着眼睛要哭出来了,“马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叶春荣见马林握起拳头,勉强为自己辩护一句,“我就是不认同你的诗歌,你凭什么说我是小人。”
马林见叶春荣蹬鼻子上脸,今天不把你搞臭他马爷就没有三只眼,以为跟孙志刚吵个架就有本事?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吵架。
声音回荡在学校操场,“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不是小人谁是小人,当着学校外来人员挖苦自己同学,我可有挑剔你胡说八道,每天围着女生屁股团团转,不思进取臭不要脸的垃圾。你不是来上大学的,你就是过去的采花贼,打着文学的名义骗女同学好感,披着诗歌的外套掩饰龌龊变态的心思,我不屑跟你这个满脑子淫秽思想的人说话。”
孙志刚乘胜追击,追着叶春荣落井下石,“大流氓叶春荣,抓流氓哦。”
叶春荣捂着脸跑了,他心好慌,心底深藏的肮脏今天被马林挖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其他同学看到败退的叶春荣,细品马林的话,说的……好像挺对的。
叶春荣同学确实像个花蝴蝶,每天围着不同的女生讨论诗歌,对男生总是一副看蠢货的目光。
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纷纷吐槽叶春荣最近干的破事,像头春天发情的驴。
马林就是要一次钉死叶春荣这种人,其他同学都是来学习的,总有几个搞事情的。
谁有空跟你进行艺术争论,你个流氓有什么脸谈诗歌,流氓诗歌臭大街,再嘚瑟就给他游街。
见到往日的劲敌被马林骂跑,孙志刚无限崇拜要说两句,被马林冷森森的目光吓退。
马林带着耿娜出校门,另一个姑娘哄着苗虹丽,眼神里多了不少忌惮。
孙志刚一拍脑袋,叶春荣的事儿还没完,跑到其他同学那里手舞足蹈说叶春荣干过的事儿。
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想别人,是人性也是特色,孙志刚联想马林的话,和其他同学交流叶春荣平日里一言一行。
这时候大家都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叶春荣就是个骚情的花花公子,是资产阶级玩弄女性感情的淫棍。
最先提出的马林早被大家‘遗忘’,我见故我思,我思我有理,真理就在自己眼前。
我看见了,我发现叶春荣的龌龊卑鄙,我要批判他,大伙都是见证人。
女同学马上表现出恶心唾弃,化身圣洁的莲花,看不得叶春荣这种卖弄风骚的男生,也不会欣赏他的伪才华。
叶春荣一切作品都是为了欺骗女同学,但是同学都是有思想有信仰有追求的新中国人民,不会被叶春荣这种腌臜的伎俩手段欺骗。
想把女同学当成过去不识大字受压迫的妇女,痴心妄想,她们还要告诉更多的女同学,不能被叶春荣花言巧语欺骗。
全松江大学女同学誓要与叶春荣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小茶馆包间就是一个到胸口高的布帘子,苗虹丽别别扭扭坐下来,又不敢对马林怒视。
卫骏业已死,众说纷纭,里面离不开马林的身影。
他哥苗前程警告她不许跟马林结仇,马林那个人你不惹他不会报复你,如果继续作死,他也不知道马林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那小子太邪性了,惹了他的人就活了一个张科长,还是癫痫发作病退。
那天幸好他走的早,晚走一步他可能就跟章鹤君一样,变成瞎子哑巴和植物人,被扒光和李万隆挤在床上。
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儿,他相信父亲不介意让他突然去世。
苗家的脸面比人命重要。
她今天也是带着任务来的,能跟马林化解矛盾就尽量化解,毕竟她只是傲慢了一下,没有让马林实际利益受损。
其他人只知道大院子弟高傲要面子,真正的利害关系面前,原则不过是遮羞布罢了。
四人坐下,耿娜正在选茶,马林问她,“你跟苗虹丽认识?”
另一个姑娘笑了一下,“我听到你的消息就告诉虹丽,想着你们以前是同事,江城重逢也是一段佳话。”
“未请教同志贵姓。”
“肖安然。”
“肖?肖可可的亲戚。”
“可可姐是我二伯家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