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
遇到老赖了。
还是一个很有脑子很会耍滑头的老赖。
系统:【哦~那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他还是你要攻略的任务对象哦~】
沈漾:【……】【第一次见面咋不说?】
系统:【sorry啊,那时候时机未到。毕竟,他撞碎了你的眼镜,而你闻香识人,也挺牛的。】
沈漾:【你小子,故意的。你现在真的很坏了,】
系统:【嘿嘿。还准备再坏一点。】
沈漾:【啊哒!飞踹jpg..】
这丫明显想逃避责任,这显然是一个不仗义不道德的表现,天杀的,周一升旗仪式都可以昭告他的罪行。
“行,不还是吧。”沈漾弯腰就去脱鞋,零帧起手,一拖鞋直奔他而去。
好在他反应快,又早有预防,黎酩手攥着她的拖鞋拦下一击。
“哦!挡住了是吧。”沈漾挑眉,另一只手一巴掌就过去了。
力道不重,侮辱性极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酥麻的痛感,黎酩脸色一变,白皙的侧脸上浮现一片薄薄的绯红,连同耳垂都透着红色。
他立马张开五指,松开她的手,整个人受到刺激一样后退了一大步,眼底满是愠怒,以及一丝不明所以的赧然。
沈漾还准备来个连环抽,好好整治一下他扭曲的价值观,知错不改这很坏了。
谁知道他转身就走,长腿迈得飞快,夜色里背影带着几分仓促,特别是他转身时,沈漾似乎还听到一声冷肃的嗤笑,搭配上他阴沉的表情,倒是有几分赫人。
她以为他会反击。
没想到是落荒而逃。
最起码在沈漾眼中这是落荒而逃的表现,有种外强中干的冷漠。
望着人走远,沈漾佯装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在他身后大喊:“你个没良心的,别跑啊!你还没赔我钱呢。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巷子拐角,少年倾长清隽的背影似乎摇晃了一下,一个闪身消失在氤氲烟火人群中。
系统:【亲。你逗狗呢。你得为你的猖狂付出代价。】
【叮——攻略人物:黎酩好感度-10
现好感度:-10%】
沈漾:【……】【我冤枉啊!!!我只是在为我的爱镜讨回公道。】
系统:【所以你就扇了人家一巴掌。】
沈漾:【我都没用力!ok?】
系统:【是的,你没用力,但是表情太猥琐了。】
沈漾:【猥琐你个锤子!锤爆你的狗头。】
系统:【嗷!抱头jpg.】【亲。如果你章怎么刷好感度的话,后头攻略对象黑化,谋杀的第一个对象大概就是你了。】
沈漾:【沉默。揣摩。瞪大眼睛。我靠!刺激!】
系统:【……无药可救了。自己盖上棺材jpg.】
对。
这个人物角色后期会黑化,黑化之路阴暗血腥而变态。
童年生活充满破碎黑暗,具有个人意志后,伪装成正常人存活,人际关系看似活络,实际上冷淡至极,隔绝外界。
经历了一系列伤身伤心事件后,岌岌可危的理智失控,绑架了爱而不得的女主,上演地下室文学,还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更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折磨致残。
当然这一切不归路都是万千折磨促成的。
黎酩他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的小孩。
沈漾望着他离开的巷子口,若有所思。
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不好的事情,从小说剧情来看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所成长的环境,他周围的人,给予他长年累月的精神上压制与影响才是他走向毁灭的根源。
偏偏,他又不是天生坏种,明明可以抛下一切离开,但是骨子里的温柔良善让他留下来,满足别人,折磨自己。
他也许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而现如今的活着,只是活着。
用少年时期,旁观者眼中的叛逆期来掩盖自己腐烂的生活,他不思进取,没有长进,只配像他私生子的身份一样永远活在烂泥沟里。
难搞啊。
沈漾扶额。
从这次的接触来看,他似乎是一个情感体验十分矛盾复杂的人,惯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是个难以靠近的人,绝不容易走进内心的人。
……
巷子里,由于好奇心驱使,耽误了一点时间。
黎酩快步走着,皱着眉,脑海里都是那个女孩地话,她的声音在耳边似乎一直没有消散,怪异又心悸的感觉。
他摸着脸侧,又快速放下手。
人忽然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站住不动,脸上神情变幻,直到一个人撞到他的肩膀,他却下意识说了一句抱歉,没有看向那个人,眼神冷漠而毫无感情。
撞到他的人微愣,刚准备说对不起,奈何对方完全漠视他,已经走远了。
赶时间,黎酩多走了一百米左右,找到自己之前锁在打兼职餐厅门口的自行车,骑上就走了。
兜里手机响了。
沈女士的电话。
他一手扶着自行车,停在红绿灯路口,刚准备接听,那边就挂了。
“……”
黎酩望着暗下去的屏幕,狭长的眼眸霎时间锋利,抬眼看到绿灯,遮掩神情,将手机快速放回兜里,踩着自行车快速穿越马路,在嘈杂的街道中穿梭。
铃铃铃——
车铃声,在他耳中有些刺耳,尽管是他自己的车子。
只是麻木的往前。
风吹乱了满头的黑发,t恤不断翩动,在夜幕里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剪影,快速掠过,如此不清晰。
又是一个红灯。
童六一打来电话,问他到了没。
黎酩简单回了句,“没。”
“嘶。这时间……和你之前的办事效率不一样啊,太晚了吧。路上有艳遇了?”
黎酩脸侧一麻,沉默片刻,“滚。”
童六一敏锐察觉事情不简单,搁手机那头开始起哄。
黎酩不做回应,快速挂了电话。
说实话,童六一算是他的“铁哥们儿”了。
朋友几箩筐,记住名字的没几个,插科打诨,遛马闲逛一呼百应,正儿八经的“上阵”,一喊一个不吱声,蒲公英一样,风不吹,摇摇就散。
也就月黑风高,巷子里遇到对家了,高声喊一句‘我有好几十号兄弟’,充充威风架子,典型的酒肉朋友。
六一最没皮没脸玩得开,锲而不舍,花了初中三年加高中两年半,才和‘冷皮冷脸’的黎孤僻,刚上初中那会儿班里人起的外号,混得最熟。
在童六一锲而不舍的自我爆料下,黎酩对他家庭有了几分了解,童六一常感叹他们是患难兄弟,心连心。
近水楼台,童六一对黎酩的家庭多少也了解一二。
沈女士他见过几次,是个不省心的监护人,光他都受过黎酩嘱托,去下场捞过人。
沈阿姨是个会玩儿的,而且玩起来没有顾忌。
偏偏年纪涨了,心眼没长,容易出事。
简而来说,就是光有钱,没脑子的娇养富婆。
酒吧在市中心最西边,离这边不远不近,黎酩骑着单车花了十多分钟才到。
一路上非常不顺畅。
打第一个红灯红到尾。
比九科成绩不及格七八科还让人糟心。
城市尽头,明月高挂。
商场大楼旁下沉式广场里,空地上有舞团在battle,旁边也有文艺男青年拉着话筒唱情歌。
夜市一向热闹,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在街头招摇而过。路边摊,商店,街巷里人挤人,还有三两个倚在花坛边上喝啤酒。
嘈杂的烟火气。
说是大酒吧,其实更像一个歌舞厅会所,商业性兼容。
门头绚丽多彩的挂式霓虹灯,老远就能听到的流行音乐。还没进门,就传来男男女女嬉笑歌舞的声音。
黎酩上了二楼,底下是下嵌式大舞池,台上应该是某个摇滚乐队,正在弹电音吉他,架子鼓的声音十分带劲,周边围着都是穿着清凉时尚的年轻人,载歌载舞。
二楼,呈环形,一圈扶手前三三两两站着人,有西装革履的,也有短裙热裤的,还有喝的大醉,满嘴跑火车的醉汉,和趴在扶手上疑似失恋的年轻女孩,一边喝酒一边哭。
黎酩拎着书包,绕过这些人往里面的包厢走。
灯色氤氲的走廊里,一个年轻女子,浓妆艳抹,在路过黎酩的时候,抬手抓住黎酩的校服衣角。
黎酩目光停留在一排的门牌号上,淡淡瞥了她一眼,“松开。”
女子不以为然,媚眼横飞:“小哥哥你是来玩的吗?”
黎酩用书包拂开他她的手,低头看她,眼中晦暗不明,忽而笑了:“不是。我是学生。”
大概是他的眼神有点可怕,女子嘀咕了一声:“可惜了,还以为是玩……”
黎酩没再管她,女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悻悻离开。
203vip包厢。
黎酩站在门口确认了一下,门好像没关,他抬脚,脚尖抵着门,没怎么用力,门开了。
沈女士衣裳略有不整,一脸醉容狼狈样,躺在沙发卡座上,手里还攥着k歌话筒。
没由来的。
黎酩眼皮跳了一下。
扶起人的时候,沈女士一巴掌过来,黎酩脸一偏,脸上一个浅浅的红印子。
深吸口气,动作愈发凌厉干脆。
扛着人,就往酒吧外面走。
走廊里的人来不及避让,暗骂着:“什么人呐。风风火火,赶着投胎?”
四下里打量的眼神聚过来,说什么的都有。
黎酩低气压的眼神扫过去。
消音了。
几秒,黎酩走飞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下楼梯。
“呕——”
沈女士颠的想吐。
黎酩耸了一下肩,以防人掉下去。
被沈女士一把揪住了头发,脸扭曲了一下,“松手。”
力道反而加重,两只手一起上,腿也开始倒腾起来,“不松。”
黎酩被她创得站不稳,有种头皮连同脸皮都要被扯下来的乏力感。
倒吸了三口气,才继续往前走。
“去哪?”后视镜里,司机问。
黎酩被沈女士弄得不堪烦扰,快速讲了一句:“紫府铭居,进去,送到楼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露出一只眼睛,又问:“你妈?”
语气很不确定。
“嗯。”黎酩靠在车座上,不咸不淡:“我妈。”
坐上回家的的车,没心没肺的沈女士似乎找回了一丝为人的理智。
“儿子,妈记得你是不是要开期末家长会啊。上次我打牌去迟了,这次我不能错过……什么时候?”
“……”
沈女士闭着眼睛,不依不饶:“酩酩?”
黎酩:“今天。”
“今天?”
“几点啊?”
“下午三点。”
“……”
沈女士沉默了。
“yue”她呕了。
司机惊慌失措,生怕她吐在车上。
黎酩掰正她的坐姿,从书包里掏出一早准备的方便袋,放到她眼前,“吐这。”
沈女士接过,头也不抬,张嘴就是:“谢谢你啊。小帅哥。”
理智已经出走了。
说着,还极不规矩地揩油,摸了一下“小帅哥”的手背。
黎酩差点被气笑了,胸腔里闷得发疼。
他真怕这么下去,英年早逝。
怎么死的。
气死的。
一路下来,车里弥漫着火药味。
把人送到地后,司机马不停蹄油门踩飞快,一溜烟走了。
楼道里,沈女士抱着包包,蹲在地上毫无形象,恨不得瘫在地上睡了。
黎酩从书包里掏钥匙,打开家门,沈女士诡异的连接上了在车里没结束的话题。
“不好意思啊。妈妈和人猜酒忘记了。”
醉酒沈女士难得愧疚,脑子里的那根弦似乎回归了。
黎酩懒得回她,抬脚就往家里走,走到一半发现人没跟上来。
“啧。”
“还不滚进来。”
“你要在外面过夜?”
“记得关门。”
“哦——”沈女士摇摇晃晃,踩着天旋地转的世界进了家。
黎酩看她失心疯一样在客厅里乱转,倒了一杯凉开水喝完,无视掉,背着书包上了二楼。
下来时,换了身居家服,头发有点湿漉,鼻梁上,脸侧贴了几个创口贴。
我们的沈女士还在客厅悠荡,嘴里在唱“自由飞翔”,长发凌乱,白裙飘飘,鬼一样。发疯。
黎酩站在客厅,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一个不合格的观众,漠视。
楼上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楼下的夫妻似乎又在吵架,外面零零碎碎的人声,车子鸣笛声,遥远,又仿佛很近。
沈女士趴在地上,锤着瓷砖,嘴里的歌变了味,开了骂腔,又哭又笑。
喝醉了,心底的话就着杂七杂八的生活琐碎,不加遮掩,全部说了出来。
诡异的气氛,荡漾开,有些喘不过气,压抑。
等到人彻底安静了,脸趴在地上,小声抽泣。
闹剧收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