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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们了。”

“很想很想……”

“我应该先去看你们一眼的,我快忘记你们长什么样了……”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身影埋在书堆中,梦游似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梅卡·安德斯从黑暗中走出来,脚下一圈圈波纹荡漾开去,像是踩在水面上。

他来到那个身影跟前,呼唤了一声:

“菲尔普斯。”

书堆里的人影抬起头来,露出了苍白的脸庞,他眼眸浑浊,神色浑浑噩噩。

梅卡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绑着草藤的信封,轻声说道:“我带来了你的家信,你妹妹写的家信。”

菲尔普斯那副中年的面孔上,有金色的光芒一晃而过,他的眼睛焕发了神采。

“妹妹?”

他的眼底逐渐流露出惊喜,整个人如梦初醒:

“妹妹来信了?”

“克莱西……”

菲尔普斯见到梅卡递过来的信封,伸出手颤抖着接过:

“克莱西,我终于再次收到了你的信了。”

“整整三十年。”

他拿着信封,想要拆开,但那双手颤的不行,他一边试图打开信封,眼睛已经湿润了起来:

“整整三十年了,克莱西。”

菲尔普斯终于打开了那个带有泥土香气的信封,他取出那张曾被泪水浸湿的信,缓缓展开后,手指从上面的每一个字略过。

他声音发抖的念起了这封信: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我的哥哥,菲尔普斯·康伯的消息了……”

菲尔普斯眼泪纵横,一下止不住了,他声音沙哑:

“是克莱西的字,我不会认错。”

“是克莱西的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读的很慢,像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他怕漏掉哪怕一个字,双手像是捧着至宝一样,捧着那封新。

梅卡·安德斯安静地听着,没有半点不耐。

他甚至坐了下来,坐在菲尔普斯的面前,看着他的真情流露,听着他竭力维持,但始终颤抖的声音。

“小时候我就很依恋我的哥哥,常跟在他身后满山遍野的跑。但后来,一场意外让我们分隔南北。”

“……如今退回的信封都堆积在我的柜子里,它们已经陈旧不堪了,像是座小山似的……”

“……我因为这个幻想的破灭,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哭上了整整一天……”

菲尔普斯满脸都是泪水,他瘫坐在地上,一边用袖子不断擦去泪水,担心它们掉落在信上,把信纸给弄脏了。

他的声音更加沙哑,更加颤巍,当得知了父亲早已病逝,他几乎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梅卡只觉得整片天空变得越来越亮,像是雨后初晴。

终于,

菲尔普斯念完了最后一句,他紧张地将信纸翻过来,像是在翻一片豆腐那样小心翼翼。

直到看到那信背后的相片,看到相片中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儿,他整个人哽咽住了,在这一瞬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整片空间只剩下那纸张在手中摩挲的响声。

天空似乎有光芒在荡漾,像是阳光。

很快,梅卡看见了这个看着成熟稳重的男人,第一次嚎啕大哭,像是个孩子一样。

“克莱西……”

“克莱西啊……”

“谢谢你,谢谢你过的很好……谢谢你陪伴着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只有认真倾听,才能猜个大概。

梅卡听着这个悲恸的声音,突然看见了菲尔普斯的身影变得模糊,像是藏在了雾里,似乎随时要消逝。

菲尔普斯伸出手来,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交给梅卡。

梅卡愣了下,伸手接过,一片血色的花瓣滑落在掌心。

“这是?”

菲尔普斯再次抬起头来,眼眸有红光在消散,他像是释怀了一般,轻声道:

“给你的报酬。”

“也谢谢你,安德斯先生。”

梅卡把手拿到眼前,看见了掌心那花瓣仿佛生根了一般,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水流,跑到了手腕,化作了一个血色的花瓣图案。

“这就是我这些年的研究。”

菲尔普斯声音变得朦胧,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克莱西啊……”

“我的妹妹……”

一阵风吹过,整个人化作一阵金色的光雨,随风而去。

梅卡打量着手腕的花瓣图案,那阵光雨略过他的身体,似乎将菲尔普斯的记忆也带来了。

“这就是血胎啊。”他轻声感慨。

脑海中关于血胎的信息,也如水流般流淌开来:

“获得菲尔普斯·康伯的遗泽:蕴含变形术奥秘的血胎。”

“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天才巫师,菲尔普斯的一生杰作。”

“血胎中蕴含吸血鬼的某些特性和能力,因并非完全继承吸血鬼的血脉,吸血鬼怕阳光怕大蒜气味的缺陷也没有遗传下来。”

“可以说,这是一个足以令世人赞叹的奇迹。”

“有了它,你可以称为世间第一位没有缺陷的吸血鬼。”

“注意,以吸血鬼同源的神奇生物血液浇灌,次之唾液,可以令血胎成熟,逐渐释放吸血鬼的特性和能力。”

“吸血鬼同源的神奇生物血液或唾液?”梅卡喃喃着重复了下,随后露出了笑容:

“要论谁对神奇生物最了解,恐怕非海格莫属了。”

“我得找个时间见一见他。”

……

海格的小屋就在城堡外,那一片茂密的丛林前。

一阵风吹过,能听到枝叶飒飒的响声。

小屋前,时常流淌过笛子的乐声,与那枝叶的响声交织到一块,莫名的动听。

叩叩。

梅卡·安德斯敲响了这间小木屋的门。

“来了。”门内传出粗犷的回应,一个脚步声随之接近。

门扉打开,一个高大的有些吓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连那门框都没装下他的头。

他只能矮下身体,弯着腰,露出一张满是凌乱胡须的脸。

鲁伯·海格看了眼梅卡的脸,诧异道:

“你是?”

他从屋内走了出来,双手插着那件似乎很久没洗的鼹鼠皮衣的口袋,打量着眼前这位小客人。

但很显然,他的记性不算很好,没认出来。

梅卡毫不在意,笑了笑:“我是哈利同寝室的朋友,上次从火车出来的时候,我和你见过一面。”

“感谢你领着我们来到霍格沃茨,尤其是通过那片湖泊,说实话,要是我一个人大晚上从那儿经过,我可能连水都不敢下,更别提来到霍格沃茨了。”

海格挠了挠头,哈哈一笑,粗犷的脸上居然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那是我的职责。”

“进来吧。”他热情地邀请道。

梅卡迈过门槛,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头。

咕噜噜,一个铁炉子烧的通红,上面的水壶已经烧开,能听见水沸腾的声响。

墙角挂着一把做工粗糙的弓弩,似乎是用来防身的。

里头还有个小房间,隐约能瞧见一张床的一角。

整个屋子看着很简陋。

海格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和小凳子,一边喊着随便坐,一边从小屋内取出来个零食盘子,摆到了梅卡的面前。

他递过来一片面饼似的东西,笑着说道:

“家里比较简陋,只有这个石头饼了,不过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梅卡正打量屋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海格像是一下注意到什么,“噢”了一声,连忙收回了手,将盘子递了过去。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的手有点脏……”

“没事。”

梅卡没等他说完,把他那只手里捏着的那块石头饼拿了过来,毫不在意放进了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我在家也这样,我奶奶还因为这个说过我,但我习惯了就没改掉。”

海格张了张嘴,剩下的话一下咽了回去,脸上有些高兴。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梅卡·安德斯。”梅卡回道:“我知道你的名字,鲁伯·海格,霍格沃茨尽职尽责的猎场看守。”

海格脸似乎红了下,像是喝了酒,他哈哈大笑:

“安德斯先生,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

“叫我梅卡就行。”梅卡笑着回应:“哈利也这么叫我。”

“好,好,梅卡,真是个好名字。”

海格说完,跑进屋里,从里头取出了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奶,就倒进碗里递给了梅卡,很是热情。

梅卡接过来就一饮而尽,称赞道:“好喝。”

海格又高兴得挑了挑眉毛。

“好喝就行,好喝就行。”

屋里头不知何时窜出来一条黑色的狗,甩着尾巴朝着梅卡叫了两声。

梅卡惊讶地看着它,指着它对海格说道:

“海格,你还养了狗吗?这毛油光水滑的,看样子你把它养的很好啊。”

“过来。”梅卡朝着它招了招手,嘴里啧啧道:“真是很可爱的小狗啊。”

其实这狗实在不小,恐怕站起来比梅卡整个还要大上一些,模样虽然不算凶恶,但叫唤的时候龇开的牙很晃眼,假如年轻一些,完全称的上是烈性犬了。

但这话戳中了海格的心思,他把黑色的狗叫到身前,抚摸着它身上的毛,乐得开怀道:

“是吧?”

“我就说牙牙很可爱了。哦,牙牙是它的名字。”

“牙牙?”梅卡笑了笑:“这狗看着性子很温和啊,配上这个名字也挺合适。”

“我还养了另一条狗,那狗叫毛毛, 也是很可爱的小动物。”

“哦?看样子你对养动物很在行啊。”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梅卡将手里的那块石头饼嚼了许久,始终没嚼烂,他只好先拿在手里,似乎随意地问道:

“海格,我在书上听过有些神奇动物和吸血鬼是同源的,但书里没有具体说明。我读书有个习惯,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心里多了问题却没有答案,让人很难受。”

“我听人说你对神奇动物很有研究,称得上博学,不知道你能为我解答这个吗?”

“吸血鬼?”

海格愣了下,伸手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思索了下道:

“同源的,那应该也有不少吧。”

“让我想想。”他掰着手指说道:“夜骐应该算一种,毛毛也算一种……”

他说了好些神奇动物,有些梅卡根本听都没听过,但毛毛的名字抓住了他的注意力,让他露出了笑容:

“毛毛也算?它不是你养的小动物吗?”

海格哈哈笑道:“你别看毛毛可爱,它是来自希腊的三头犬,在那儿有着‘地狱三头犬’的称呼呢。”

“可惜了。”他感叹了一句:“要不是毛毛得出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让你亲眼看看它。”

“那真让人遗憾。”

梅卡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有机会见一见呢。那本书是魔药学的书,还说这类神奇动物的血液和唾液很有研究价值,我原本打算买上几滴,拿来涨涨见识的。”

“可惜了。”

“这……”海格见海格的模样,犹豫了会,才说道:

“我其实有收集一些毛毛的毛发和唾液,这些东西对喜欢神奇动物的人来说很有收藏价值。”

“血液我是给不了你,但唾液可以给一些,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把毛毛的唾液给其他任何人。”

他的犹豫似乎是有某种别的目的,可能是怕有人用这些东西来伤害他的这头爱犬。

梅卡闻言眼睛一亮,也哈哈一笑:

“那当然。”

取了三头犬毛毛的唾液后,梅卡又多坐了会,等看到远处有炊烟袅袅,才告辞离开,海格亲自将他送到门外。

梅卡离开有一会后,又一人来到了这间小屋里。

苍老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刚走进了小屋,海格立即迎了上来,也很高兴。

“邓布利多教授,您来的凑巧,我刚煮了点牛奶。”

邓布利多教授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

“牛奶好啊。”

“感谢你的款待,海格。”

“不过我看,刚刚似乎有别的客人来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