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拍摄通知，苏秦下午没在律所待着，准备抱着厚厚一沓资料回到家里研究。
走之前，办公室同事就案件聊了一会儿。
十九年前，几个老资格的律师也才出道没多久。
“这案子我听说过，”印和正推了下眼镜，“我导师还拿来给我们当作刑法课的留堂作业，要我们两两分组，选取一个嫌疑人，分别作为原告和被告轮流辩护。”
“我当年才大二，没什么头绪，选的是张俊德。”
他打开电脑搜索，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老人的形象，这人是警方认定的嫌疑人之一。
“这人就住死者家隔壁。一口气死了五个，他一点都不知道？哼，反正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他最可疑！”
林伟不同意。
他说：“张俊德那会儿都六十五了，听力差点有啥奇怪的？老年人一身毛病，我爷爷今年七十多，我近距离喊一嗓子，有时都听不见！”
印和正不服气，“可是五具尸体，每一具都不是完整。分割尸体总有动静吧？听力不好嗅觉也不行吗？那么重的血腥气，绝对冲鼻子！”
“我老家村口杀一头猪，我住中段都能闻的着味儿。住隔壁听不见闻不着，也看不到血？切，也就忽悠你这样的小白！”
“不要以为老年人就没能力杀人，乡下农民常年耕作，劲儿指不定比你都大！你再看死者，俩大人都不是壮硕形的。女的矮小，男的瘦弱，腿部有残疾。剩下三个小娃娃还不是手拿把掐？”
印和正有理有据。
可苏秦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更何况，当初警方的嫌疑人列表足有五个。
“所以印律师这门课的成绩是……”
“……没及格。”
印和正摸摸鼻子，无奈的回答苏秦：“我导师说五名死者的伤口不一致，不排除多人犯罪的可能，而且背靠深山老林，野兽啃咬也要考虑进去。”
死者后院的前面塌陷，确实很像野猪或狼群冲入的样子。
鉴定科在现场也有发现野兽的痕迹。
总之，一切都扑朔迷离。
“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年过五十的王律推了推眼镜，他也分析过五花村案，可惜没能得出结论，“张俊德人都死了，想提审都审不到。”
“警方及时作出调整是对的，一群人想破脑袋都没找到的线索，指不定依靠全国人民的智慧能发现蛛丝马迹呢？”
王律师很赞同蒋聪的操作。
他看向苏秦，“小苏好好干，我呀难得追一个节目，你表现太好了，我等着你把五花村案破了。到时咱律所年底绝对能登上红圈所的晚宴。”
“我会努力的。”
苏秦重重点头。
当年他实在太小，对五花村的案子印象浅薄。
到家后，他简单炒个饭对付一顿，随后一头扎进案子中。
通过卷宗和网上查阅的资料，画面在他脑海中一点点清晰。
就在此时，久违多时的系统提示倏地响起。
将苏秦拉回现实。
【系统任务：直播模拟实施犯罪，选取五花村案实地布景，进行模拟完美犯罪演绎！】
【任务难度：登峰造极！】
【任务奖励：S级技能过目不忘、模拟罪恶值2500！】
【系统提示：根据模拟犯罪评分不同，奖励也会增长，评分达到S，可触发额外奖励！】
【当前完美罪恶值：9500！】
【重要通知：因系统临时更新，上一期模拟犯罪并未计入罪恶值，故补偿宿主一次性金色技能：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可以打开任何门锁，使用次数限制为一次。】
“我就说最近好像缺了点啥……系统故障好歹吱声啊，一个金色技能就想把我打发了？”
苏秦回过神，骂骂咧咧打开面板。
原先淡蓝色的背景，浮现出微弱星光。
乍一看，状似无边星河。
所有技能描述也更清晰。
除此之外，啥也没变。
他愣了几秒，嘴角微微抽搐。
“统，你消失这么久，就做了点视觉效果？”
系统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好家伙。
有脾气，他喜欢。
一整夜苏秦都在研究案子。
电视台和节目组动作飞快，半夜就把宣传片剪好挂到动态上，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卧槽，我就说晚睡是福吧，能看到五花村的模拟犯罪，警方下血本了呀！”
“啥啥啥，我咋不知道？”
“楼上的年纪小吧，我就是沛城的。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老大了！凶手到现在都没逮住，一审所有嫌疑人当庭释放，那会儿警方被骂的抬不起头。”
“对，还有人往市局门口扔烂菜叶子。”
“那也没办法吧，谁让警方坚持整个村都是嫌疑人呢？太夸张了，挨骂不奇怪。”
“有点像找不到凶手，就把全部村人写上去糊弄市民。”
“万一是真的呢？警方是认真负责呀！这种事又不能瞎讲。”
“所以争议很大。”
“不过那么多年过去，能查出个嘚儿？嫌疑人里有几个人都不在了。”
“唉，我反正不大看好。”
“警方急了，我苏律要被献祭了。”
“战无不败的苏律，即将迎来《背后真相》的初次滑铁卢。”
“然后一滑再滑……”
“我不信！我永远支持苏律！期待他侦破这起凶杀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楼上热血青年，鉴定完毕。”
微博话题的相关评论，大部分是唱衰的。
有法学专业的学生，详细分析了案情。
五花村案哪怕放到现在，仍是各大五院四系的重点案例。
苏秦通宵到凌晨才睡，对网上的讨论毫不知情。
一觉醒来，节目组已经公布了拍摄时间和参演成员。
都是熟面孔。
拍摄就在后天，明天一早机场集合，一起去沛城。
有几个成员因为工作原因，直接飞目的地。
苏秦还是老样子，跟着节目组一块儿走。
在他准备行李时，孙晖一个电话打过来。
“卧槽兄弟，我们所里都在讨论五花村案子。我跟你说，其中一个嫌疑人申请了海外移民，就在下月。你就说巧不巧？”
“我们指导员说，一个村先后往海外移民的不是没有，改开以前十几个村非法偷渡出去的都不稀奇。但是五花村这种本身背了命案的村子，就很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