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咋办？”
八字胡人傻缺，但有个霸气的名字，叫葛彪。
他是薛强隔壁村的。
“咋办？凉拌！”
怒斥一声，薛强泄了心口的火气，冲他问：“小李呢？那两个孩子拉肚子好没？”
“还、还没。”
葛彪说：“大的早上拉了三回，现在喂了安眠药睡着了。小的那个又哭又闹没个消停，小李说可能是急性肠胃炎，这两天吃坏东西了。”
“妈的，就特么会给老子坏事！”薛强磨着后槽牙，“第一次出来做活儿吗？不知道要先饿几天清肠啊！”
他压着嗓子一顿骂。
不大的老房子挤挤挨挨站了七八个人，个个低垂着脑袋安静如鸡。
“去跟小李说，实在不行就地解决了。”
“处理的干净一点不要留痕迹。”
“妈的，要是给条子逮住，老子要你们好看！”
薛强一脚踹上葛彪小腿，他劲儿大，踢得人龇牙咧嘴。
“愣着干什么？去啊！”
“啊？哦哦哦，我去我去。
葛彪屁颠颠跑远。
“草特娘的，当年就不该把这傻子带出村！干这么多年，一点脑子都没长！”
薛强狠狠闭眼，用力深呼吸。
真怕哪天气出高血压。
注意到苏秦路线变化的，不止他一个。
龙文涛拧着眉关注他的动向，特意联系了交警大队注意他的车牌。
然而苏秦上了高架跟鬼影似的。
一会儿进一会儿出。
蛇形走位，防不胜防。
好几次都跟丢了。
要不是他自己车内安装摄像头，又有好几架无人机多角度的拍摄，龙文涛拿苏秦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不是去阳羡的路。”
龙文涛笃定道：“苏秦在往沛城走！老周，立刻通知沛城警方，封锁所有路段！机场、高铁站、火车站，都要严格搜查！”
“碰见可疑人物立刻通报，尤其是带小孩儿的！”
周忠民神情肃穆，马上去办。
“我不理解，”李凯拿着地图比对半天，忍不住问：“苏秦是怎么想到人贩子集团会去沛城的呢？或者，他就是随便开的？”
“总得有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撞大运都没这么精准的。
“苏秦开了一路，你就没发现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龙文涛反问。
“额，摄像头特别少？嗐，主要这小子选的路都够妖的，平时走的车不多是一方面，路段有施工，电线要重新铺设，很多监控都关了。”
电子路牌用的都是备用电。
“可是关监控的事儿，没人往外说啊！”
李凯薅了一把头毛，从来没觉得智商离自己如此遥远。
甚至交警大队都不知情。
对外的通报是没有的，发现了也不会解释。
目的是弱化消息传播的速度，避免某些人钻空子。
这种事，花点时间完全可以查。
信息化社会，即便监控一时没有拍到，总能有拍到的时候。
只不过，时间差一旦拉开，想要弥补不是那么简单的。
往往前后两三分钟，造成的结果截然不同。
龙文涛沉默片刻，就在李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幽幽开口：“交管123，一款官方的手机软件。可以查到自己的违章、扣分等情况。”
“上面有很多排名，全国大小路段哪一段违章人最少，人流量最少都有显示。”
他叹口气，略显无奈。
“我怀疑苏秦研究过，通过排除法分析出最有可能规避监控的逃亡路线。他不一定知道那么多隐蔽的内部消息，但脑子是真的好用。”
龙文涛能想到的，并且解释的通的，只有这一条。
李凯听完，惊为天人。
对知识的仰望以及对聪明人的崇拜更高一筹。
然而，话题中心的苏秦，连打了三个喷嚏。
谁在想他？
苏秦飞快看了下后视镜，范琳抱着自己的小玩偶睡着了。
他们在服务区住了一晚上才继续启程。
期间苏秦履行承诺，认真辅导了范琳的作业。
为了确保安全，房间他只开了一个。
行为举止也特别注意，没给直播间的黑子留下话柄。
眼下，距离节目组的期限仅剩两天不到。
在苏秦的计划中，再开半天，就到沛城了。
罪恶之眼，开启。
他在心底默念，视野中的一切都成了黑白相间的线条，交织浮现。
只有荧光绿的路径，通往沛城。
苏秦打着方向盘，跟着线路走。
一条完美的犯罪之路正在谱写。
对于各方的反应，他无暇顾及。
系统任务他要完成。
人贩子集团也要一网打尽！
苏秦向往美好的生活，更渴望安定的社会。
打击所有罪犯，惩恶扬善，就是他的追求！
苦读十几年成为律师，为的不就是帮助老百姓拿回属于自己的公道吗？
当初他婉拒班春兰和李昌云的橄榄枝，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
苏秦不想站那么高。
他所求，不过是为人民群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当然，综艺还是要继续干。
人嘛，总是要生活的。
他还有房贷要还呢！
胸腔激情满溢，苏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噌噌往上飙。
直播间观众，看着他变线，超车再变线，人都麻了。
好像有个人，开播时还说过“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来着。
开那么快真的好吗？
但稳是真的稳。
范琳坐在后排，都没被晃醒。
“我有个问题。节目组设计的剧本，苏秦不应该是去阳羡送画，然后顺带抓人贩子吗？现在是要往哪里开？”
“刚才我就想问了，感觉是去沛城的啊！”
“把‘感觉’去掉，就是沛城！我老家沛城的！”
秦城、沛城都是常安省的城市。
不同的是，前者发展迅猛，现代化程度高，是国内的一线城市。
也是常安省的经贸特区。
后者是盆地，区域内多山多河流。
山区人民来一趟颇费周折。
步行，缆车，轻轨，到地儿还得坐车。
哪怕建设了十几年大有改善，依然跟不上秦城的步伐。
市区还好，山区日子相对艰难。
大伙儿都在讨论苏秦的方向问题，有一条弹幕缓缓飘屏。
Id苏律天下第一：“家人们，往年拐卖儿童最严重的地区，就是沛城。山里山外，有时候相隔的不只是一座山，而是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