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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清建朝以来,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中,只有顺治、康熙、同治和光绪四位皇帝的婚礼,是在这紫禁城中举行的。

因为他们幼年时便登基称帝,长大成人,到了成婚的年龄后,自然就只能在皇宫里举行婚礼了。

如果说皇太子在继位之前已经完婚,那么登基以后,便只能在宫中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应付了事。

虽说,光绪皇帝在紫禁城里举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但他的婚姻并不能由自己做主,而是由慈禧太后一手包办的政治婚姻。

其实这对他来说都没多打紧,关键是当他听到户部的报账单时,他差点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为了更直观的感受一下这场婚礼的耗资之巨,我们就基于现代最新的白银交易价格(7.2元\/克)来作换算?方式:

清代一两银子约37.3克,换算下来,其价值大约是在260元左右。

尽管这种换算方法并不准确,白银的价格也并不能直接反映其在清朝时期的实际购买力(如果按照京城的房价来换算,那清朝一两就得顶现在的750元)。

但是,这样换算下来却能更直观地感受到光绪此时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之感。

光绪皇帝的大婚及其整个相关费用,共折银高达令人震惊的550万两(换算后约折合14亿软妹币)!

就一个皇后的妆奁,便共计有200抬,整整用了两天时间才得以全部抬入宫中。

就这样,为了这场穷奢极尽的“面子工程”,当年清政府的财政总收入,几乎支出了1\/4,如此之多的雪花银子,也就完全打了水漂。

可惜的是,尽管两人的婚礼办得如此气势盛大,万众瞩目。

也只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严和尊荣,却始终换不来这对新人的幸福一生。

不管时空如何交错,叶赫那拉·静芬,终其一生,也永远得不到来自丈夫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宠幸。

本是同船渡,到岸各自归。

其实,两个人的婚礼并不需要多么奢华出众,只要两情相悦,平淡之间,也会有格外动人之景...

话又说回来。

光绪、隆裕两人,在洞房中背对着背,和衣盖被,一起躺在喜床上,两人各怀心事,彻夜未眠。

度过了盖着棉被纯睡觉的洞房花烛夜,大婚典礼已经接近尾声。

接下来都是一些宗庙祭祀、捧觞献馔、宣读贺表、颁诏天下、还有大摆筵宴这些婚后礼节。

光绪十五年,农历二月十五日。

光绪皇帝在太和殿设下宴席,盛情款待皇后娘家的男性成员和诸位王公大臣。

皇后的生父叶赫那拉·桂祥首先进入殿内,向高坐堂上的慈禧太后行三跪九叩之礼。

而后又到太和殿的丹陛前,面东而立,静候女婿入场。

光绪皇帝在一众太监侍卫的拥护下,来到太和殿升座,桂祥及其亲属见状,又对着光绪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几乎同一时间,丹陛大乐奏响《调平之章》。

礼毕,桂祥率其族属顺次进入座席,而后,光绪皇帝特命内务府大臣、侍卫八旗公侯以下、满汉二品以上的达官贵人,严格按身份、职务高低,排序依次入席。

随着太监将一百零八碗的满汉全席逐一摆在黄花梨宴桌上,一场举世瞩目的盛宴正式开始。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放歌纵酒,喝得一个个酒酣耳热,不多时,席上便醉倒了一大片。

兴致正浓时,丹陛上开始了以“武”着称的庆隆舞表演。

这个庆隆舞,说起来,还是乾隆爷的专属创作,它是一种深深植根于清朝宫廷文化的独特舞蹈。

这个舞蹈能充分展现出皇宫筵宴中的威严与喜庆,舞到高潮时,专业舞者还会盛情邀请王公大臣与之共同演绎,舞蹈规模之浩大,连乐器的伴奏人都多达上百号。

看着眼前一片热火朝天、灯烛辉煌的热闹场景,叶赫那拉·杏贞却丝毫也感受不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欢愉之感。

她在主宾席桌的上位之座稍坐片刻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群臣们络绎不绝的奉承,匆匆起轿,回到了储秀宫中。

她独自坐在内室的暖炕上,眼神空洞,脸色阴沉,一股寒意从脚底,不断涌向头顶,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冰窟一样,浑身上下,竟感觉无一处热血流过。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委屈的、是崩溃的、是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的。

自从收到游击将官千里迢迢携来的,带有铜锁,并盖着驻朝知府大印的牛皮密匣后。

这位晚清的头号女主角,这位掌管了国家政权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并多次颠覆晚清政权格局的“女强人”。

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的切肤之痛。

当她从密匣中抽出一张用果丹皮书写的信笺,从暗语、隐语和满文、朝鲜文混合在一起的加密文件中,解出了令她终生难忘的四个字时,她绝望了。

“太...太后....上面写的是,大婚政变!”

她泪如泉涌,颤颤巍巍地将信纸接过,多次确认后,浑身的力气如同瞬间被抽干,整个人一下瘫软在暖炕上,李莲英也吓得哆哆嗦嗦,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吃了它...”

在慈禧几乎细不可闻的命令下,李莲英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密信,一把塞进嘴中,顿时,一股酸甜之感灌入喉中。

“嘿,别说,还挺好吃的。”

李莲英在心头沉吟一下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抖机灵,连灌了几口茶水后,才将密信彻底送入腹中。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良久,慈禧才缓缓吐出这句由自己亲手书写给母亲的贺诗。

那一刻,她是多么想把这句话讲与光绪听,她想亲手掰开光绪的脑瓜子,想看看这位从小带在身旁,血浓于水的亲外甥,他的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给我把礼亲王、庆郡王、还有额勒和布,都叫来。”

“喳~”

李莲英应了一声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夜幕笼罩下的紫禁城中。

一炷香功夫后,三人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储秀宫中。

“废帝!?”

这位自知能力有限,常年向朝廷请假告病的军机领班大臣,礼亲王世铎,此刻吓得连凳带人,一下子栽倒在羊毛地毯上。

内室中的其余两位满洲亲贵,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后整个人都伏在了地毯上,脸色惨白,浑身哆哆嗦嗦。

“老佛爷,这是为何呀?皇上如此勤政好学,知书达理,正是目前皇室中的不二人选呀。”

许久,慈禧冷笑一声,自嘲式地回复世铎的满心疑问:

“世铎,光绪是我一手带大的亲外甥,他的脾性,我最是清楚,政变之举,他肯定蓄谋已久,如果我们不抢先动手,恐怕我们的死期,为时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