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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瑶蓁来了南边后,一直都深居简出。

她根本不知道云阳郡主在这里。

“云阳郡主找我做什么?”徐瑶蓁顿时有种想跑的念头。

“云阳郡主那里收到郡守夫人送的一些胭脂,她很喜欢。听白掌柜的意思,应该是要给一些赏赐。”

永莲都把这些打听清楚,才来和徐瑶蓁说的。她自己也是听到的时候,一阵胆战心惊。

“要不推了吧。”

徐瑶蓁摇了摇头。“去是要去的,不过把我那身丧服拿来。再戴上帷帽。”

云阳郡主听手下人来报,胭脂铺子的东家是个新寡的小寡妇,娘家在汴京城。

她是汴京长大的,有点想念那里。这才徐瑶蓁来聊几句话。

不过在看到戴着帷帽,挺着高高的肚子的一身深色丧服的小寡妇,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云阳郡主微微后悔了。

她根本不知道,人家还是个孕妇呢。

“徐娘子快坐下。”

本来想与这位小娘子聊几句关于汴京城的趣事,真明白什么是新寡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随意说了两句话,给了一些赏赐,就把人打发走了。

永莲一直紧跟在徐瑶蓁边上,现在称呼也变了。

“娘子,快上轿子吧,外面风大。”

跟着把他们送出府的下人,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回报给了云阳郡主。

“郡主娘娘,这个徐娘子对遗腹子在意的很,连一点风都受不得。”

在这之后,云阳郡主只派人去铺子里买胭脂,再也不提想与这里的东家徐娘子交往的意图了。

“她本来只是图一时新鲜,那样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怎么会真的想与我们这种市井小民相交。”

徐瑶蓁往嘴里送了颗脆枣,笑了起来。

“就像这个枣子好吃,你家娘子我,可吃不得。顶多吃两颗。”

永莲是深有体会,用力点头。“这些权贵妇人,心思真是难琢磨。”

徐瑶蓁的日子倒是真的平静了下来。

也没有什么人找她麻烦,更没有人需要她早早起来去请安。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轻轻地滑了过去。

眨眼间,就到了徐瑶蓁要生产的这日。

她的肚子,倒不算太大,肚皮有点尖。

徐瑶蓁自己希望生个乖巧的女儿,已经有一儿一女的白掌柜,早就看出来她要生个儿子的。

果然,当孩子咕咕坠地后,是个带把的。

徐瑶蓁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虽然生孩子辛苦,整整生了一天。

可她的命运,又一次被改变了。

梦中她早早被害流产,连自己怀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徐瑶蓁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感觉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心安感,让她觉得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永莲也是最高兴的,只有她能明白徐瑶蓁的苦。

“娘子,这孩子长得真好。”

一出生就有一头浓密的头发,眼睛黑亮黑亮的。

正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着。

奶妈鲁妈妈过来把孩子用小被子包好,所有清洗工作都做好了。

还有两个丫鬟都手忙脚乱,跟着一块收拾。

徐瑶蓁稍微睡了一觉后,就准备要给孩子喂奶的。

虽然请了奶妈,可自己的孩子,她要亲自喂养。这个孩子,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的。

生下孩子一周后,徐瑶蓁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孩子,她的儿子,和那个男人,唉,长得是一模一样。

徐瑶蓁心中有种不安感。

好在这里离着汴京城远着呢,即使有人通商或走亲,见了他。也是不会把她与他,联系在一起。

日子又过了很快,就到了徐瑶蓁的儿子过百岁儿的日子。

她只是在家里开了一桌,就请了白掌柜和铺子里的伙计在家吃了一顿。

孩子长得很快,她的亦儿,越来越像那个男人了。

徐瑶蓁有些不敢让孩子见人了,竹子做的摇篮上,挂着一层纱帐。

大家都以为是防蚊子的。

实则,是为了避免让人看到孩子的长相。

这个孩子的小名叫亦儿,大名徐瑶蓁还未想好。

等等再起吧。

也不急的。

又是一年春打头,千树万树绿意浓。

“时间过得可真快。”徐瑶蓁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自从亦儿出生,我们天天手忙脚乱的。这孩子,真够闹的。”

徐瑶蓁是觉着开心,也是累人的。

没想到带个孩子,能把她给累趴下了。主要是孩子是爱闹腾,非要到了闹困了,才会睡。

徐瑶蓁自己感觉都不如孩子精力好,每天她比孩子都要累。

刚把亦儿哄睡着了,她自己也是眼睛都要睁不了。

与此同时,在汴京城的摄政王府。

裴云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的小女人正抱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朝他招手。

当裴云栖想追上去问一下,他的小女人现在在哪?

可当裴云栖向前迈步追去的时候,小女人连带孩子,一同消失了。

“啊”

裴云栖从梦里惊醒。

他抹了满头的冷汗。

这已经不是他头一次,做这样的梦了。自己的小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他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多次。

尤其三个多月之前,从那时候开始,裴云栖梦到他的小女人的时候,她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孩子。

他俩都在对他笑。

裴云栖次次醒来,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似的。

他多次去三清观卜卦,可卦象扑朔迷离。

只说让他随心而去便可。

裴云栖不知道如何随心而去,不知道小女人如今在哪里?

人都找不着。

如何去呢?

裴云栖想不通。

最近裴云栖又给陛下办了几件大案,因在办案时下周过于狠,把另外两个从犯给吓到了。

其中一个直接给吓傻了。

好处就是另外一个清醒的人,简直就如倒豆子一般,什么都不用问。

全都说了。

只不过说的内容,裴云栖听了个开头就退出去了。

余下的,全是陛下自个儿听的。

其实不用听,裴云栖野菜的都是和太子有关的。

现在的裴云栖手段比过去更加凌厉和狠绝,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人人自危。

陛下不由地与长公主嘀咕。

“裴卿再这样下去,树敌过多,太容易被人盯着打了。”

长公主很清楚裴云栖现在的状况,脑子里的弦一直崩得很紧。

真的怕他哪天撑不住。

虽然他们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裴云栖的那个小妾,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提。

就怕裴云栖撑不住。

“陛下,我家云阳一直叫我到南边去修养。说了好几年,最近京城一切都好。我想去一趟。”

陛下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离开一段时日也好,让裴卿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