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服了,彻底心服。
一起叹服的,自然还有清风寨众人。
他们眼中不再有挑衅之色,代替的,只是满脸敬畏。
花荣翻身下马,对着郑屠一抱拳:“兄弟身法迅捷如雷电,在下佩服之至。”
迎上前,郑屠微微一笑,抱拳回礼:“花知寨的箭法天下无双,小可平生仅见。”
鲁达哈哈大笑上前,对着花荣比划道:“如何,这下能说出找那王英作甚了吧?”
唉!
花荣叹了口气:“其实,在下找那王英...”
他刚要发话,被郑屠伸手阻止。
“花知寨,先不急着说。”
“好汉还有何指教?”
“在下还想再试一箭。”
“再试一箭?”花荣疑惑:“如何试法?”
他想不通还有何试法。
“十步之外,我还想再吃花知寨一箭。”郑屠朗声说道。
为了收服花荣,他算是拼命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怔住。
他们尽皆嘴巴大张,足足愣了十息。
场中没有任何声音。
“哥...哥哥,要不咱别耍了,进庄吃酒岂不痛快?”鲁达走过来,轻拉郑屠衣裳。
十步之外,什么概念?
等同于一个活靶子,站在面前让你射。
莫说花荣了,寻常武夫在十步之外,都能轻易射杀对方。
疯了,这人一定疯了。
这是清风寨众人心中的想法。
但这次,他们没再出言讥讽。
只是静静看着。
“哥哥,十步之外,太危险了。”王进也神色着急。
回头朝两人一笑,郑屠眉宇间露出一股自信,让两人安心。
“好汉。”花荣终于发话:“我已然认输,这十步之外,你确定还要试箭?”
“请花知寨赐箭。”郑屠拱手笑道。
盯着他,花荣看了良久。
似乎要看透郑屠。
最后,他将马上那张硬弓取下,抽过一支箭矢,搭在弓上。
“此箭若你躲不过,又当如何?”
“若躲不过,生死各安天命,绝不怪责。先前你我的赌注,皆算我输。知寨可自行前往赵家庄要人,无须任何理由。”
闻言,花荣心中不由激荡。
此次比试,他已然占了便宜,花荣心中清楚得很。
未料到对方如此魄力十足,又如此坦荡。
这一刻,花荣已经决定,无论胜败,这个豪杰他交定了。
“好!”一声大喝,响彻于天地间。
花荣再次弯弓搭箭,瞄准郑屠。
“花知寨请慢。”郑屠伸出右手。
“可是想作罢?”花荣松了口气。
“非也,只是在下若再一次躲过这十步之箭,该当如何?”郑屠笑着问道。
“若你能躲过这十步之箭,花某愿称呼你一声,哥哥!”
此言一出,郑屠心中大喜。
要知道,此时花荣与宋江早就结拜。
若想从宋江手中,挖走这员悍将,不下功夫是肯定不行的。
那就从这一声“哥哥”开始吧。
“哥哥倒不敢当,在下见花知寨英雄无比,实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直恨太晚。若侥幸能躲过这一箭,还望花知寨能赏个脸,一同到庄上饮酒畅谈。”
“就这要求?”花荣有些意外。
据他所思,躲十步之箭,最难做到。
对方理应提出一个无理要求,即使要了自己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可郑屠却云淡风轻,只想和自己饮酒畅谈。
这表明对方着实看重自己。
一想到此,花荣心中感动万分。
“怎么,花知寨不肯赏脸?”郑屠微微一笑问道。
“好,在下答应。”花荣点头应承。
两人说定,郑屠立刻将剩余的3点武技值,再次加到了速度上。
250!
这数字倒有趣。
不过再加了三点,应该能够躲过。
前两次的成功,已经给他带来自信。
如今速度定格在250,想必也不会有问题。
“好汉,看箭!”
花荣将弓拉满,双指紧扣弓弦。
郑屠凝神戒备。
他盯着的,并不是花荣的弓,更不是花荣的箭。
而是他那紧扣弓弦的双指。
百步之外、五十步之外,他均看不到花荣的指头,只能等对方射出箭了,再躲闪。
而十步之内,郑屠却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花荣双指松开之时,箭矢还未射出之前...
这是郑屠唯一躲闪的机会。
郑屠之所以敢做这一决定,便是这个原因。
毕竟十步之内,他相信普天之下,没人能够躲过花荣的箭。
即使自己速度再快。
双腿微曲,郑屠双眼眯起,不离花荣的双指。
下一刻...
花荣双指一松,虽然只在刹那间,但这一举动,却逃不过郑屠的双眼。
他手指一动之时,郑屠便奋力往左侧一跃。
箭矢刚刚离弦,他的身形已然到了左边。
“铿”
箭矢掉落在地。
毫无疑问,花荣再次射空了。
“好!”
“太快了!”
这次喝彩的,倒是清风寨的部分人马。
鲁达和王进,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
他们来到郑屠身旁,关心问道:“哥哥,无碍吧?”
弹去身上的灰尘,郑屠笑道:“无妨!”
却见花荣将弓箭弃了,来到郑屠身边,单腿跪下,双手抱拳。
“哥哥身法如同鬼魅,花某心服口服。”
连忙将他扶起,郑屠满脸笑意。
“取巧罢了,贤弟不必如此。”
“未想到这西北苦寒之地,竟有哥哥这三位英雄,先前是花某唐突了,切莫见怪。”花荣再次请罪。
“哈哈!”鲁达朗声大笑:“休要呱噪,如今化干戈为玉帛,洒家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三句不离酒,众人相视大笑。
当下,郑屠与花荣双手相携,进了庄中。
赵员外见双方和解,心中也甚是宽慰。
立即命人备了十来桌酒食,招待清风寨众人。
席上,郑屠三人告知了花荣姓名。
花荣唰地站起,脸色郑重拱手道:“原来是镇关西,鲁提辖和禁军王教头当面,花某输得不冤,着实不冤。”
豪情迸发时,他自饮一大碗。
“花知寨,我等三人可是逃犯,而你是朝廷副知寨,莫非不想拿了我三人邀功?”王进试探着问道。
闻言,花荣脸色一板,顿时有些不喜。
“花某虽远在青州,但三人的事迹,也有所耳闻。三位不惧强权,肃清宵小,山东豪杰无不钦佩,恨不能与三位结识,如何提那捉拿一说?”花荣正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