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彪领着二人绕到后面僧房止步,上前跟一个中年僧人交流完,才招手让他们过去。
中年僧人带路,占彪跟二人低声解释:“外面的寮房条件差,我给你们找了好的住处,价格贵点。按规矩男女要分开住,所以我给你们找了套两间门对门的。”
凌峰点点头:“贵不要紧,我媳妇胆子小,离太远会害怕的。”
占彪咳嗽两声道:“两间二百多。”
阮青芜问他:“你住哪呢?”
“我糙人一个住通铺就成。”占彪有点心不在焉。
阮青芜没再说什么,只偷偷戳一下凌峰。凌峰会意,偏头目光扫过阮青芜,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就这里,门对门的套间。”中年僧人停在禅房门口等着三人。
僧人瞅都没瞅凌峰一眼,却重重的打量着阮青芜。
阮青芜浑身不自在,低头避到凌峰身后,暗恼出家人的放肆。
僧人说些寺庙中禁忌,不可男女同住,天黑不可出门乱走,等等。
仿佛有意在警告他们,占彪讨好的再三保证。“放心放心,我都跟他们说过了。”
“里面有二维码,斋饭扫码。”中年僧人说完,又瞄瞄阮青芜才走。
占彪站在门外目送僧人,猥琐的摸了摸老脸,笑着离开。
凌峰从里到外检查一番,阮青芜则四下里打量起来。
房里延续了古早的摆设。小套间进门是厅房,两侧各有卧房,隔断用的雕花壁珑。
厅的窗下是书桌,正面是供桌外加两张太师椅,上首挂着佛祖像。
凌峰从左侧卧房里探出头喊她,阮青芜走过去。凌峰告诉她这间卧房置着个小香炉。
香炉里的香很美妙,让人有种放松到一躺下就不想起来的感觉。
阮青芜用手扇动那似有若无的烟,凝神、轻嗅几下,然后果断的拉凌峰出来。
凌峰问:“怎么样?闻到什么异常?”
阮青芜不答,在太师椅上坐了一会,才睁开眼。
“我在想一件事。”见凌峰淡定又无奈的模样,阮青芜想逗逗他,便摇头道:“你这什么表情,对我失望,还是对他们失望?”
凌峰在她头顶按了一下,将她转过去,对着廊外的窗,在她耳后说道。
“我从不要求你,何来失望?”他顿了一下,耳语般:“我肯定他们今晚会行动,不知会怎么处理,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啊?”
阮青芜心里紧张,为了缓解气氛,扭脸冲凌峰调侃:“我猜,会把我们迷晕卖掉…”
女人的唇就这么擦过凌峰的侧脸,说的话戛然而止,彼此的呼吸都有些加重。
四目相接,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不过定格了几秒,仿佛似过了一个世纪。
两人都不是易冲动型,可这会儿阮青芜心慌意乱,面红耳赤。
凌峰也好不到哪去,松开手语无伦次的说了句:“祝我们,心想事成。”
哪有人这样的,教授还真是别出心裁,盼着被人绑架买卖?
好一会,阮青芜才找到自己本来的声音,说起正事。“我是想到了那件事。”
“嗯,你说。”凌峰也恢复了严肃神情。
“我助理林涵失踪的那几日,我曾去过她家。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住在她隔壁。
那人身上的夹竹桃味没有顾靳墨身上的甜腻,应该是好几种近似的香味混合而成。”
阮青芜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跟这个是一样的原理,檀木香炉,白梨花、奶油甜香的夹竹桃…调制香。加之寺庙身处烟中,一般人谁会察觉出那少许的夹竹桃呢?”
阮青芜起身,想去熄掉屋内的香炉。被凌峰拉住。“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得燃着,今晚我睡里面。”
“闻一会没事,睡一晚可不行。还是我睡吧,你这个劳动力不能丧失了气力。”
凌峰白一眼阮青芜,很有信心的说:“我自有办法。”
阮青芜想了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纸巾,抽了几张给他。“以防万一。用这个堵住鼻子,尽量不吸入。”
“这法子也不错。”凌峰接过来装进口袋,拉阮青芜出门:“走,去找吃的。”
“是啊,送上门的不安全,自己找的靠谱些。”阮青芜赞同凌峰的做法。
看似两人在到处闲逛游玩,其实是在熟悉寺里的路径,中途就随便吃了些干粮当午饭。
开山寺挺大,下午两人又把寺周边的路况摸了一遍。
阮青芜没想到凌峰的记忆这么厉害,下午四点他们回到住处,凌峰就绘制出了两张简易地图。
一张给阮青芜,一张自留用。
冬日天黑的早,山上比山下冷。
因为气候变化,电力有限,晚上寺庙里除了有人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闭电,改用火烛。
凌峰开始是待在阮青芜这边的,两人都睡不着,穿了衣服背靠矮榻,半躺着说事。
外面无声无息,两人一直等到零点,都挨不住犯困。阮青芜说不如分工,自己守上半夜,凌峰下半夜回对面守。
凌峰同意,阮青芜让他躺下睡,自己则趴在长几上看手机。
最难熬的是三、四点,三点一过阮青芜实在撑不住,伸手拍了凌峰。
凌峰睡觉警醒的很,半醒半梦之间。阮青芜一拍他,他翻身就起来了。
“几点?你困了就躺下睡吧,我去那边。”
屋内太黑,凌峰定了定神才能看清楚,他从软榻上下去,催着阮青芜赶紧睡觉。
阮青芜也是困到极点,闭着眼回他:“你注意安全。”
凌峰回看床榻上的女人手臂伸了出来,便过去将她被子拉好才出去。
阮青芜睡的正香,恍惚听见咚咚两声,惊得坐了起来。
凌峰那边怎么样了?
阮青芜没敢打手机电筒,摸索着下床去对面。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外面门关的好好的,厅里无异常。
阮青芜确定没人进来过,才打开手机灯进了对面卧房。
里面的香味淡了,凌峰不在屋里。他去了哪?
阮青芜仔细查看了床榻,除了有躺过的痕迹,无他。
“教授是自己出去的?为什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