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宁静的村庄里。
村子里那些手头不太忙碌的人们,纷纷朝着岳月她们所在的地方聚拢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与好奇。
原来,昨日下午从知青院飘散而出的阵阵诱人香气,早已深深烙印在了大家的心间。
那股浓郁的肉香,比起村民们自家昨日烹制出的菜肴可要胜出许多倍。
于是乎,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萌生出一个念头——前来帮忙建房,说不定就能品尝到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猪肉呢!
就这样,怀着对美食的期待,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支援建队伍当中。
当大队长来到现场时,看到眼前聚集的三十多号人,不禁感到一阵尴尬和窘迫。
他涨红着脸,扯起嗓门高声训斥起来:“昨天刚刚吃过肉,怎么今天又来了这么多人?难道建个房子还需要如此庞大的人力不成?都别在这里瞎掺和,赶快回去干自己该干的事,莫要在此捣乱!”
然而,面对大队长的斥责,人们只是嘻嘻哈哈地笑着,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此时的岳月望着乌泱泱的人群,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因为她事先准备好的卤味数量实在有限,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多人的需求。
无奈之下,她只得向李馨等人求助,让他们将剩余的猪下水切成更小的块状,尽可能平均地分给每一个前来帮忙的人,好歹也能让大家尝一尝这独特的风味。
至于更多的分量嘛,岳月确实也是爱莫能助了。
看到目的达成之后,那些脸皮稍微薄一些的人,便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离开了现场。
然而,对于那些脸皮特别厚实的人来说,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且说那张婶吧,她风卷残云般地将手中的下水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儿残渣都没剩下。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仔细地舔舐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想要把最后一丝残留的香味也通通留在口中。
只见她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正咕噜咕噜地转动个不停,仿佛两颗不安分的弹珠一般。
突然间,她的脸色猛地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似的。
只听得她扯起嗓子喊道:“哟!岳知青啊,瞧瞧你做的这猪肉,咋就能这么美味呢?难不成你是偷偷薅了社会主义的羊毛不成?为啥咱们这些普通人就怎么做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呀?”
岳月一瞧她那眼珠滴溜溜一转的样子,心里头立刻明白过来,这位张婶又要开始兴风作浪、无理取闹了。
不过,岳月可不会轻易被她吓唬住,只见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张婶儿啊,我这也就是加了点儿普通的调料罢了,您要是想去买,去供销社那儿就能买到。怎的到了您嘴里,就成了薅社会主义羊毛啦?”
“再说了,这肉可不是我一个人吃独食,大家不都一块儿享用了嘛!照您这么一说,难道咱们全村人都在薅社会主义的羊毛?那岂不是咱们整个村子都得被当成靶子给打了咯?”
张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岳月,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比她还要能扯大旗。
而周围那些刚刚美滋滋地享受过美味肉食的村民们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谁能想到仅仅只是吃了那么一小口肉,转眼间自己就成了薅国家羊毛的罪人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张婶,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刚才岳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们的心,让他们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站出来大声喊道:“你这死老太婆瞎说什么胡话呢?咱们不过就是吃了口肉而已,咋就变成薅国家羊毛啦?”
“再说了,不就是多放了几种调料嘛,你自己没本事做出来,难道还不许别人有这能耐啦?”
这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们纷纷附和道:“就是啊!人家岳知青好心好意分肉给大家吃,你倒好,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在这里血口喷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怒斥,张婶顿时慌了神,她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脸此刻变得煞白。
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确实理亏在先。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利,张婶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便仓皇失措地朝着门外跑去。
只留下一群义愤填膺的村民在原地议论纷纷。
而随着张婶的离去,现场逐渐恢复了平静。建地基的工作也得以重新继续进行下去,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经过这件事之后,村民们对于岳月这个聪明伶俐、能言善辩的姑娘却是越发地欣赏起来。
岳心站在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气得满脸通红,双脚不停地跺着地,仿佛要将脚下的土地踩出一个大坑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还算厉害的老太婆,战斗力竟然如此之弱。
仅仅只是被岳月说了三两句话,就完全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了。
而此时的岳月,则看着张婶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动作迅速地又重新切了满满半碗新鲜美味的猪下水,端着走向刚才那些帮她说话的几位大娘。
只见岳月满脸感激地对着那几位大娘说道:“真是多谢各位大娘仗义执言啊,如果不是您们出手相助,恐怕今天这事还没这么容易解决呢。”
“您是不知道呀,她刚刚居然说我薅国家的羊毛,可把我吓得不轻呐。这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大娘们务必收下。”
说着,便将手中装着猪下水的碗递到了大娘们面前。
那几位大娘盯着碗里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猪下水,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这味道实在是太香啦,光是闻一闻就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动。
其中一位大娘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岳月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她呀,一直都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家过得比自己好,整天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地搬弄是非,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她的德行?大家都懒得搭理她嘞!”
说完,这位大娘爽快地接过了岳月送来的猪下水。
其他几位大娘见状,也纷纷笑着收下了这份礼物,并连连向岳月道谢。
她们满心欢喜地拿着猪下水回家去了,心里琢磨着一定要让家里的孩子们好好品尝一下这难得的美味。
然而,在一旁围观这场闹剧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婶子们,此刻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大娘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她们后悔极了,早知道帮岳月说几句话就能得到这么好吃的猪下水,当初就应该勇敢一点站出来才对呀!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满载而归,自己却两手空空。
帮忙的村民们一大早就热火朝天地挖起了地基,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已临近中午,这些勤劳的人们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猜测着今天中午会有什么样的美食等待着他们。
此时,岳月、李馨和刘莉莉正忙得不可开交。
厨房里弥漫着阵阵香气,她们正在精心准备午餐。三人齐心协力,和好并揉制了足足二十几斤的面粉,接着将其擀成薄厚均匀的面皮,再切成一根根细长的面条。
除了手擀面之外,她们还蒸了几十个又大又松软的馒头,把这次特意购买的富强粉用得一点儿不剩。
另一边,李锐熟练地将面条甩动起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抛入滚烫的锅中。
只一会儿功夫,锅里就翻腾起白花花的水花,面条也随着沸水上下翻滚,很快便漂浮在了水面之上。
就在这时,刘莉莉急匆匆地跑出厨房,朝着外面大声呼喊:“乡亲们,面马上就要煮好啦!只是咱们这儿没有足够的碗筷,大家能不能先回家拿一下自己的碗筷呀?”
她的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埋头苦干的众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纷纷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工具,像一阵风似的往家里跑去,迅速拿起各自的碗筷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临时搭建的小厨房。
到达之后,大家自觉地排起长队,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顿丰盛的午餐。
李锐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只大碗,用筷子熟练地从锅里捞出一根根粗细均匀、根根分明的面条。
不一会儿功夫,碗里便堆满了面条,仿佛一座小山丘一般。
而一旁的岳月也没闲着,她手持大勺,从一旁香气四溢的卤锅中舀出满满的一勺卤味猪杂,稳稳当当地浇在了那堆面条之上。
正在辛勤劳作的村民们,看到眼前这满满当当的一大碗面条以及分量十足的卤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们顾不上刚刚出锅的面条和猪杂有多烫嘴,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只听见“吸溜吸溜”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面条入口劲道弹牙,每一根都充满了嚼劲,仿佛在舌尖上跳舞一般。
再夹上一块刚出锅的猪杂送进嘴里,那热气腾腾的感觉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浓郁的香气更是扑鼻而来。
其中的猪肝鲜嫩多汁,轻轻一咬,鲜美的汁液便流淌而出,口感细腻无比;猪肚则富有弹性,嚼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嚼劲十足。
而猪肠呢,则带着那么一丝丝独特的香味,令人吃过后回味无穷。
前面那位村民吃得风卷残云、酣畅淋漓,那模样简直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
后面排队等待的人们光是看着,口水就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一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锐和岳月两人不停地忙碌着,一碗接一碗地将美味的面条和诱人的卤味送到大家手中。
终于,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所有准备好的面条和猪杂都被分发一空。
好在他们还算机灵,给自己预留了一些食物,要不然忙完之后可就要挨饿啦!
这一通忙活下来,可真是累得够呛。
不过还好,岳月他们几个人之前就商量好了,今天只负责提供这一顿免费的吃食,后面的日子就不再管饭了,而是将这部分费用包含在工钱里面一起结算。
按照当地的习俗,在建房的第一天请大伙儿吃上一顿丰盛的美食即可,也是图个吉利嘛!
吃完饭后,村民们纷纷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干活儿。
他们有的搬砖运瓦,有的砌墙勾缝,还有的搅拌泥沙……每个人都干得热火朝天,而岳月她们则站在一旁,时而指挥一下施工进度,时而帮忙递个工具什么的。
就这样,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之下,新房的建设正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