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长河可以泯灭很多东西。
名字,年纪,记忆……这些东西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如同不会发光的卫星。
两百年的经历让他仿佛成为了置身于世界之外,屹立于众人之上的存在。
但当那一颗真正光芒四射的太阳出现在天空中时,卫星反射了太阳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让他彻底被从高处拽下,不得不站到了和对方同等的位置上。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建立组织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了。
但只有这一个嚣张无畏的少年,不屑于一切高高在上的伪装,强行将他拉回现实。
卫星无法违抗炽热浩荡的烈阳。
……
琴酒立在保时捷356a车身旁,面无表情叼着烟的样子吸引了偶尔路过的研究所实验人员,他们都有所耳闻琴酒和罗浮春他们任务失败,这位top KILLER大人昨晚连夜被boSS召回被问责,他们还以为琴酒这次要被重责,没想到居然安然无恙的站到了这里。
下一秒,猝不及防对上高大男人狠厉的眼神,他们只感觉冰冷的液体从脊背划过,连忙收回打量的视线,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男人嗤笑一声,不去理会这群可笑的杂虫。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研究所的大门。
少年身后的双肩背包随着他轻盈的脚步也跟着一颠一颠的,带着欢快和愉悦。
琴酒眯起眼睛,手上熄了烟,还没等吐完嘴里的烟雾,少年就扑了上来,每一次的见面都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最热烈的拥抱,“阿阵你来接我啦!”
少年炽热的爱恋无法挥洒,全部融化在一个直接的吻中。
托梅克一见面便紧紧拥抱了他的阿阵,勾住男人的脖子就凑了上去。
未消散的烟雾中,骤然间爆发出极致缱绻的情感。
琴酒的手放在托梅克后脖颈捏住,像捏住淘气的小猫咪一样,少年才意犹未尽的松开,笑嘻嘻的舔了下唇瓣,粉红的小舌像是勾人心弦的小恶魔。
“阿阵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少年眼睛亮晶晶,拳头锤了下手掌,“托梅克知道了!一定是阿阵太爱托梅克了,所以阿阵和托梅克之间有了心灵感应!”
琴酒看着眼前无法无天的小混蛋,本来还因为刚刚那一个吻而有些慵懒的银发男人立刻磨了磨牙,用力掐住少年的后脖颈,“我想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不管是你胆大包天擅自带人闯入FbI的包围圈救走罗浮春,还是你今天瞒着我来见boSS保下罗浮春。”
小精灵眨眨眼,他感觉下一秒阿阵就要问出“罗浮春重要还是我重要”这样的问题了。
阿阵好像在生气+阿阵对他保下罗浮春不满意=阿阵吃醋了!
小精灵脑海中的等式闪了一下,就这么水灵灵的成立了!
琴酒眼睁睁看着面前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的少年眼睛pikapika闪闪发光,亲亲热热地上来抱住自己,“当然是阿阵最重要啦!托梅克最喜欢阿阵了!罗浮春怎么能比得上阿阵呢?阿阵的拥抱是那么温暖,阿阵的亲吻是那么甜蜜,阿阵在床上……唔!”
琴酒面无表情的捂住托梅克的嘴巴,扫了一眼旁边路过,明显放慢了脚步的研究员。
注意到了琴酒的死亡射线,研究院身子一抖,慌忙加快脚步走进研究所大门。
托梅克看着琴酒眨眨眼,被捂住的嘴巴唔唔唔。
琴酒淡淡瞥他一眼,低声警告:“如果想说什么废话就给我闭嘴。”
托梅克不唔唔了。
琴酒就知道这个小混蛋肯定要说什么没用的话。
“阿阵明明很喜欢,”上了车,托梅克不满意的哼哼,“在床上还让我多说点。”
下一秒,高大的影子就压了上来。
少年往后靠了靠,背部紧贴副驾驶的座位,抬起圆圆的眼眸,望着从驾驶位探过来身子,压制住自己的银发男人,男人贴近他的耳朵,托梅克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声带的震动,让他的身子也跟着发麻,“我说过,不要相信组织的任何一个人,也不要再任何一个人面前暴露出你的软肋。”
少年垂下眼眸,凑上去。
男人身子一震。
小混蛋竟然偷偷咬他的喉结。
然后便听到少年嘻嘻的笑。
“阿阵是说,我是阿阵的软肋,还是阿阵是我的软肋呢?”
“没有什么关系嘛。”
托梅克顺势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抱住了琴酒不让他轻易走掉。
既然送上门啦,那小精灵就要把阿阵公主吃掉啦!
少年的声音在男人耳边荡起令人心猿意马的尾音,连吐出的气息都变得极为炙热,仅仅一呼一吸,便足以让人如酒醉一般,大脑转的都有点慢了,很难不是故意的。
亲自感受到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小混蛋达到了目的,得意的露出笑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牵扯着人的神经,“阿阵就是我的软肋。但我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阿阵身上刻着我的名字,刻着我的烙印,散发着属于我的气息。”
少年霸道又强势的主动侵入男人的口腔,尽情掠夺着对方的气息,少年很少用自己的力量来控制琴酒,但一旦战争精灵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这份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感冲击便让人应接不暇——就好像是小精灵捧了一大把小心心,全部砸到你身上一样。
琴酒没动,甚至没有闭上眼睛,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颤动的睫毛。
感受着自己体内无法控制的汹涌海浪,男人此时心情却意外的冷静。
他猛然间发觉,自己和少年之间的羁绊已经不知不觉间缠绕的密不可分。
对于强大的杀手先生来说,这可是一种陌生又让人警惕的感觉。
那种从潜意识里将对方视作和生命同等类型的存在,并且对这样变化的过程没有丝毫意识的过程十分可怕,就像你的腿慢慢陷入沼泽,等你想离开的时候,已经无法脱身,只能用理智的大脑,在明明知道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仍然无法自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