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所有人将目光放到西泽佑辉和今村金子上的时候,松田阵平站在案发现场的一边看着检验官在忙忙碌碌,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想了一会,他转身拉住托梅克,“托梅克,我们来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托梅克“噢!”了一声,表演欲熊熊燃烧,“好呀,之前川澄先生和竹田导演有说托梅克的演技很不错哟!”
松田阵平咳了咳,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手掌握成拳头,装成握着凶器的样子,朝托梅克刺过来,“去死吧!可恶的土拨鼠!”
凶器刺到心口的位置,托梅克眨了眨眼睛,过了两秒才露出夸张的震惊表情,然后闭上眼睛,歪头吐舌头,装成一副挂掉的样子。
松田阵平:“不对,不对,第一箭下去的时候她还没死呢。”
“哦哦哦。”
重新开拍,松田阵平作势将凶器刺入托梅克的心口,后者下意识攥住箭柄,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眼盈盈,看起来可怜极了,“松鼠酱,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
“少废话,可恶的土拨鼠!”松田阵平将凶器拔出来准备二次伤害。
“啊!”托梅克向后踉跄几步,用手捂住伤口,想了想,自己乖乖地瘫倒在地,然后用手指蘸了蘸心口的空气血,在地上书写【凶手是——】画了个箭头指向松田阵平。
这回动静太大了,其他人都注意到这边已经不知不觉的上演了一出狗血大戏。
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两人是什么淘气的性格的赤井秀一:……
啊,好熟悉的画面,好熟悉的感觉。
高木警官离他们最近,此时瞳孔地震:“托梅克,松田,你们这是在……”
成为全场焦点的松田阵平此时还保持着行凶的姿势,高高举起的手臂看起来像是掷铁饼者,他咳了咳,恢复成了高冷靠谱的警官形象,拉起了托梅克。
“我们是在重现当时的场景。”
松田警官说出了他们的结论,“就像是我们所演示的那样,如果第一箭凶手没有扎中水谷的致命部位,人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会攥住箭柄,防止它继续深入,这个时候,死者地手上一定会沾染上身上的血吧?而而凶手意识到自己没有扎中正确位置,立刻将箭拔出,血液喷溅,人的下意识反应也是会去捂住伤口。”
确实是这样,松田阵平的话提醒了在场的人,他们去看死者的手,并没有沾染上多少血迹,“这也就说明,在第一次遇袭的时候,水谷就已经受了致命伤,她无法在意识清醒的条件下做出挣扎的动作了。”
高木警官询问:“等等,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为什么会在差不多的位置再扎一次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泄恨吗?”
“也许……是为了掩藏什么。”冲矢昴开口。
随着他的视线,在场的人转头,望向了额角落下冷汗的小仓飒马。
“他需要伪装自己是个弓箭新手,只能使用手握的方式袭击他人。”
“我想等验尸官详细检验之后应该会得出结论吧,在面对面的距离遇袭,与从远处一箭毙命这两种情况下箭矢贯穿的深度都是不一样的。”
小仓飒马沉默,扭过头去,眉眼颤抖,一言不发。
弓道馆其他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替小仓飒马辩解:“那,那也不能说就是小仓干的吧?就算对方是被人从远处一箭射中心脏毙命的,这里是弓道馆,瞄准精确的专业弓道选手有很多,不是吗?”他扭头看向小仓飒马,“小仓,你说句话啊。”
“难道箭柄上面有小仓的指纹吗?”
“箭柄是没有的,”松田阵平说,“那——箭矢尾部的羽毛呢?”
小仓飒马脸色一变。
“和手握箭柄行凶不同的是,搭弓射箭时,会接触到尾部的羽毛。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凶手觉得羽毛是粗糙不平整的而无法留下指纹的认知下进行的。”
“有没有指纹,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检验官点点头,“虽然有些复杂,但羽毛上也是可以检验出指纹的。相反,正因为羽毛的表面粗糙不平,即使凶手有意去清理,也可能留下痕迹。”
沉默后。
小仓飒马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倒包含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扯着嘴角,低着头摇了摇头,“不用查了。”
“那是我的箭。”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将头发揉乱来发泄自己心中难以抒发的情绪,最终还是捂着脸,压抑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其实我也没想杀她的……”
男人声音颤抖,“但是那时候,水谷一脸骄傲地告诉我,那起车祸就是她策划的,吉野就是被她害死的,她还说,我永远也摆脱不了她……我当时真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水谷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而我已经搭弓射箭,穿透了水谷的心脏……”
……
小仓被警方带走了,弓道馆的其他工作人员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因为仿佛在他们心中,小仓本身就是一个热情善良的男孩。
但无论他行凶的动机如何,他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事件告一段落后,松田阵平被叫去和目暮警官谈话了,托梅克独自一人从弓道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出来,正准备回到冲矢昴身边,但面对着弯弯绕绕,长得好像都一样的外廊有些茫然——啊,好像是有点迷路了。
刚刚意识到这一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托梅克。”
回过头,是西泽佑辉。
男孩朝托梅克走过来,他已经把弓道服换了下来,一会还需要跟随目暮警官他们一起前往警视厅做笔录,一身运动风的休闲装和系在腰上的格子衬衫更显阳光。
“终于找到你了!”西泽佑辉面对托梅克,还是不敢直视他,耳根发红的挪开视线,“那个……今天谢谢你们,帮我洗清了嫌疑。”
托梅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然后在开口道:“不是哦,是松田先生和冲矢先生破的这个案子。”
小精灵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托梅克只是起到了一个Npc的作用。”
为了安抚男孩,托梅克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有压力。”
托梅克转身想离开,却被西泽佑辉拉住了。
手臂传来的力气大得出奇。
“啊,等等啊。”
托梅克眼神一凛,反手抓住西泽佑辉的手腕,施以仿佛可以捏碎他腕骨的力气。
男孩手腕一转,竟然将手腕扭成了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四五招。
托梅克感知到对方没有恶意,也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于是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男孩顺利绕到他身后,竟然就直接把托梅克压制在了墙上。
温热的呼吸打在托梅克的耳边,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对方从嗓子里溢出一声舒畅的喘息。
托梅克只感觉耳朵痛了一下,竟然是被贴着咬了一下耳垂。
再开口的时候,西泽佑辉那温暖阳光的嗓音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慵懒男声,话语之间携带的略微上挑的尾音和气音带着极致的蛊惑。
“不要那么凶嘛……”他话语间竟是带着委屈和撒娇的感觉,“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嗯……不过要是让琴酒看到我这样做,他会一枪毙掉我的,嘿嘿。”
“只是伪装成西泽潜伏在水谷纱里奈身边想要获得水谷智史最新收藏的那颗宝石……但是没想到水谷纱里奈死了,而我也发现了比那颗宝石更美丽的宝藏……”
“这次的伪装很划算。”
“我对你很感兴趣,斯洛伊。”
“毕竟……是异世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