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慧假装还未清醒,依稀听见屋外传来了无痕的声音:“周先生过来给这傻子诊治了吗?”
又一个声音响起:“来过了,说是内伤极重,还断了两根肋骨。”
连慧听出来这是鹰隼在说话。
“这个九命真是胡闹,谁让他把人带到这边来的。主子说过多次,这傻子留着有大用,他在这样折腾下去,这傻子迟早死在他手里。”无痕的话语里怒气十分明显。
鹰隼笑道:“今天倒非怪九命那么生气,被这傻子撞得不轻,周先生说他那伤势更难恢复了,即便痊愈了也很难恢复以前的功力,九命现在恨不得过来掐死这傻子。”
“他活该,明知道是个傻子还不管不顾上前阻拦,没撞死他算他运气。”无痕叹了口气,“最近几件事都十分不顺,主子现在举步维艰,不敢稍有妄动,不止是我们震部,其他各部现在也都蛰伏起来了。”无痕无奈道。
“他们怀疑上主子的身份了?”鹰隼吃了一惊。
无痕:“那倒不至于。不说这些了,先进去看看。”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进了连慧歇息的石屋。
看着躺在床上全身淤青,脸色通红的连慧,无痕叹了口气吩咐道:“你叫上周先生,现在就将她送去凌云峰那边,以后不许她再见到除了你和周先生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不许九命过去那边。”
鹰隼连声称是,无痕又道:“快些帮她把伤势养好了,主子正在寻找机会,准备适当的时候把这傻子抛出去,转移那边的视线。这个棋子很重要,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鹰隼不由皱起了眉头,不无忧虑地道:“可这傻子来过我们这,见过我们这么多人,万一被人从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来,岂不是更麻烦?”
无痕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不会有机会开口的,放心吧。你现在就去安排,叫两个人过来把她抬走,留在这里一个没留意,说不定就被九命打死了。”
鹰隼立即答应着出去了,很快进来两人,将连慧抬起来放在一张竹床上,期间连慧痛得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几人,随即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抬着竹床在山间穿行,一直假寐的连慧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头起伏。
适才无痕与鹰隼的一番对话,透露出了太多消息,连慧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细细琢磨那些话的含义,她只从中提炼出了与自己相关的一部分,那就是他们要把自己抛出去,出去之后不久,应该就是自己的死期。
连慧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无论是在这个八卦营里还是外面的广阔世界,等待她的都是死路一条。
好在她又被送回那个熟悉的石屋了,而且九命不会再过来找她麻烦,这次只要伤情稍微好一些,她要毫不犹豫地离开这个地方,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两人将连慧抬进石屋,将她小心移到石床上便离开了,鹰隼却没走,仔细打量了下石屋,发现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倒是对这傻子刮目相看。
没过多久,有人端了一碗已经冰冷的药过来,一个老者将连慧的头抬起,将那碗药灌进了连慧的嘴里。
鹰隼问道:“周先生,她这伤多长时间能好?”
周先生说道:“老夫出手,十天就能痊愈,不过这十天可不能让她再去那边打斗了。”
鹰隼点头:“不会,让她静养吧,先生费心了,要尽快让她好起来。”
周先生道:“这碗药下去,她就能退热了,反正内伤你们也不需要她痊愈,只要这些皮外伤好了,骨头愈合了就可以,是吧?”
鹰隼道:“对,只要他出去在人前能活蹦乱跳就行。”
周先生道:“放心吧,这傻子底子不错,或许十天都不要就能大好起来。”
鹰隼点头:“那行,先生留些药在这里,我看这傻子也没傻透,知道自己敷药,我们回去便是。”
周先生点点头。两人一齐离开了。
两人毫无顾忌地对话,连慧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下定了决心不再多想其他,抓紧时间睡觉,睡眠是最好的恢复身体的方式。
不得不说这个形同地狱般的地方,纵使万般不好,有一样东西却非常珍贵,那便是这里的药物效果都非常好,那位周先生的医术也不错。
第二天,连慧醒过来时,果然已经退烧了,身上的伤痛也好了许多,只要不剧烈运动,肋骨断裂处也不是很疼。
周先生留下的内外伤药,连慧毫不吝惜地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她迫切希望自己快些好起来。
上午,鹰隼又过来了,提来了一个食盒,连慧见了两眼放光,她是真的饿狠了。
食物一如既往地丰盛,也算是八卦营的一大好处,
想来也是,那些杀手每天那么大运动量,还经常受伤,吃得不好如何跟得上,毕竟折磨人并不是八卦营的目的,他们需要的是合格的杀手,大可不必在吃食上抠唆。
这是不是也说明这个八卦营很有钱?
看到连慧津津有味地吃完,鹰隼心里暗笑,果然是个傻子,有了吃喝便不知忧愁了。
又过了三天,依旧是鹰隼来给她送饭,这次待连慧吃完,鹰隼却没有急着离开。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卷绢帛,展开一张放在连慧面前,连慧一看,上面赫然就是九命那张栩栩如生的脸。
鹰隼笑眯眯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连慧莫名其妙看着他,下意识点了点头,鹰隼忽然眼现厉色,一把捏住连慧的脖子,手上用力一掐,连慧立即感觉呼吸困难,一张脸很快涨得通红。
鹰隼恶狠狠地道:“不,你不认识他,你要摇头明白吗?记住了,摇头,你若不听话,我就掐死你。”
连慧红着眼睛赶紧摇头,鹰隼满意地松了手,连慧剧烈咳嗽起来,引得肋骨处一阵剧痛,连慧竭力压制咳嗽,大口地喘着气 ,像一条离了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