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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进听到声响,急忙踩下刹车拉了手刹,跳下车去查看。邢飞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俩人走进一瞧,果然是前车胎爆了,胎身插着一根爆钉,钉身全部没入车胎内。

邢飞凑上前,上手抹掉爆钉表面的泥渍,露出崭新的钉身。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然后朝一旁地面摸索了一番,又找到几根相似的爆钉,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说道:

“是爆胎钉,里面是空心的,都是新货,应该是人为放在路上的。”邢飞分析道。

“操!他妈的……”

马进怒骂了一句,发泄着怨气。仰头看了一眼天色,乌云压顶,暴雨将至,这使得他心情越发糟糕,猛的朝坏掉的轮胎踢了一脚,然后转头看向邢飞,道:“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邢飞到时挺平静,目视前方,淡淡道:“既然是人为的,肯定是想赚维修的钱。爆胎后车走不了太远,他们不会把维修点设的太远,先往前走走吧,应该就在前面。”

马进觉得邢飞的分析不无道理,看邢飞的眼色都变了一些,心说这人心倒是挺细啊,不是说他是个生瓜蛋子吗?

俩人上了车,向前驶去。

诚如邢飞先前推断的那样,约么又行驶了三公里左右,果然在路边发现一车辆维修点。

这维修点就在马路左侧,破败不堪,用破铁片子和铁丝网围成了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有着一间破厂房和两处窝棚,四周凌乱堆砌着一些车辆维修所用的物品。

三名男子围坐在院子中打着扑克,见有车辆驶进,赶忙丢下手中的扑克,说了一句“来生意了”,咧嘴笑着迎了过来。

将货车停在院中,邢飞和马进跳下车。

“怎么了两位?”

说话的男子搓着手,露出一口大黄牙,探着脑袋朝车方向贼眉鼠眼的瞄了一眼,接着笑道:

“哟,爆胎了啊。这可麻烦了,这地方就我们这一家汽修厂,算你们走运。”说着走过去查看爆掉的车胎。

马进绷着脸压着火,刚刚邢飞一通分析,他顿时也就明白指定是这群家伙在路上撒的爆胎钉。

心说你们他妈给老子玩“撒钉计”也就算了。现在还他妈装模作样的在老子面前演戏,当老子是傻子?

气归气,他倒是没多说什么,送货要紧,不过那张脸却是快拉到了地上,他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师傅,怎么样?”邢飞走过去问了一句。

他倒是没当回事,这个鬼地方的人为了赚钱,什么坏心眼都会用上,早就见怪不怪。

大黄牙直起身,盯着车胎,撇着嘴,道:“有点麻烦,得换胎。”

“行,那就换吧,抓紧点,我们等着赶路呢。”邢飞说。

大黄牙伸出手搓了搓,邢飞懂了,这是要钱呢。

“多少钱?”邢飞问。

“八千。”大黄牙张口就来,似乎早就准备狮子大开口了,双手环胸,一脸揶揄的看着邢飞。

邢飞皱着眉头,心说你们他妈也太黑了点。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马进就忍不住了,指着大黄牙叫道:

“哎哟卧槽,我说老板。八千?你们这轮胎是镶了钻是吗?我给你八万要不要啊?”

“要。”大黄牙不按套路出牌,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怒不可遏的马进。

“你……”马进被气的不轻,登时攥紧了拳头,却是被邢飞给拽住了,他刚想说什么,却是发现邢飞在给他施眼色。

他顺着邢飞的视线看过去,却是看到旁边那俩修车工,一个拿着扳手一个扛着猎枪,一脸骄横的看着他。

马进呼出口气,平复心绪。

他倒是不怕干架,怕的是耽误了时间,货物送不到,桑叔问责,他没办法交待。

但要让对方这么讹一手,他咽不下这口气,对大黄牙说道:

“知道这是谁的货谁的车吗?”

大黄牙笑着摇头,一脸讥讽的说道:“那你知道我这店是谁的店吗?”

马进昂着脖子,傲慢道:“听清楚了,这是桑叔的货。你惹的起吗?嗯?”

他本想借着桑叔的名头压对方,但哪想大黄牙根本没当回事,笑道:“那你也听清楚,我这店是大老板的。你回去问问桑爷,他惹的起么?”

马进倏地一愣,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吐沫,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怒城乃至周边几个城镇寨子,盛传着一句话——一皇二王三爷四花五猛六杰七悍将,瘸子、独眼、怒满江。

前面那句话中一皇二王三爷,泛指怒城周边几个城镇寨子的六大势力。

其中皇世集团势力最大,手下兄弟数千,且有着自己的军事武装。

桑叔乃是三爷之一,外界称其为桑爷,只有自家兄弟才称其为桑叔。

大黄牙口中的大老板,则是二王之一的佤寨王,乃是佤寨城最大集团的首领,绰号“大老板”,势力仅次于一皇。

也不怪马进被大老板的名头吓到了,实则是桑叔和大老板势力有些差距,两家斗了这么多年,桑叔是输多胜少,矮了大老板一头。

至于余下的四花五猛六杰七悍将,则指的是二十二个人。

其中四花指的是四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这四个女人,各个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堪称绝色。

五猛六杰七悍将,指的则是十八个江湖猛人,这些人,各个身怀绝技,分布在各大集团势力之中。其中武七就是五猛之一。

至于后面那句瘸子、独眼、怒满江,则指的是三大武装势力,这些境外武装势力,大多藏在深山老林之中,贩毒、倒卖军火、种植罂粟,贩卖人口,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此时马进听说对方是二王之一佤寨王大老板的人,登时脸色就变了。

不过就让他这么服软吃这哑巴亏,他是绝对不肯的。他是桑叔的人,对方是大老板的人,俩家本来就有过节,他要是怂了,丢的可是桑叔的脸。

马进神色的变化,被大黄牙精准捕捉到,大黄牙笑着说道:

“怎么了?我说兄弟,车还修不修?不修别占着地方,赶紧挪走。修的话,就赶紧掏钱,八千,少一个子都不行。”

马进黑着脸,沉声道:“你他妈黑我是吧?”

修的话,八千块,回去桑叔那里怎么交待?他可是清楚桑叔和大老板不怎么对付,俩家斗了这么多年,桑叔吃了不少亏。

被大老板的人讹了这么一手,钱是小事,丢的是面子。而且丢的不是他的面子,是桑叔的面子。传出去会说,大老板的小弟讹了桑叔小弟的钱,桑叔的小弟屁都不敢放一个,面子丢到姥姥家了。、

这些话要是进了桑叔耳朵里,他也就不用在桑叔手下做事了。

要是不修,车肯定是到不了勐寨,货肯定是不能按时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