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审讯室里,大胖哆哆嗦嗦把他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之前的担心,让叶锦文还有点担心,毕竟有规定是不能逼供的,但楚瑞明的做法似乎又不是,只好让他试一试,没想到还真让这个从来没有干过警员的人干成了。那一刻,叶锦文的内心里又对楚瑞明敬佩了一分,但也可怜了一分,他知道楚瑞明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有一点就是他的爱妻楚欣如此惨死,这个仇,作为任何一个男人都必须肩负起一个使命。
拿到真凭实据,楚瑞明就出了审讯室,快速把资料进行了整理,又用手机进行了备份,这才对叶锦文说:“锦文,事不宜迟,麻烦现在就跟安岭那边的同志联系,我想我们应该搭乘最早一班飞机或高铁去安岭县城。”
听到楚瑞明这么说,叶锦文十分理解他的心思,毕竟华瑞集团的事情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干脆答道:“好的,我立即安排!”
在办公室里,叶锦文拨通了上级领导的电话,虽然是晚上九、十点钟了,但情况紧急,叶锦文也是硬着头皮做。上级领导听取了叶锦文的汇报和想法后,随即指示可以实施,叶锦文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让楚瑞明和叶锦文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时间首长也知道了楚瑞明和叶锦文这边动静,第一时间指示安全局的同志全力配合,不惜一切代价查个水落石出。一个小时后,张晓宁接到上级指示,开着一辆卡斯特中巴车,带着七个队员赶到了叶锦文的办公室楼下。
看到张晓宁的电话,叶锦文对着楚瑞明说了一句:“是张晓宁。”楚瑞明没有任何表情,回避了一下,直接坐到叶锦文的座位上看资料去了。
“晓宁,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张晓宁看着叶锦文的办公室,呵呵笑着说道:“兄弟啊,这么拼干嘛,办公室还亮着灯。”
叶锦文十分敏感,一听张晓宁这么说,赶紧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只见路灯下面一辆中巴车,下面站着一个大个子,还有七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叶锦文一眼就认出了张晓宁,脸上露出了笑容,哈哈一笑,说道:“赶紧上来吧,让兄弟们喝口水。”
一说完,叶锦文就挂了电话,转身对楚瑞明说道:“估计是上面派他来帮忙的,还带来了七八个人。”
听叶锦文这么一说,楚瑞明的心里一紧,寻思着难道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首长那里去了?看了看叶锦文,他正在高兴地泡着茶,丝毫没有察觉到上面有多么重视这件事情。“是吗,那就太好了。”
泡好茶,叶锦文直接联系有关部门安排出行,就在电话联系的时候,张晓宁进来了,他并没有带兄弟们上楼,独自一人。叶锦文指了指沙发,示意让张晓宁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又指了指话筒,意思是自己在忙事。张晓宁一点儿也不客气,根本没搭理叶锦文,上来就跟楚瑞明握手拥抱,诚恳地带了一句:“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前些日子在外面执行任务,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非常抱歉!这次我主动要求来帮忙,就想着我们又可以一起做点事,顺便也是为嫂子做点事。”
“谢谢!当时有点不敢相信,后来想通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知道你忙,没关系的。”楚瑞明连忙解释道。
叶锦文打完电话后,接着又给安岭内部系统部门的同志发了一个通知,等到那边收到并回复了,这才歇息下来。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叶锦文问了一句:“哎,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叶锦文的好奇,张晓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知道有些事不能问不要问吗,又不是一天两天干这事了。”
楚瑞明为了打消叶锦文的好奇心,插了一句:“肯定是上面派他来的吗,这还用问。”
张晓宁微微一笑,给楚瑞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看,还是大哥懂套路。”
楚瑞明摆了摆手,直接说道:“还是说正事吧,你这次来的任务是协助我们办案,通行证都带了吗?”有了多年前的经验,张晓宁知道楚瑞明说的是什么意思,直接答道:“带齐了,就连你的也带好了,这是首长特意叮嘱的。”
楚瑞明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在张晓宁和叶锦文这两边都有存底,身份信息很全面,可以随时拿出来使用。“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先去安岭县城,拿到证据后可能要出去办事,华瑞集团这次损失很大,不管是总部还是海外基地都受到了严重影响,不过还好,基础的东西一点儿没有被破坏。这几天我在京城开会,首长也约见了我,按照我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出来跟你们做这些事情的,但我主动申请了。一方面是我妻子楚欣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我也想知道真相;另外一方面就是华瑞集团不能倒下,这里牵涉的面太广了,我不说你们都清楚,先不说好十几万人的饭碗,地方上亿的财税,更主要的华瑞集团还是国家的核心资产,所以必须清除外部威胁。”
楚瑞明说得严肃,张晓宁和叶锦文听得也认真,三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暴徒,就是阴险毒辣的杀手,还有就是各种艰难险阻。叶锦文看到楚瑞明说完了,提醒道:“我们是明天上午早上五点半的动车,还有七八个小时,要不我们去火车站休息?”
楚瑞明看了看张晓宁,张晓宁认真地答道:“我这边没问题。”
“那行,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去火车站休息,锦文跟安岭那边联系好,我怕夜长梦多,最好是我们到了火车站他们就派人来接我们,我们要以最快速度赶到安岭,找到那铁氏三兄弟。”
有了领头人,做事就有了主心骨,很多时候就会顺畅很多。一个组织,没有核心,就四分五裂,一盘散沙;没有核心班子,就没有行动力,就没有效率,也干不成事。加上叶锦文这边的三四个人,一共不到十五个人,就一辆卡斯特直奔火车站。在路上,楚瑞明分别给宋继明请了假,说明了情况,但没说是为了妻子和华瑞的事情,撒了个谎。另外,也给颜真打了电话,安排了几个事情,并让颜真去跟自己家里人解释,就说上面要留自己办点事情,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风驰电掣,马不停蹄,楚瑞明他们一路“绿灯”,长途奔袭,不远千里终于赶到了安岭县城。到了东北,大家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这么冷呢?!零下三十度,鼻子出气即成雾,出水即成冰。安岭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大是因为县城的热闹繁华地方不大,就一个区,几栋房子,一天都不用,逛完了;说不小,还真的很大,听安岭的同志介绍,安岭县估计是最大的县城,管辖面积有好几万平方公里。
按照叶锦文的要求,安岭的系统内部同志都没有惊动地方的警署力量,直接是自己人勘察了现场。在车上,楚瑞明让叶锦文询问了很多具体情况,比如铁氏三兄弟的家庭背景情况,居住点的情况等等。京城安全局的同志们也带来了一套装备,主要是查询电信记录的,包括网络上,根据楚瑞明的意思,就在安岭进行围捕,抓捕完了之后就在安岭进行审讯。安岭安全局的同志驾驶着一辆长城SUV,七拐八拐,这才到了铁氏三兄弟的住所地,光明路四十二号。三台本地牌照的SUV,一辆停在四十二号楼房的前面,一辆停在楼房的后面,还有一辆停在马路对面,楚瑞明他们就在马路对面的车子里。
虽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可太阳斜斜地挂在南边,软弱无力,天气还是非常寒冷,光明路上三三两两几个人,好几分钟才有一辆车子经过。楚瑞明他们不敢确定屋里是否有人,只能等待,虽说在火车上吃了点东西,但几乎没人吃饱了。自己肚子都咕咕叫了,楚瑞明立马对张晓宇和叶锦文说道:“锦文,你跟晓宇带着兄弟们找点吃的,找个好点地方,不许喝酒,吃饱了再多买点干粮,顺便给我带点东西。我留车里,后面那台车留两个人,其他人都去吃饭。”
这时候不是推来推去的时候,叶锦文和张晓宇收到指示后,就在车里跟安岭的同志沟通了一下,得知光明路的东边就有一家饺子馆和炖菜馆,于是三三两两下了车,直奔这两家饭馆而去。
三点五十分,叶锦文他们才又三三两两回来,但并没有都回到车里,而是东一个西一个的,还有两个人直接去四十二号楼房走去,他们是去探探虚实的。四十二号楼里一直没有动静,去探虚实的兄弟也一无所获,楚瑞明在车上慢慢地吃着饺子,喝着热汤,脸上一点儿也不着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冬天的安岭天黑很早,不到五点钟就看不清人影子了,街上的路灯也亮了,家家户户屋里灯火通明,可就铁氏三兄弟住的那栋楼里没亮灯。楚瑞明意识到了什么,按了一下耳朵旁边的对讲耳机,说道:“锦文,你让安岭的同志查下附件有没有监控,看看家里的人是不是一早就出去了。”
观察了好久,眼睛都看得有点干涩了,楚瑞明揉了揉眼睛,眼球上略带一丝丝血丝,但是精神头还是很好。难道家里没人?难道三兄弟收到了信息跑了?应该不可能啊,京城那边没有消息透露。叶锦文那边还没有信息过来,安岭安全局的同志们却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好多人都在安岭安全局的办公室里加班加点干活。叶锦文不但查了监控,还查了铁氏三兄弟的出行记录,通话记录,都证明三兄弟并没有外出。当楚瑞明得知这个消息后,拿着望远镜再次观察了一下,发现窗户边边上有那么一丝丝微弱的光,顿时明白过来的楚瑞明在对讲耳机里喊道:“屋里有人,他们把窗户都密封了,所以我们看不到屋里的情况。行动!”
话音一落,十几个行动成员不约而同地超光明路四十二号楼房跑去,几个特战队员身体素质非常好,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楼里,楚瑞明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同时抵达楼房门口。安岭安全局的同志准备了一个撞门器,两个特战队员双手拿着,使劲一撞,大门轰然倒塌。十几个人快速有序冲了进去,铁氏三兄弟一个正在微弱的灯光下做晚饭,一个正在看电视,一个正在玩游戏,突如其来的神兵天降,三兄弟正准备反抗,楚瑞明大吼一声:“不许动!”
估计是被吓傻了,也可能是被楚瑞明的吼声吓倒了,最有可能的是被特战队员那手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给震慑住了,三兄弟本来还有的一丝丝反抗的意思,现在消失殆尽。来不及反抗,就成了俘虏,铁氏三兄弟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而且是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眼睛里有一种迷茫,更多是绝望。
北方人家的房屋都是单独一栋一栋的,就算是家里有啥事,只要声音不大,几乎没人关注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现在是冬天,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都关得严严实实,光明路四十二号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人注意了。楚瑞明一眼就辨认出来谁是铁锤,谁是铁棍,哪个是铁蛋。快速移位把做饭和打游戏的两个人给点了穴,楚瑞明直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铁锤而去,冷冷地问道:“你就是铁锤?”
鹰钩鼻,三角眼,一个光头,光着膀子,左手臂上一条青龙,右手臂一个铁锤,一般人看着还真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混了,铁锤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有今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想象不到是今天这个样子。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嗯,你哪旮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