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棋,第一个自然要找乌图试试,看看计划是否还需调整。毕竟我学这些不在话下,但是他们到底行不行,就不得而知。
果然,乌图初始坐在对岸,一脸茫然,和我那时候没东西玩的期待之情迥然不同。
见他还挺嫌弃这种把纸上谈兵摆到明面上也不觉羞耻的娱乐,我近乎祈求,让他别太快先入为主,拒绝新事物:“不难的,试几局你就不想下桌了。”
他还是不太信,抽了根箸上下打量:“真的?”
“哎呀,博弈博弈,这就是博,这个连小孩子都会的。”
“那试试?”
“试试呗,又不会少块肉。”
于是对局开始。第一局,得我教。骰箸得数,依数而行,方向轮转,得角进级,或互吃,或占点位,行得太极方能得赢。吃到最后,我让他两子,他胜之不武,却有了兴致。
再来一局,我得纠错。我让其两子,得平。
第三局,我让其两子,得平。
第四局,我不让子,得一子胜。
我看他学的挺快,就想收拾睡觉。他倒不干了,说非要认真赢一局,让我也认真点,别偷摸的让着他。
这个东西有运气的成分,也有谋算,我不让着他,他一个新手,怎么赢?
又陪他玩了一个时辰,夜已深,他还要早起,我便答应再给他做一套,强行收了棋盘。回帐检查了这套棋没有玩出什么损伤,便拿绒布包了,再去他帐内守着。
乌图可能是玩得开心,一时睡不着,心里想着明日请出的事:“去了不提正事?”
“不提。”
“如果还是不见客呢?”
我觉得他这退堂鼓打的怪响,不由轻笑:“让他们来个机灵的,现场教学,学会了,咱们就走。”
“你教我教?”
“看来的是谁吧……”
耗神玩这种还是需要脑子的游戏,聊了几句,他也就睡了。不出意外,没人会来行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王子,我便也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躺平养神。
其实新的营地与之前比,已经离议事帐近了许多,但是乌图每日也只能多睡半个时辰就要出门。像这样的不只是他,几乎每个朝臣都得如此。
待他请出完毕,再安排好出差几日的草料事宜,已经是巳时。他说今日赶不上了,干脆玩几局时,我大致就知道了这将军帐该有多远。营地太远的朝臣压根不可能每日回家,换做是我,我也不想每日去听他们吵架,而且还可能吵不出个结论。
乌图难得能休息半日,我索性安排厨娘去做那些平日里该我做的药膳,陪乌图拉开棋局,玩个透彻。
他玩的越来越熟练,思路上也越来越刁钻,我再想大胜,不能多让。他游刃有余,便有心思讲些最近发生的事情给我。
例如老大最近在家老老实实,大王似乎要解他宵禁了,又或者是老六上学打了伴读,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他母妃搅得大王整日头疼。
我挺好奇,脱口问他:“所以,你将来也会有很多老婆么?”
他似乎在这件事上的认知不够,用比较单纯的思路在为大王担忧:“你当大王想要这么多老婆么?”
听得出来,他认为这都是无奈,是受制于势力,有个三宫六院,必然也是为了制衡。
但我觉得如果大王如他所想,只是单纯的为了个位置卖体力,必然是不能的。但倘若一直这么的遇良田就播种,那像大王这么好收成的,也活该头疼。
于是我不去正面作答,只是挑了重点说:“那我哪里知道?不过大王得你们这一堆儿女抢他一片草原,我羡慕不来。”
“这话怎么说的,开枝散叶,扩大家业,不都是正事。”
“活的开心才是正事,不管明日为哪日,该学的,该做的,该玩的,也没耽误过哪个。”
“你这就会的够多了,再多几样,老天都得把你收去。
“比我厉害的有的是,排着队等着呗,只要每日开心,哪需要长久。”
“你倒是心里逍遥。”
“不做君王梦,遍地逍遥子。”
对局,最忌闲聊,尤其是自己稳赢的时候,我不去让,仅有的枭子得一入太极,险胜。
看他好生懊恼,我笑着起身拉他:“坐太久了,去晒会太阳?”
“行,正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