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孟杳。”
当云岫听到这个声音时,距离孟杳本人发博的时间已过去两个小时。
她午睡醒来后,习惯性先打开手机查看未读消息,手机通知栏跳动了一分多钟才停下,各类信息软件几乎都在推送同一个话题。
云岫没管其他的,首先就进入微博翻看最新热搜词条,几乎所有词条都是在写有关孟杳死而复生等博眼球的充满标题感的内容。
她无心点进去看,直接找到这些话题的源头,也就是孟杳的个人微博。
最新两条动态,都发布于两个小时以前,第一条动态没有文字内容,是一条长达十五分钟的视频。
云岫点开,将手机音量调大。
画面里,一个身穿素白长裙的年轻女孩几乎占据了屏幕的一半,剩下的空间是房间的墙面,看着令人压抑。
她告诉大家,自己就是孟杳,详细讲述了自己为何失踪,又为何要换脸然后隐姓埋名的经过。
从有记忆开始,一直讲到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回来,桩桩件件都在告诉大家两个事实:第一,孟家和自己,曾用尽手段伤害无辜的云岫。第二,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再也受不了孟家的控制和奴役,她想追求自由。
视频结束前的一分钟,孟杳一直半低着头流泪,无声沉默。
滑过的弹幕,惊呼不止,怀疑的怀疑,谩骂的谩骂,吃瓜的吃瓜……
这则动态发布五分钟后,孟杳又更新了第二条微博,全部是pdf分享。
内容太多,没个几小时根本看不完的那种,像是生怕大家不信一样,在每一页pdf下方,都标明了这是由警方确认后才发出来的内容。
第一份pdf显示了孟杳整容的全过程,图片加文字综合说明,找不出半点漏洞,每一个点都能对上。
第二份pdf列举了孟家这些年非法集资、偷税漏税、市场恶意竞争等违法行为,每一事件都有对应的人证物证,文字说明冗长复杂。
云岫看这说明的手笔就知道,它来自秦珂和裴思谦的共同整理,言辞犀利准确,有种想把孟家往死里整的感觉。
第一个发表这东西的人,是孟杳,但显然,网友们不是第一批就看见这些东西的人,孟杳回国后,第一件事便是联系警方,整理出了这些文件。
原本帮着孟杳说话的人,彻底失去一切手段,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谁能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云岫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源头仅仅只在于一个家族无止尽的贪婪。
孟家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孟杳不仅没死,还站出来指控了他们。
走到如今这般辉煌的境地,用了将近二十年时间,可跌落到人人喊打的泥潭中,却只用了一份不起眼的pdf。
近来爆出的豪门大瓜太多,路人们集体表示,日子还是平淡一点为好,富贵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微博现状:
【谁来洗刷我的罪恶,为了孟杳我曾经骂了三年云岫,可到头来呢,你告诉我,我骂错人了?】
【不行不行,接受能力弱的人我劝你们不要点进去看,这家人的操作简直恶心又猎奇,跟被人诅咒了一样,做的这些事儿每一件都是在自掘坟墓。】
【我艹&***Nm#……孟杳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啊,那些伤害都已经真真切切发生过了,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挽回解决的吗?还有那几个男的,我都懒得喷,装什么深情善良,实际背地里自私又自大,云岫碰见你们倒八辈子血霉了啊属于是,别忏悔了,忏悔没用,我建议最好是上吊,死了才干净。】
【……】
云岫心情格外复杂,她没想到最终的澄清,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叮咚——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圆满完成本次穿书任务,您已解锁最终奖励,随时可兑换。】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云岫感到惆怅不已,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干扰整件事的运行,原先预定的发展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
时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云岫身后,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女孩肩上,问她是不是看见那些推送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云岫的声音出奇的冷静,没有起伏。
时遇闭着眼,似乎累极了,病恹恹道:“很久之前吧,我忘记了。”
他明显不愿意多提这件事,认为自己的参与理所应当,没有不妥的地方。
也不打算跟她好好解释。
云岫推开他,然后转过身来,面色迟疑道:“我要做些什么,你是凭感觉猜到的吗?”
时遇点头,并不否认。
“对,都是猜的,我聪明吗?”
云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这副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求奖励,而是平铺直叙告诉她事实。
“你出去,我想自己待会儿。”云岫脑子里乱糟糟的,成了一团麻,她想不明白,时遇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事。
“你难道不开心吗?”
时遇并不想走,拉住云岫的手,然后贴在自己心口,似乎是想让她感受那里的脉搏,“如果我猜的不错,走到这一步,你应该就能解脱它了吧?”
云岫准备将手抽回,但时遇力道更大,她拧不过他,甚至生气都没用。
“岫岫,你没睡醒。”他完全没有往日那般的温柔冷静,整个人阴郁无比,让人猜不透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云岫皱眉:“疼,你放开。”
闻言,他果然放了手,也不说什么话,就那样静静看着她。
云岫忽然觉得很害怕,时遇到底是怎样的人,难道她真的清楚吗?
许是察觉到了她眼底的惧怕,时遇忽然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和煦,明明是有意的变化,却一点也不违和。
像人格自由转换一样。
“走吧,陪我下楼散步。”时遇几乎是推着云岫在走路,“你想什么呢,怎么好像很怕我,演给你看的。”
云岫甩了甩头,觉得的确是自己想太多了,时遇不过是想帮自己,能存什么坏心思。
“我没有,是你刚刚太吓人了。”
她辩解道。
时遇边说对不起,边弯着唇笑,有种莫名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