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穗穗自以为成功报复到了云岫,有种计划得逞的爽感。
她抬起云岫的下巴,阴恻恻盯着那双眼睛,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它了。
谁不夸她,眼若天上明星,可偏偏她就没有天上星那样灿烂的人生。
“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等到哪天被追债的追到没地跑了,不得已去爬老男人的床的时候,再慢慢哭吧。”
每多说一个字,云穗穗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和病态的喜悦就更多一分。
云敏把录音和协议一并发送给了手机上的某个人。
就算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云岫也绝对别想好过。
云岫不说话,刚想站起来时,云穗穗一把将她按了下去,“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不陪陪他们吗?”
云岫皱了皱眉,她原本以为云穗穗有点脑子,会放她走的,可没想到这人嫌自己的罪不够,要来这一出。
下一秒,门口出现几个长相极为猥琐恶心的男人。
云岫下意识感到反胃。
云穗穗一边按住云岫,一边招呼他们过来。
云岫已经想好了对策,面色平静地问:“你故意找人想毁我清白?”
云穗穗就喜欢她急,狠命掐住云岫的脖子,指尖刺挠着白皙的皮肤,很快就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近乎癫狂道:“不止是这样,我还会录下你被他们侮辱的视频,到时候我看像你这样一个负债数亿又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北城哪个男人会愿意要!”
话落,云穗穗被她一把推开。
她没有预料,仰面倒了下去,后脑勺砸在水泥地面上,眼前发黑。
云岫快速起身,一脚踢开猥琐男伸过来的油腻腻的脏手,冲着窗口那边跑了过去。
云敏慌了神,急道:“快抓住她!”
那几个男人见云岫性子还挺烈的,都来了兴致,快步追上去。
云岫打开窗户玻璃的瞬间,一只腿被人给拽住。
裹着湿气的海风吹了进来。
她还没来得及一拳砸上那人的脸,虚掩的大门就被一股大力冲开。
并伴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从门口射向室内,宽敞的仓库内瞬间宛如白昼。
四个大汉,一对母女,三个脏兮兮的混混,还有一个准备跳窗的人质……
齐刷刷愣住。
门口快速涌入一堆持枪特警,速度快到这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喘过那口气时,每个人脑门之上都亮着红点。
为首的那个警察举着枪,对准一手拽云岫,一手拿着弯刀的男人,“全都不准动!服从警方安排,现在放下武器还有你们反悔的余地!”
记者举着相机,咔嚓咔嚓猛按快门键,有的录起视频来:
“疑似近日云氏破产,云敏和其女儿云穗穗小姐为发泄不满,绑架了与此事无关的云岫……”
聂熠萧趴在另一个没人的窗口,目瞪口呆看着屋里的情景。
他想说云岫别害怕,时遇就在你身后来了,可紧张的要命,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云穗穗敢这么做,她死定了。
时遇会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那个拽住云岫右腿的男人,表面上看着服软,把刀丢了,等直起身子来的一瞬间,一把扯过云岫,将她挡在了自己面前。
然后从腰上取出一把小刀。
抵着云岫的脖子。
她呼吸一滞,余光里好像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在向自己这边靠近。
为方便非法排污,这扇窗做的很低矮。
只有不到半米高,抬腿就可以跨出去,但也仅仅只是一两步的距离,前面就是高高的悬崖,下方海浪滚滚。
最多同时平躺一个人。
不是云临,他没有来,那么她把消息发送给了谁?
刀尖抵在被指甲刺破的地方,渗出层层血丝,那人见了血,脸上浮现出狰狞扭曲的恶笑,说道: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反正是个死刑犯,抓不抓我都没关系,主要是这位小姐……啧啧啧,还这么年轻,万一死了的话,那多么可惜啊,是吧?”
云岫强忍着恶心,尽量偏开头。
这个云穗穗还真是,竟然找了群亡命徒过来。
这些人什么都不在乎的。
云穗穗已经被一名女警控制住,此刻清醒了些许,大概明白了屋里此时的情景,眼红着尖叫道:“杀了她!你们拖延时间做什么,要不是这个女人报了警,你们是有机会跑掉的,都是因为她!”
眼见那人生气了,女警立刻出声制止:“不要激怒他,你这是在纵容并引导他犯罪!”
云穗穗疯了一般地大笑,丝毫不在乎云岫的死活,“她死了才好呢……”
为首的那名男警察试图用柔和的方式劝说挟持云岫的人。
几番劝解后,另外两个人都有些动摇的意思,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开,依旧挡在前面,中间的空隙几乎都是出现的云岫。
男人没有半点后悔的想法。
他侧头,盯着云岫的脸,“跟你们回去死也是死,留在这儿死也是死,不如拉个人陪葬好了。”
听得出来,这人没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不想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那两个人似乎觉得有道理,一时人都麻了,到底该不该一起死了算了……
情势危险,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人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在仓库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特警们和记者一时屏住了呼吸。
一直密切观察事态的郝队,神色严峻,缓缓扣住扳机。
唰——
男人毫无征兆地,猛的一下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云岫的脖子。
这个位置和速度下去,刀尖会捅穿喉管,鲜血四溅。
聂熠萧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仿佛觉得自己也被一把刀悬在头上。
云穗穗双眼猩红。
全场就她一个人在兴奋。
只不过,预想的画面没有出现。
千钧一发之际,挟持者举刀的手似乎在瞬间被人抓住,连同刀身一起裹进了手心。
那一刻,刀尖与云岫的皮肤,毫米形容的距离。
云岫四肢僵硬,好像全身固定了一般似的,形若雕塑。
她睫毛轻颤着,眼里有泪打转。
他……
时遇?
鲜血滴落了下来,但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