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一听她的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极快调整状态,好像自己做这事儿就是理所应当的。
“没拿你其他东西,给你放的好好的,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藏她的乐谱?”
云岫一脸疑惑,而后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慢慢又恢复惯有的淡然。
她上前一步,两人距离很近,彼此眼睛里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
云岫再没了往日的崇敬,更无那一丝眷恋,说话都是不带感情的,让人明显感到她在疏离自己。
“她的东西?”云岫反问,语气里像带了刺,她把纸拿了过来,就这么提着让他看,“你有什么证据吗?这张乐谱在我的课桌里,书写痕迹和我平常的习惯完全相符,你张口就来我藏人家东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苏凛有点来气,他本来打算好好说的,可云岫这么激动,反而让他觉得她心里有鬼。
但同时,一种奇怪的感觉又在心里蔓延,她不像在狡辩,而像在质问。
事实上,云岫确实是质问他,因为她能保证这东西就是自己的。
苏凛劝自己冷静,最后还是把语气放的很柔缓,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一直找不到最后一部分的内容,有些着急。”
云岫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这份乐谱不完整,一部分在她这里,另一部分在苏凛那里,而苏凛并不知道消失的那部分在云岫这儿。
可是,这不就是她的字迹吗?
她是身穿没错,可原主的书写习惯存在很强的个人风格,云岫没必要连写个字也模仿孟杳?
仔细想想也不对,孟杳怎么会把乐谱丢她那儿,看苏凛的反应,这应该还挺重要的,她不至于那么粗心。
再说了,云岫从小就学习钢琴,会写个谱子难道很奇怪吗?
云岫思考完毕,说:“孟杳亲口告诉你,这是她自己写的?”
苏凛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问,难道这还用说吗,不是孟杳写的,难道还是她云岫写的?
他扶了一下金丝眼镜,眸子微微收了收,语气笃定:“嗯,是她写的,三个月前给了我前半部分,后面一半说一个月后再给,可是刚好也就是那几天她出了事……”
男人说及此处,声音都小了,不难看出,他还在难过抑郁。
云岫很是无语,觉得这个世界的男人是被系统强行降智了,说话貌似没毛病,实则处处是毛病。
“是吗?她坐你旁边写的,你亲眼看见了?不好奇一下为什么后半部分留在我这里?”云岫又好笑,又好气,大半张乐谱被她扔了回去。
苏凛条件反射,伸手接住,瞳孔剧烈收缩了下,“你乱扔什么!”
云岫抬手,怼着他脑门一指,“我问你,你装的这么聪明沉静,一天天的不累吗?”
“瞎说什么,你又犯浑是不是。”苏凛习惯了云岫的撒泼打滚,被骂两句还觉得很正常。
云岫:“我问你,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的?”她边说,边上手,一把就给苏凛眼镜摘了。
苏凛有些近视,眼镜突然摘了会有点不舒服,他没想到云岫这么粗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着看了她几秒。
云岫已经凑了上来,伸手准备扣他眼珠子,苏凛头一次心慌的乱跳,偏头勉强躲了过去。
云岫也不再继续了,说:“你觉得是孟杳写的,对吗?”
苏凛眼镜的事儿也不管了,就眯着眸子看她,“云岫,你到底要说什么?”
“恐怕得让你失望了,这首曲子不属于她。”云岫手里握着眼镜,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
苏凛觉得她在自欺欺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言乱语,他貌似有点心累的样子,说:“你不要再闹了好吗?把眼镜给我。”
云岫没有跟他争,看着他把眼镜拿走,又戴上,“是我写的,不是孟杳。”
有些设定一看就是故意的,云岫本身的副业就是搞艺术,比这更为高级的曲子都写过,大大小小拿过不少奖。
如果她猜的不错,现在这首曲子就是出自云岫之手,至于为何会被认为是孟杳所做,多半是因为孟杳本人撒了谎而已,她写不出来,只能拿云岫的原稿来顶。
云岫是个写了前半段,就要停下一阵子的人,不然很容易串写,效果是没有那么好的。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苏凛也重新戴回了眼镜,所见回归清晰,那张和孟杳相似的脸跌入视线。
他只当云岫在乱说,没有要去佐证的想法,“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首曲子对我很重要,丢掉的那一小部分我想着把它找回来。”
“你觉得是我撕掉了?”云岫没有拐弯抹角,戳明白他的想法,“苏凛,我说话你没听见么?那是我写的,不是孟杳,你眼睛有问题就算了,难道耳朵还有问题?”
她问的认真,不像在演,苏凛瞬间就有点站不住,“别乱说,你怎么可能写的出来,先冷静一下,你想想剩下的丢哪里去了……”
云岫没想到他这么固执,对孟杳的滤镜未免太重了一点。
“苏凛,你不信可以,”云岫就盯着他的双眼说,“把这份稿子,拿回去和上一份做比对就好了,她还没来得及抄录,字迹肯定不一样。”
苏凛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有点不确定的低头,看着撕毁的乐谱纸,“你是想说,孟杳抄袭你的作品?”
什么抄袭不抄袭的,说不定云岫还是被威胁的。
这系统也是该死,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孟杳绝对是撒谎的一方,云岫才是这首曲子的原创者。
云岫正要解释,但苏凛很快又对此做了否定,“不可能,她不会这样的,岫岫,孟杳已经很不幸了,我们尊重一下她不好吗?”
云岫就是一万个好脾气也要被惹怒了,怎么还就说不听呢。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就是不尊重人?”云岫后悔刚刚没有把他眼睛戳瞎,心里怄气的很,“怎么了,你也心虚了是吧?不敢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