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紧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同进了紫台宫。
她原本想着给殿下再加强一下痴情人设,但考虑到殿下刚才在大明宫里刚刚吃了一顿气人的饭,想必现在还饿着肚子。
于是,她打消了那个念头,转而决定先让小蝉去弄点吃的。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怎么乐意再去管外面那些烦心事,任凭焦氏在外面憋火。
呵,要是焦氏能给自己气得躺下,那才真是让人高兴的事儿呢。
“殿下,您想吃点什么呢?我这就去让小蝉准备。”
忍冬小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
“恐怕还得等一会儿,还有一个麻烦事需要处理。”
慕婉玥笑了笑,摇摇头说道。
见殿下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忍冬接着提议道:“那不如吃烤鱼吧?这道菜需要花不少时间准备,正好可以解解您的馋。”
听了这话,慕婉玥点点头,示意忍冬赶紧去办事。
很快,一切便忙碌了起来。
没过多久,张大娘子竟出现在了慕婉玥面前晃悠起来。
“张大娘子,找我有什么事吗?今天我的心情可不太好。”
慕婉玥拿起一把粉紫色花纹的扇子,嘴角带着一抹温煦的笑容问道。
“殿下,我是特地来跟您告别的。”
张大娘子深深行了个礼,态度显得有些疏远。
“哦?这是为何?是不是若兰对你不够周到,你不敢直接说出来?还是我的仆人怠慢了你,让你感到不悦?”
表面上看来,慕婉玥似乎非常关心对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哼,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显然是张大娘子因为觉得皇帝对她不够好,担心会有更多的麻烦和危险,于是产生了逃离的念头。
“殿下,您的恩情我永生难忘。然而,在这几天里,我进行了很多反思。尽管我的父亲在纳妾这件事情上确实令我的母亲非常难过,但是除去这一点之外,他对我的关爱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张大娘子轻声说着,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比如他决定把我嫁到远离是非之地的杭州,并且准备了极为丰厚的嫁妆给我,生怕我在婆家受任何一点苦。”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许是某些人嫉妒你那淡泊名利的母亲竟然能获得你父亲如此高的敬重,这才导致了一连串的悲剧发生。”
慕婉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可我也很担心一旦你重新踏入江府后可能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要知道那些姨太太联手起来陷害你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假如她们散播谣言说你是疯了的人并把你关入家庙之中,恐怕就连我也会束手无策啊!”
说到这里时,她的神情变得深邃起来。
“况且我还记得,曾经也有个二房夫人因为自己女儿不幸去世变得精神失常了。”
即使这样警告着,张大娘子依然没有改变自己要走的决心;对此结果,慕婉玥也只能选择放手让她去追寻她心中所想。
当张大娘子离开了许久之后,云若兰终于出现了在宫殿门外。
“殿下,您认为那个女人就一点都不怕别人议论她么?”
云若兰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不满,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你觉得她会在乎别人的评价吗?”
慕婉玥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着回问道,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不管怎么样,我都坚信殿下的判断。”
云若兰认真地行了个礼,动作标准而又充满英气,完全体现了她身为武者特有的风范与坚定信念。
“那就让我们倾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吧。”
说这句话时,慕婉玥的眼睛亮晶晶的。
今夜,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设了一桌异常丰盛的晚宴。
桌上最显眼处摆放了一个色泽古朴典雅、造型精美的三足鼎锅,热气缭绕。
锅内正炖煮着多种美味佳肴。
这些美食让慕婉玥、云若兰、忍冬、小蝉四人饱餐一顿,每个人都吃得十分满足。
美味佳肴一道接一道地上桌,每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
不仅让人食指大动,还令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满意足。
自淑仪帝姬被皇帝逐出大明宫后,紫台宫就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地方。
就算是权贵们也绕道而行,无人愿意靠近那曾经充满辉煌但如今已变得冷清的角落。
这样的情况自然引起了焦氏这位文信侯夫人的极大不满与恐慌。
她曾好几次不顾一切地闯入紫台宫内大声吵闹,并且态度强硬地逼迫淑仪帝姬签下正式的和离书。
企图彻底切断这段名义上的姻缘关系,以便于为自己的儿子谋求一个更加有利的位置。
起初,面对文信侯夫人的步步紧逼与咄咄逼人之势,慕婉玥仍旧保持着那份无辜受害者的姿态。
在对方面前显得格外柔弱无助,泪眼婆娑的样子看起来就叫人心疼。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霍霆琛这位不速之客一次又一次无预警造访的情况下。
她的精神状态也发生了微妙变化,逐渐变得懒洋洋起来。
每天大部分时间只想躺在床上发呆或者睡觉。
对于外界的事宜渐渐失去了主动干预的兴趣。
因此,她便开始委托忍冬,外传递信息,表明自己将会一如既往坚定地站在东方世显这边,给予对方充分的支持。
听到这番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有些感动起来。
只是,随着每一天太阳东升西落重复上演,一种无形的压力也开始悄然积累。
即便重生之后的日子过得相对顺畅许多,但慕婉玥清楚知道世间事变数颇多。
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顺遂状态。
尤其每当心情稍微平静一些的时候,那个叫做霍霆琛的男人总会出现。
搅乱原本安宁的一切,强迫自己跟着他做一些超出寻常关系范畴的亲昵举动。
尽管从云若兰那里学到了不少技巧与方法来对抗他的诱惑与挑衅,可是每次结果都不理想,总是败下阵来。
按照正常逻辑而言,作为益州霍家的重要成员之一,理应不会有太多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头。
但偏偏霍霆琛就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存在。
每当慕婉玥想起这一点时,总是免不了遭受对方的言语嘲讽甚至是轻微体罚,他会用一种戏谑却又充满骄傲的态度强调着自身的优势:“像我这样的人才,无论学习什么技能都是轻而易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