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他和我说找到底胶下单的人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了。”
“那他有和你说是谁吗?”
江遇猛的喝完一大口粥,虽然不太寄希望于南初会多说什么,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但陆北琛突然看着江遇又不说话了,只是双手环在胸前,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这还不行啊?”
“不是,你的图到底怎么样了?”
江遇愣了几秒才想明白陆大boSS口中的图纸是指什么。江遇想了想,这几天事情太多好像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周之内应该可以搞定。”
听到这个答案,陆北琛没说话,只是定定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不太满意。江遇两眼一闭,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最晚后天!”
站在对面的人这才突然低头浅笑,似乎胜券在握。
“他应该不想让我知道那边的事情。新格兰派过去的人已经被他叫回来了。”
江遇:……
合着自己出卖了几天的劳动力也没买到多少情报呢!
“这样。好了!那你去上班吧。”
江遇垂着头把碗拿起来朝陆北琛那边晃了晃,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别自己去做傻事好吗?”
“我知道。你再不去上班可要迟到了。”
陆北琛摇了摇头,转身之际还别有用心的朝离自己几步远的江遇那边看了几眼,显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他不是不想查清楚这件事,但他现在手里事情很多,新格兰远在千里之外。南初如果想刻意隐瞒真相,他想把整件事情查清楚还需要一些时间。
……
江遇在陆北琛走后没多久就给南初打了一个电话,但对方似乎一直处于被占线的状态。
“可恶啊,这点小伎俩也要用在我身上了是吗!”
听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人机女声,江遇感觉自己都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手机系统的bug是当初她帮南初设置的,没想到还会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又点开了对方的微信头像。两人上次的聊天记录已经是上周之前了。
只是一直到点进去对方的主页,江遇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南初这个人看似散漫,其实心底和她一样执着。他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那他就会让它一直憋烂在自己心里。
一直在键盘上删删改改敲了好几分钟之后,她才最终把信息发了出去。
[新格兰下雪了吗?]
江遇当初在新格兰待的小半年刚刚好是夏天,她那时候听南初描述说新格兰的冬天很美。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洁白的雪花拂过基诺塔顶,仿佛是在给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天主教堂戴上一片头纱。
据说这么浪漫的日子在新格兰往往只会有一天,但因为时间非常不确定,因此这在当地也成了有名的“雪日”。
江遇那会住的地方就在教堂对面,但很遗憾的是她从来没见过南初口中描述的景象。
一直到边盛给她发的信息弹过来,南初也没有回信息。
沈兰的手术要开始了,江遇有些不甘心的把手机摁灭,套了一件大衣就直接出门了。
……
江遇是在手术开始前半个小时才赶到了病房。边盛去和医生对接了,宽大的病房里面只有她和沈兰两个人。
江遇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沈兰,感觉挺酸楚的。虽然经过这一周的调养和治疗对方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但手术的成功率却依旧很低。
“阿姨,你紧张吗?”
“紧张啊,但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努力扛过去的。”
沈兰看着正在高椅上聚成一小团的江遇突然有些好笑,怎么小姑娘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紧张呢。
“小江你知道吗,你那天刚来早餐店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这个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只是可惜我那时候没有认出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要面对这种极有可能是“生离死别”的时刻,江遇往前挪了几步,握上了沈兰的手。
她的手其实算不上细嫩,好几处骨节上还磨出了茧子。但似乎就是这样直面皮肤的触感,让江遇感到特别真实。
“不瞒你说,我那时候还想着撮合你和小盛呢。”
“阿姨你又说笑了。我脾气不太好,边盛受不了我这样的。”
江遇刻意把语气压低,她已经看到门口的边盛了。到底还是玩到一起的姐妹,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拿自己的孩子打趣呢。
“好了,不用太担心我。我和边盛说几句话吧。”
“好。”
沈兰没有刻意躲着江遇,但她还是走到了走廊外面,这种母子谈话她还是回避一下会比较好。
……
医院连廊外面,江遇和边盛一东一西的站着。手术室安排在京城第一医院的最顶层,北侧的横风不断吹来。
但京城的冬天过去的比较早,现在仿佛迎来了一个小春天。江遇把大衣敞开,尽情享受着擦过脖颈和耳边的北风。
“最近的事情,谢谢了。”
两人相顾无言的站了两三分钟后,江遇才听到呼啸吹过的北风中夹杂着的一句话语。声音不大不小但温度足够。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而且如果是我妈还在的话,她也会这样做的。”
江遇依旧保持着双手撑在栏杆上的姿势。不断吹过的的风把她的长发微微卷起。如果是陆北琛在这对方一定会拉着自己回去,但谁让他不在,她还是偶尔会享受这种肆意的时刻。
“那请你帮我也谢谢陆总。”
这一句话说完,边盛嘴唇依旧微微张着。他换了一个面对着江遇的姿势开口,但最终又什么也没说。
江遇没有问过他是怎么处理边盛父亲的事情的,但听后来边盛给自己发的信息大概也知道了。那人应该再也不会在他们母子面前出现了。
至于当初边盛为他还的债,陆北琛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全部追了回来。但听说那笔钱他没有拿。
“你谢他干什么,谢我就够了。”
感受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江遇把拉链一拉,拍了拍边盛的肩膀就往回走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这么神奇。有的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却是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
江遇不喜欢也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她在大学四年接触过很多的人,也知道明面上的恭维和背地里的威胁。虽然她也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但幸好,她不是这样的人,陆北琛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