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气氛有些沉闷。
突然，从一旁的隔间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柳昱的脸上布满着失望和愤怒，她第一次用冷漠的眼神看向沈陌。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真的没想到沈陌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让苏悦知难而退，为了林衍值得失去善意和良心吗？
人之初，性本善。
哪怕沈陌过去玩的多花，哪怕她再任性，柳昱都会觉得那是她的天性，沈陌只是孩子气，但始终有一颗善良的心。
可今天的所见所闻,她失望了。
“不这样说，她会放手吗？”沈陌脸上没有想象中兴奋，就算苏悦临走认输了，她也提不出任何兴致，反而心里压抑又难受。
“沈陌，你也是女孩子，你拿别人的痛苦和阴影去刺激她，谁都不希望经历这样的事情！她们是受害者，那些事情对她们而言是痛苦的源泉，而不是你用来攻击二次伤害她们的工具！”柳昱一向温柔的声音此刻掺杂着难以压制的怒火。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弄丢了林衍，难道还要眼睁睁看到他和苏悦在一起吗！”沈陌大声喊道，情绪也是相当不稳定。
“你看到她身上挂的坠子吗？那么贵的东西，林衍说送就送，那天晚上你没有看到那些记录吗？林衍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再这样下去，我哪里有机会？你告诉我！”
她不想的，可她不能否认她的所作所为，她无力的解释。
实际上，她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第一反应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同情苏悦的遭遇。
以她的性格再怎么样都不会拿这样的事去伤害人家。
可事与愿违。
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当时的她要说那样的话，可话都说出来了没有办法撤回了。
如果没有林衍，她和苏悦关系就算不好，也不会太坏，而且从情理来说，苏悦隐约开导了她几次，这才是沈陌此刻心怀愧疚的原因。
但有了林衍，她只能想方设法去挽留一段难以改变的感情，用尽一切手段去让那些有威胁的人消失在他身边。
在沈陌愣神之即，就听到来自柳昱毫不留情的刮心之语。
“你为什么弄丢林衍？是苏悦的错吗？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你，你骄傲又倔强的不听任何人解释，是你一意孤行去做那个选择，结果呢，你后悔了，就以伤害别人为前提来满足你畸形可笑的占有欲！”
柳昱此时的心里都是对苏悦遭遇的心痛和沈陌所作为的愤怒。
其他事情她可以无条件站在沈陌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可这种颠覆从小到大自我认知的事，她无法苟同。
“为什么林衍不喜欢你了，他在楼下等待多少个日夜换来你的一句关心没有？你当初那样做的时候就要想到后果，他是人！会有自己的情绪，会失望会难过，你只看到自己的痛苦却无视了别人的难过，好不容易他放过他自己也放过你了，你呢，却要把他再次推向深渊。”
沈陌脸色苍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宛如坠入冰窖，嘴里不断嘟囔着，“深渊？占有欲？”
随即，沈陌情绪激动，声音尖锐，眼泪夺眶而出，语气带着难过和愤怒。
“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吗！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来教训我，你还说这样的。。”
说着说着，沈陌便哽咽到说不出任何话。
柳昱眼底的失望更深了几分，“以前叔叔说你很偏执，现在我信了。”
她支持沈陌去追求林衍，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她不相信林衍对沈陌一丝感情都没有，全无保留都给了苏悦。
沈陌用正常的手段正常的方式，她都可以助攻，哪怕最后的结局不好，那也不需要怨天尤人，至少沈陌努力过了。
可她绝对不能接受，沈陌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伤害一个无辜的女生，就为了一段遥不可及的感情。
“沈陌，我们最近少联系吧，彼此冷静冷静。”
柳昱留下这句话后，直接离开。
在转身之际，她眼角流出一行清泪。
沈陌眼前一片朦胧，想要抓住临走的她，双脚却如同灌满了水银，无法动弹，而嘴巴里更是宛如含着最苦的黄连，直接堵住了咽喉。
屋内，只剩下她难过痛苦的呜咽声和无尽的泪水。
她失去了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知道柳昱对她失望了。
她一无所有了。
真是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相比较她的难过，此时苏悦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处在是情绪崩溃的边缘。
“你回来啦？”陈妮看到玄关打开，笑道，难得今天和苏悦约好在她家这吃火锅。
可陈妮很快意识到不对，苏悦的双眼无神，整个人的状态很差，仿佛随时要晕倒。
“你怎么了！”她不免焦急道。
苏悦缓慢得看向她，轻笑出了声，随即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狂笑，眼角的泪水更是如潮水汹涌出，把陈妮看得一脸震惊。
她从来没有看到苏悦这样的状态，失控的她。
“你别吓我啊。”陈妮声音带着丝丝哭泣，显然已经着急疯了。
“我不想喜欢林衍了。”苏悦边哭边笑道。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陈妮，声音颤抖又无助，再次重复道。
“我不想喜欢林衍了。”
陈妮心下一颤，“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而苏悦没有回答她，只是埋头放声大哭着自己的情绪，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
不久后，苏悦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朝旁边焦急等候的陈妮微微一笑，安慰她，“我没事啦。”
明明自己很难过，她还要反过来安慰别人，这就是苏悦的教养。
“到底怎么了，你这样一言不发我真的快急疯掉了。”陈妮一脸担忧道。
苏悦微微摇头，低头瞥见胸前温润明亮的玉，心中悲戚再次涌上，她轻轻将脖子上的白玉佩摘了下来，在掌心停留许久后，把它放进盒子里，“你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陈妮连忙点头。
要是能让苏悦开心，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是愿意的。
苏悦缓缓闭上双眼，“帮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他吧，我不想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