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想起以前袁亚萍嫁进来时，自己确实没少给她脸色看。
那时候，她有工作，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日子过得比袁亚萍好得多。
每次回娘家，她都会带一些城里的稀罕玩意儿，袁亚萍总是眼巴巴地看着，一脸羡慕。
“我以前是给过你脸色看，那又怎么样？”
林娟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你嫁进来之后，是怎么对我的？”
她想起以前袁亚萍总是阴阳怪气地说话，没事就找茬，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少在这里装无辜！”
袁亚萍反驳道，“你以前有钱有工作的时候，我巴结你，那是应该的！”
“现在你落魄了，我还巴结你，那我不是傻吗？”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许老婆子坐在一旁，不停地唉声叹气，却不敢插嘴。
她知道，这两个女人都是不好惹的主，谁也劝不住。
终于，两人都吵累了，这才偃旗息鼓。
袁亚萍看着面容姣好的宁雪儿和姜迟，心里又打起了坏主意。
“你们要住下来也不是不行，”
她眼珠子转了转，“但每天也要去上工，不然我们家也不可能白养着你们。”
林娟答应了。
袁亚萍这才叫了许老婆子一起去厨房做饭。
她们一走，宁雪儿就忍不住了。
“妈，你真答应她们去上工啊？”
宁雪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精致的妆容早已斑驳，曾经光鲜亮丽的指甲也变得粗糙。
“不然呢？”林娟无奈地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哪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宁雪儿跺了跺脚，语气里满是委屈。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如今却要为了生存去干粗活，这种落差让她难以接受。
姜迟也轻轻拉了拉林娟的衣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妈，我……我也不行……”
她虽然不像宁雪儿那样娇生惯养，但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重活。
流产的阴影依然笼罩着她，身体虚弱，让她对即将到来的劳动充满了恐惧。
“没事，妈在呢。”林娟拍了拍姜迟的手，给她一丝安慰，“让你们去上工，也不一定是真让你们干重活。”
“说不定就是做做样子，给袁亚萍一个交代。”
林娟心里也明白，袁亚萍不是什么善茬，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但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安顿下来再说。
“随便对付对付就完事儿了。”林娟故作轻松地说，试图缓解两个女儿的焦虑。
厨房里，许老婆子抱着重孙子，小心翼翼地问袁亚萍。
“亚萍啊，你真打算收留她们在家啊？”
许老婆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她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可不是这么善良大度的人。
“妈，这不是因为林娟是你女儿吗？是大山的妹妹。”袁亚萍一边切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然我管她死活。”
许老婆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但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散。
“姜迟离了婚的事儿，应该没别人知道吧？”袁亚萍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你没出去跟人胡咧咧吧？”
许老婆子立刻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你看上的是她的两个女儿呀？”
袁亚萍没有否认，反而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
“这可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彩礼至少就能收五十一个！”
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
许老婆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十一个，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不太好吧，”她有些犹豫，“林娟不会同意的。”
袁亚萍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给她两个女儿找个好出路，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她一个男人都跑了的女人，带着两个女儿不是拖累吗？”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仿佛林娟和她的两个女儿都是她手中的棋子。
许老婆子沉默了，她知道袁亚萍说得没错，在农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带着两个女儿确实不好过。
“我看小姑子到底是在城里过日子的，看着比我们可年轻多了，”袁亚萍继续说道，“她后半辈子也不能一个人就这么过吧，咱们也得给她找个好归宿。”
许老婆子这才明白，袁亚萍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她不仅想卖掉宁雪儿和姜迟，连林娟也不放过。
她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想到林娟以后的生活，又觉得袁亚萍的做法也未尝不可。
毕竟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是该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总不能一直跟着他们一家子生活，那不得天天斗起来。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安村的土路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黄。
林大山扛着锄头，脚步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疲惫，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
今天在地里干了一整天，累得他腰酸背痛。
“爹，小姑真的回来了？”林大山刚走到家门口，儿子林小军就迎了上来。
“回来了，还带了两个拖油瓶。”林大山没好气地答道。
“那她们住哪儿啊？咱们家本来就挤。”林小军的媳妇周秀红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问道。
“还能住哪儿，还不是挤在一起。”林大山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你小姑现在落魄了，回来投奔我们，咱们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可是爹，咱们家真的住不下啊。”周秀红小声嘟囔着。
“住不下也得住，总不能让她带着两个女儿露宿街头吧。”林大山叹了口气，心里也觉得烦躁。
他走进屋里，看到林娟正和两个女儿坐在炕上，气氛有些尴尬。
林大山扫了她们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哥，你回来了。”林娟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回来了。”林大山语气冷淡，将锄头往墙角一扔，重重地坐在凳子上。
“哥，我之前回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林娟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你也说了是之前。”林大山冷哼一声，“你现在回来不是要我们养着你们一家吗？我们已经够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