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娟子也是辛辛苦苦才把姜早养大,还把姜早养得这么好,”陈婆子笑容格外谄媚,“这也算得上是缘分,大家以后也可以当个实在亲戚来走动嘛!”
宁威满脸嫌弃:“拉倒吧!谁愿意跟你们这种人做亲戚!”
姜早都恶心吐了,冷着脸说,“你们最好不要来纠缠我,不然姜刚的工作丢了,可别怪我。”
林娟的脸色一变,想到现在家里都靠姜刚的工资,她连忙连拖带拽的把还想要说什么的陈婆子给弄走了。
而姜早因为遇到了林娟他们,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于是准备打道回府。
而陈婆子和林娟在回去的路上不断地数落林娟。
“我说林娟,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把人养到18岁了居然就这么断绝关系了。”陈婆子尖着嗓子,一口黄牙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林娟本来就一肚子火,被陈婆子这么一嚷嚷,更是委屈得不行,“那个时候陆渊给了500块钱,我们才同意的。”
陈婆子瞪着眼睛说,“那钱呢?”
林娟耷拉着个头,“被偷了。”
“简直就是因小失大,既然看见姜早找了一个那么有钱的丈夫,当然是要死死的贴上去,好从他们手里源源不断地拿到钱,怎么能就为了500块钱就断绝关系?那不是蠢吗?”陈婆子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林娟的脑门,“现在好了,你连口汤都喝不上!”
林娟委屈巴巴地辩解:“那时候姜早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还把她爸打了一顿,我们也是怕了她了,才想着500块钱把她打发了,谁知道那钱会被偷呢!”
陈婆子眼珠子一转,冒出一个馊主意:“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还得想办法贴上去,让姜早给钱,不然就宣扬她不孝!”
林娟为难地说:“姜早他们现在在海岛定居,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她,而且我担心再去找她,万一她真的把姜刚的工作搞掉了,那我就真的没地方哭了。”
陈婆子才不在乎姜刚的工作,她只想从姜早手里搞钱:“怕什么,她要是敢动姜刚的工作,我们就去她丈夫单位闹,看她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另一边,姜早和陆渊他们已经回到了家。
宁威坐在沙发上,担忧地说:“我看那个陈婆子不是个善茬,肯定还会贴上来,你们可得早做打算。”
姜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陆渊立刻心领神会:“我这就给钟光志打个电话,晚上去国营饭店吃饭,到时候让他找个由头,把姜刚开除了。”
傍晚时分,林娟和陈婆子回到家,没多久姜刚就带着姜迟回来了。
姜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里挎着一个破旧的包袱,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林娟见状,连忙问姜刚:“怎么样了?”
姜刚满脸晦气地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还能怎么样,离婚了呗,人被赶回来了!”
林娟被姜刚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问道:“那,那赵家赔了多少钱?”
“赔钱?呵!他们还找我们赔钱呢!”姜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赵家说,当初要不是姜迟怀孕了,他们根本就看不上她!”
姜迟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尖声叫道:“他们放屁!当初明明是他们赵家求着我嫁过去的!”
“你给我闭嘴!”姜刚狠狠地瞪了姜迟一眼,吓得她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姜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赵家说,姜迟整天在家好吃懒做,什么事情都不干,就知道顶撞婆婆,还害得赵巍成了二婚,要不是看姜家太穷,他们非得让姜家赔偿他们的损失不可!当初的彩礼是一定要还回去的,如果不还,他们就告到公安局说姜家骗婚!”
“什么?!”林娟惊呼了一声,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姜迟这会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姜刚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指着姜迟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居然想出装怀孕这种馊主意!现在好了,事情败露了,彩礼钱也要退了!”
姜迟被姜刚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还嘴,只能小声地啜泣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姜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当初的彩礼钱早就花完了,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老子哪有钱给你赔彩礼?!”
姜迟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我嫁到赵家之后,也陆陆续续给了家里一些钱,总不能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吧?”
“你还有脸说这个!”姜刚怒火中烧,“你妈现在没了工作,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养活,外债都还没还清呢,哪来的钱?!”
姜刚越说越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姜刚说着又看向了陈婆子,冷着脸说:“妈,您看您这回过来住,有没有带自己的口粮啊?”
林娟觉得有些难堪,说:“我妈来女婿家住几天,难道还要带自己的口粮不成?”
姜刚冷笑着说:“以前你回娘家的时候,不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去的吗?你的那几个兄弟,不也找你要口粮吗?”
陈婆子却是信心满满地说:“要钱还不容易,去找姜早不就行了,我今天可是看见了她的那个哥哥和她丈夫了,都是有钱人。”
姜刚惊讶地说:“你们遇到姜早的了?”
林娟就把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刚一听忙开口说:“不能去找姜早,昨天他们在钟厂长家吃饭,跟钟厂长的关系肯定很好,陆渊的爸爸又是司令,想要搞掉我一个普通工人的工作实在是太简单了。”
陈婆子满脸的嫌弃:“你可是她爸,爸爸找女儿要钱天经地义。”
姜刚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之前断绝关系的时候还登过报的,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他又挥了挥手说:“总之不能去找姜早要钱。”
陈婆子撇撇嘴,没说话了。
姜刚转头看向姜迟,吩咐道:“姜迟,收拾一下家里和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让你妈先住着。”
姜迟为难地说:“爸,我的房间早就堆满了杂物,根本住不了人。”
姜刚不耐烦地说:“那就腾出来!你没看妈来了没地方住吗?”
姜迟咬了咬嘴唇,不敢再反驳,只好默默地收拾房间。
陈婆子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早就看姜迟不顺眼了,现在姜迟被赶回了娘家,正是她耀武扬威的好机会。
姜迟收拾房间的时候,陈婆子故意在她耳边说些风凉话,把她气得眼泪直打转。
晚上,姜迟和陈婆子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陈婆子身上的汗臭味熏得姜迟直犯恶心,可是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忍受。
姜迟看着陈婆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心里充满了绝望。